第3章 凡人韶玲玲
“姐姐,姐姐”
睡梦中韶玲玲感觉到有个软软的小手在轻轻摇晃着自己,还不断的低声呼喊着。
她一下从不断奔跑着的噩梦里清醒了过来,睫毛轻轻颤动,沉重的眼皮挣扎片刻,终于缓缓的睁开了。
入眼便是一双明亮如秋水般的大眼睛,那双眸子里闪着期待的光,见自己醒来,期待换做了欣喜。
这是一个身着黄衣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团子,嘴边笑起来一对浅浅的小梨涡,十分的可人。
黄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到房门边,抱着半扇门冲外面欢快的喊道:“奶奶奶奶,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清脆的声音,如同小黄鹂的叫声一般格外的动听,入人心弦。
“来了来了。”门外很快传来一道苍老的妇人声音回应了她。
没多久蹒跚走进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婆婆,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看到韶玲玲,老婆婆笑容浮上脸庞,关怀道:“姑娘可算醒了,醒了就没事了。”
说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道:“烧也退了。”
祖孙俩很是热情,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而韶玲玲仍旧是一脸迷茫。
“嘶~”
忽然,她扯动了左侧肩膀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气,终于想起了昨晚月圆之日她去全灵山抢夺宝物之事。
每逢圆月之日,她体内隐藏的妖血便会复苏,力量会变得空前的强大,性子也会变得不太正常,如同火一般。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受过伤,这次遇到的人灵力太过强大了些。
昨晚她肩膀被灵箭所伤,妖血在时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疼痛,可随着月亮消失,黎明的晨光到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身后全灵宗弟子穷追不舍,她带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追上来的人打倒,而后跳下了悬崖。
直到安全着陆,将自己带着狐妖气味的衣衫换去,藏好,方放心的晕了过去。
韶玲玲撑着坐了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看窗外,应该是早晨,阳光自东方照进院子里十分的柔和,看到搭在肩头的头发也已经变成了黑色,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偏头看向屋内俩人,感激一笑,嘴唇微微翕动,许是太过干涩没有说出话来。
见她看来,黄衣小女孩欢快的笑了笑,老婆婆亦露出和蔼的笑容。
老婆婆将水递到韶玲玲面前,看着她喝了,方和颜悦色问:“姑娘感觉如何了?”
韶玲玲有些苍白的脸上那双乌黑的大眼中微微泛着柔光,她文静的笑了笑,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已经好多了。”
她肩旁被敷了草药,用绷带缠的好好的,此刻血已经不再流了。
“咚咚咚!家里可有人?快开门!”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是一阵男子的吆喝声,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往老婆婆怀里一钻,身体不住的打起颤子来。
“没事没事的,应该是全灵宗的人在搜什么人犯,奶奶去看看,小梨子在这里陪着姑娘好不好?”
小女孩面上虽有些许的不安,但仍旧乖顺的点了点头,韶玲玲见状将孩子拉进自己的怀中,轻轻抚了抚她的后首,小女孩身体方放松了下来。
“最近周边不太平,前些日子小梨子被吓到了,所以有些怕生。”
老婆婆含笑对韶玲玲解释道,随后又安慰小女孩几句,方走出了房间。
对于周边的不太平,韶玲玲有所耳闻,听闻附近村子里招惹了许多邪祟,好在守着全灵宗,已经被一一解除了。
“家中可来了一个受伤的红发女子?”
“没有,没有,我们普通的农家,哪敢收留什么红发女子。”
听到外面朱婆婆与来人的对话,韶玲玲不由回忆起昨晚隔空看到的时空镜内的场景,全灵宗的掌门杀了他的师兄。
她趁着小女孩趴在门缝边往外看功夫,偷偷检查了自己昏迷前放置进手腕系着的储物珠内的物品——千年青檀树皮和沧海粟的秸秆。
看到它们都安好的放在里面,她暗暗舒了口气。
只是在她的一堆物品中却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枚镶嵌了绿油油宝石的戒指,戒指上还带着一些乌黑已经凝固的血。
原来不是梦。
当时她逃走没多久,掌门的那位师兄突然从时空镜里将东西扔给了自己。以及那句尚且飘荡在她耳边的话语:“一个你永远都不会想到的地方行云水行云”
当时狐妖状态的她想不通,为何这位掌门的师兄要将戒指扔给她,那老头可是伤了她,她当时还放下狠话一定去报仇。
可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后,韶玲玲仍旧是想不通,为何这枚戒指,那位道长要交给自己。
“所有的屋子都仔细的查看一番,一处都不能放过。”
门外一个十分霸道的声音响起,接着朱婆婆着急拦道:“你们不能乱闯,这样会打扰到我的客人。”
韶玲玲赶忙将那枚用红绳简单穿着的红色储物珠子藏进了袖口里。
不多时门被猛地从外推开,黄衣小女孩原本退到了房屋的中间,被这一声粗暴的响动吓得猛扑到了床边坐着的韶玲玲怀里。
好在韶玲玲早有准备,在小女孩扑过来时,没有受伤的手将小女孩一揽,完美的避开了伤口。
门口进来一个全灵宗的蓝衫弟子,看到韶玲玲立即冲外惊呼道:“屋内果然藏着一个受伤的女子。”
随着那名子弟的呼喊,门边呼啦啦围上一堆人,随后又自觉让开一条路。
少顷,一个留着一道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了屋子,看到韶玲玲的面容,他的脸上全是疑惑的探究神色。
一名手拿画卷的弟子走到中年男子身旁,将画卷打开呈现在中年男子面前。中年男子低头看了看,又看向韶玲玲,眉宇间拧了拧。
可是视线却并未从韶玲玲身上移开,面上皆是狐疑。
韶玲玲的妖血已经退尽了,绝不可能有半分残存。她作为妖狐时外貌会发生变化,会变的和父亲很像,平时她比较像母亲,为何这个人始终在盯着自己?
那人盯得久了,她被看的头皮有些发麻,手心不由冒出汗来,忍不住的将视线移开了。
手持画卷的弟子疑惑看了看韶玲玲,又看回画卷,画卷上的女子一头张扬的红发,狐狸眼红瞳,一张小脸是尖尖的,唇边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不屑笑容,满满的妖艳感。
再看床上的女子,圆脸,杏眼,十分的文静,似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完全是一另一幅模样。
他有些不解,问向中年男子:“师兄,有什么异常吗?”
中年男子看了手持画卷的弟子一眼,又将视线移到韶玲玲身上,问道:“你的肩膀是怎么受伤的?”
韶玲玲忐忑不安的出了许多汗,外加上刚刚醒过来嗓间有些干涩,轻轻咳嗽了几声,方回道:“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伤的。”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柔和,令人有股如沐春风之感,手持画卷的男子十分肯定,这个恬静的姑娘绝对和昨晚那般张狂的狐妖不可能是一个人。
却听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都说狐妖最会变化,今日,我倒是长了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