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快刀乱麻
增怂并没有紧跟着坐第二趟车下城，而是又转身回了镇子。进了一家距离自己家商店较远的另一家商店，点名要了两包白皮点心，两瓶太白酒。
店里老板看到是增怂进来买东西，都傻了。
“增增娃，你是逗你叔耍呢？”
“咋咧？有生意还不做？”
“拿你屋的不是不要钱么！”
“懒得回去去取，叔，你麻利点。”
老板再三确认后，开始包裹点心，增怂观察了一下，老板每包里都在顶上又熟练的多放了两个。也不知道是给自己面子，还是母亲生意做的太刻薄了。
增怂决定直接回村子里一趟，免得过段时间还得再跑一趟，又花冤枉的路费。
去伟刚家坐一下，总不能空手。人家不再只是自己的老大哥，还是有着直接基层权利的村委会主任。
村子里还是老样子，真的就是老样子，因为你很少见到壮年人和年轻人了，越往村子中间走越落败，增怂家的房子就在列。
增怂特意绕道去看了一眼，东边的围墙已经倒塌了一段，可又因为野生的灌木草丛形成了一堵绿墙，人还是很困难进去。进去也啥都没有，厢房的门甚至都没锁，门都敞开着。院子里的蒿草齐人高，再也找不到半点儿时干净、宽敞的感觉。
增怂就这么绕了小半圈，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往村头走去。伟刚家有新盖的房子，五月节就在明天，又恰好是周末，伟刚人在家里呢。
嫂子在灶房里收拾，增怂本来就是估摸着人家吃完了饭才上门的。
嫂子还是热情的出来打声招呼，问要不要临时先给下碗挂面，增怂急忙的拒绝了。
伟刚就在东屋里，酒菜还没撤，少川哥也在，俩人在聊些什么。增怂特意的在门口多晃动了一会，看到俩人先后抬头，才掀开门帘进去。
“伟刚哥，过节回屋一趟，就过来找你坐坐。还真凑巧的连少川哥也碰到了。”
“你下次来再拿东西，就直接辟远！咱叔咱婶开个商店，东西也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伟刚一边骂，一边转身从身后又拉来一个凳子。
“吃没吃？先坐下来喝酒！渗一点后我让你嫂子给你推一碗油泼面，这两天回来的人多，你嫂子和了一盆子面在案板上呢。”
“那敢情好！我也就不客气了。”
“慢慢喝，咱不急。”
“最近咋样？还在那啥银行里？”
少川哥问了一句。
“嗯，就是落个清闲。”
“你这是觉得离媳妇近，放眼窝下看着怕人家娃跑咧！我都给你说多少回了，让你去跟少川或者朝晖去干，你就倔的很！”
增怂略带苦涩的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你随时来，一个月给你先开八千，其它就看你娃能耐。现在不比以前，哥就这点权限。周家嫂子那里规矩多，不像以前咱们晨子那么好说话，哪怕自己少挣都尽量照顾着咱们。
人家公司现在讲究的是规章制度，条条框框给你列的明明白白的。那手起刀落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那你说咱晨子在家里是不是说话都不敢大声喘气？”
“咱晨子自嘲说这叫啥？痛并快乐着。哈哈，说白了就是膝盖软，怕老婆呗！不过咱说回来，人家嫂子人的确能耐，不服不行，能赚钱还给你把后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你晨子就到你学校去喝喝茶，带带学生娃。增增，你弟是不是就在晨子手底下学着呢？”
增怂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其实也可以直接找一下晨子，虽然你比我们小那么几岁，可以前也跟着一块混过，有这两层关系呢，找他给说说，然后你再去嫂子那边面试一下啥的，凭你的能耐和年龄，要被嫂子看上了，直接派出去包一个三线的城市，好歹也是业务经理起步。”
“现在还暂时不想考虑这些的。”
我勉强的回答了一句。
“就去找他少川。少川你也少在这里穿板子，个人和个人情况不一样！”
伟刚哥看出了我的作难，替我解了围。他大概也只猜到了我和王家梁现在地位落差的原因吧。
“伟刚哥，我今天过来还是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的。”
“有事随便说，哥拿下这位置就是为了咱们兄弟们干活办事方便的。”
“这趟回来，和老二把家分咧。我只要了村里的老屋和责任田。”
“王增怂！你得是个瓜批！脑子让驴踢咧。”
“少川！让增怂把话说完。”
“这种事，少川哥，你看过老谋子的《黄金甲》没？里面老皇上最后有一句话：朕赐给你，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那你爸也不说句公道话？”
“都不容易，我尽量体谅吧。可回村里来却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怕他今后反悔，还专门请了保人，立了字据。”
“你都知道了？”
“不敢太确认。整天关注着那方面的新闻，自己基本推断出了一些，无非就是时间早晚而已，我等的起。”
“咱兄弟这人，脑子也只是啃书本时吃亏，其它方面有他谁弹嫌的！”
伟刚当面就对着少川夸奖了起来。
“你要真的是自己推断出来的，你娃就太牛批咧！不瞒你说，我刚和你少川哥正在说这事呢，年底！想咋弄？你说！”
“我肯定频繁回不来，回来也没处住。哥你找人帮忙给把院子围墙和所有房子屋顶给收拾一下，我钱不多，能达到不被界定成无人居住的危房就行。然后就是到县里，我想尽快把底子都改成我的名字，免得夜长梦多！”
“都不是啥大事！院子的事，最近东头刚好有人盖房，我黑咧去给说一声，这两天让去俩小工，也就两三天的活，连院子里都给你收拾干净！县里的事，老房产本我都不要你去偷，咱马上开一份遗失证明，村委会章子我后晌就去盖，再把你身份证、那张字据原件复印件给我，七八天后你来县里拿本本。妈批的！谁狗日的到时候反悔，我找人把腿给卸了！”
“哥，那感谢的话我就先不说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呢。”
“你咋不一次腾净？”
“说了怕你骂我。我想把我屋那六亩七分地给兑出去！兑成坡地。”
“你脑子有病呢，你都知道那事咧还这么玩？”
“哥，可耕田是国家的，不像庄基地。给你补偿不了多少的。”
伟刚思量了一会，眼睛都放亮了。
“那你想兑多少？”
“那我也不能吃亏，最少五十亩。”
“你可想好了，坡地肯定人家看不上，没有一分钱的。”
“靠些着他们那棵大树，我还害怕他们今后后悔呢！咱随便种点啥，城里都有人稀奇的。”
“伟刚哥，那我也把我家的地兑出去，给我们两家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