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故地重游
天傀宫。
算是梦开始的地方吧,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经的那些往事都仿佛云烟一般,闪烁明隐,出现了,然后又迅速的散去。
毕竟,曾经的往事都过去了,仇也报了。
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荒凉的门口结起了蜘蛛网,杳无人迹。
时曦抬起头,笑了笑:“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地方?”
归离点点头,“是,我想知道……在遇见我之前,你的人生是怎么样的。”
他跟她遇见之前,她一直都是在天傀宫中。
他陪伴了她这一年多,一年多里发生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但……在他心底总是有一个介意的地方。
那就是时曦的过去。
他想要知道有关时曦的更多事情。
时曦明眸善睐,盯着归离的下巴,眼底满是无可奈何的笑意:“你这算盘打的真好,让我陪你跑东跑西,最后还要给你去透露我的事情。”
“毕竟我也会给出我的答案。”归离回应道。
时曦笑着摇摇头,最后推开那残破的大门。
“进去吧,今天你是客人。”
天傀宫是她父亲建造的势力,如果不是后来父亲失踪,她也是少宫主,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会变得很强。
但……发生了很多事情。
一路上,时曦走到哪里,便将自己的回忆告诉归离。
走到地牢时,时曦告诉他自己被白顺月母女折磨的事情,那些记忆原本一直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让她畏惧许多事情,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事情。
不过现在倒是还好,因为在她之前进行傀系一脉的考验时,她回顾了这一切,也与小时候懦弱的自己做了告别。
归离什么都没说,静静的听着她说,仿佛她说的是某种精彩绝伦的故事。
时曦很喜欢这种感觉,就算没有回应,也能感觉到对方一直在认真听,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像树洞似的,让人想把所有的情绪全都说给归离去听。
后来再到更多的地方,最后到自己的卧室门前。
她停住了脚步。
归离疑惑:“怎么不进去?”
时曦尴尬的笑了笑:“这是我的卧室,倒也不是说介意你进去看,只是……这卧室后来被白瞬月霸占着,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换成她喜欢的模样了。”
“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包括那些在这间屋子里的回忆,也都只会存在她的脑海里了。
她睡前她爹都会给她不厌其烦的去说一些幼稚的故事。
还有她在这个房间里觉醒,在这个房间里的各种零零散散。
都不存在了……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只要轻轻往前一推,就能推开大门。
可……没有必要了,她应该松手才是。
她的手就要放下。
后面忽然伸出一只手,默默的将时曦的手背握住。
“不管变成什么样,这都是你的房间,白瞬月可以改造他的外在,装饰,但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我会陪你把这间屋子恢复成你记忆中的模样,所以……打开它。”
男人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猿背蜂腰,这个角度之下能够完全盖住她的身体,显得她娇小无比。
对方声音从头顶传来,酥酥麻麻的,像是细碎的小闪电流透全身,令人一时大脑空白,仅有月明风清。
归离的身上一直有种难以言说的香味,那种香并不张扬,幽幽的,只有靠近时才能够闻到,让人感觉到无比安心。
不知是雕刻他这具肉身的材料香,还是他本身身为鬼灵族的特别。
总而言之,此时的时曦被他掌着手背,一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手背处热的让人心慌,想甩开,可却又舍不得。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深呼吸道:“你确定?”
归离点点头:“确定。”
时曦笑了,于是直接推开面前房门。
咔咔咔——!
面前一幕,让时曦不敢置信。
朴素,简单,有很多书本或整齐的被放在书架上,或散乱的落在地上,那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时曦的眼前猛地感觉到酸涩。
“这……”
“这是,我的房间。”
这不是白瞬月的装饰,这跟她小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
时曦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眸,双手抓在了归离的手上不断的上下甩:“归离你看到了吗,这是我的房间,是我的房间!”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去描述此时的心情,这对她而言就是这么久以来最大的惊喜。
此时的女孩卸下了平日里掌握大权的成熟,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活泼天真的小女孩,在房间里这边翻一翻,那边看一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喊归离一起去看,去倾诉自己的感情。
最后还是想要泪崩,快忍不住,想要转过头躲避一下。
归离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手掌放在她后脑勺,轻轻一压,压到自己的怀中。
“想哭的话,藏我这里哭,别把眼泪掉地上了。”
时曦按捺不住,抱着归离泣不成声,眼泪打湿了归离的衣服之后,她又像是抱怨似的发泄:
“我爹他到底去哪里了,他一个玄幽之人去外域那岂不是送死?!”
“我记忆里他都才灵王境的实力……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能作死呢!”
归离虽然心疼,但第一反应竟然是……作死这事你也很能。
但他还是识时务的没有开口。
他安慰着时曦:“一定能找到的。”
时曦骂道:“等我找到他了,我一定要把他狠狠地骂一遍,骂他全家!”
归离:“……好好好,骂,你别哭了。”
时曦还是哭了一会儿,最后哭完了,眼眶红红的,抬起头看归离,咬着牙,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下巴。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
“归离……说真的,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的那个人……”
“该不会是我吧?”
时曦说出来了。
空气顿时就处于某种绝对安静的地步。
两个人对视着,但始终没有一个人去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彼此情绪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