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次直播
“不像人？”池图惊呼一声，双眸瞪圆，比苏逸反应都大。
苏逸皱眉：“说清楚一点。”
她摇摇头说：“蓝也不太清楚，比起人类，他和蓝更接近一些。”
“和你更接近……机器人？”
“怎么可能，我们老大一直都和我们待在一起，十多年了是不是机器人我们还不知道吗？”池图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连连摇头否认他们的猜想，“绝对是活生生的人，我看到过他流血，是红色的，不是蓝色。”
他特意指了指蓝腿上的伤口，那里面流干了蓝血之后裸露出特殊的金属材质来，一眼就能看出是机器人。
“有没有可能是比蓝更高级的机器人呢？”
系统难得主动开口，仿佛是要为自己正名：“目前世界科技没有可能造出比蓝更高水平的机器人。”
连系统都这么说了，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蓝，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嗯……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感觉。”
“你肯定看错了，别胡说。”池图说，他可接受不了自己十几年居然一直在讨好一个机器人，他情愿继续蒙蔽自己，当作没听到过这一番话。
只是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确定他就是机器人，苏逸有些头疼，也不愿意再去多想，就算是机器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别影响他完成任务就行。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脑袋隐隐作痛，要是再不睡觉就扛不住了，别管这么多了，简单交代了蓝几句，让她守着池图别让他乱跑，还要监控别人，有危险立马叫醒他，然后就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几乎是瞬间陷入了睡眠。
后来是被系统的提示声吵醒的：
“触发新任务，单次直播12小时以上，奖励开启配件兑换功能，以及50偶像币。”
迷迷糊糊听到这声音，“配件兑换功能”几个字立马将他的困意彻底赶走。
猛一睁眼从床上坐起来，眼前昏暗无比，居然已经是晚上了。
“负责人你醒了？”
蓝脖颈上的呼吸灯仍旧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蓝色，随着她说话光亮微微闪烁。
“醒了，我睡了多久？”他揉揉眼睛。
“9个小时47分钟。”蓝说。
“怎么就醒了……”旁边传来池图睡意朦胧的声音，他是被苏逸猛然起身的大动静给吵醒的。
因为苏逸的交代，他除了解决三急哪里都不能去，只好和他一起在屋子里睡觉。
“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
事实上还很早。
苏逸默默向系统提问：“两个任务是可以同步进行的吗？”
系统：“只要触发任务，同步进行的任务数量是不限的。”
他忍不住高兴，愈发觉得系统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的好系统，虽然平时作用不大，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这不是就给他送来了最急需的配件兑换功能吗？
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只需要连续直播12个小时以上就能完成，他现在就能打开直播，播着睡觉也算是直播吧？
但转念想想，直播观众看的是蓝又不是他，他睡觉蓝又不睡觉，总不能让蓝对着直播间大眼瞪小眼吧？说不定会掉粉，毕竟才直播了一次，很多人搞不清楚直播间情况，他还得靠着直播间赚钱和偶像人气值呢！不能就这么摆烂。
反正睡也睡够了，干脆现在就开始直播，蓝的腿伤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一天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就一天不能心安，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现在有了解决渠道，就尽快完成任务才是王道。
“有没有灯？”漆黑的环境让人觉得不安全，他问道。
“有。”池图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站起来摸索着点上了灯。
原来在房间的角落，挂着一个上面没封顶的玻璃罩子，里面盛放着一些油蜡状物，点燃之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大部分地方，让他们相互看清了对方的脸。
蓝看到后默默收回了准备打开的灯，她身上是有照明功能的，只不过既然有油灯，能够省一点能源就节省一点。
“这是什么东西？”
“老鼠油。”
“……上面挂着那些不会是老鼠肉吧？”苏逸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猜想，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池图挠挠脑袋：
“你没吃过吗？老鼠肉是这附近最方便弄到的肉食了，你睡着的时候我煮了点吃，还剩下一些你要尝尝吗，看你一天没吃饭了。”
苏逸沉默片刻，他确实一整天没吃饭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的那份速食盒有什么特别的功能，到现在也只是有一点点肚子饿，说完更是不知为何莫名就恶心饱了，于是顺其自然转移了话题：
“不了，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池图不解，大晚上的外面多危险，还能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不会是想出去找死吧？他眼睛里出现一丝警惕，担心苏逸会拉着他一起出去。
“放心我不出去，你……你知道直播吗？”
“直播？”池图跟着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思索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或许那些城市里会有类似的东西，听起来很高端的样子，他从小就生活在荒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
苏逸果然是从城市里来的，他心底加深了对这个想法的笃定。
“算了不重要，反正我现在要帮蓝直播了，你不用说话，想睡就睡，或者安静看着就行。”
“就在这里面直播吗？”他狐疑地看看周围，不知道他这屁大点地方能干什么叫做“直播”的事情。
“嗯。”
不再多做解释，苏逸从背包里掏出了手套、眼镜和圆球状的无人机。
“就是这个！”池图在看到无人机的时候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当时我们看到的就是你的……这是个无人机吗？”
“是，只有摄影功能。”
“我就是看到了这个才使用能力找到了你，无人机这种东西只有城市居民才会有，一般在荒野遇到城市居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射杀我们，所以我们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解释了当时的情况，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就算早下手为强也对付不了你们，还好你手下留情，这倒是要谢谢你。”
苏逸有些愣住了，不知为何，在摇曳的火光下，看到他麻木的表情，还有那一声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叹的叹息，他已经原谅了他们对他的生命造成的威胁。
事实上他早就原谅了，因为他很理解他们久居这样环境下的谨慎行为，就算只待了一天多，他的心态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要搁在以前，杀人？想都不敢想。
现在居然也觉得稀疏平常了，更不用说出生就待在废土的人。
只不过让他更加难受的，是他原本想象中城市的人会比拾荒者更有秩序，更加接近原本的地球世界，没想到他们却更加心狠手辣。
或许在城市居民眼中，拾荒者们就是一群攻击性极强的野人，比起费心思去沟通且没有效益，还不如趁早解决避免惹出麻烦。
“你不是要直播吗？”池图看他长时间沉默不语，有些奇怪地问。
苏逸回过神来，点点头不再去想，戴上手套和眼镜，开启无人机，自己缩到了角落避免出镜头，让蓝坐到软垫上，尽量拍到了蓝的全身，由于空间太小，避无可避地拍到了半个池图。
不过管不得这么多了，就当是这次直播的“特邀嘉宾”了。
“请设定直播间相关内容，这关乎直播推荐与流量，请谨慎设定！”
苏逸把老早就准备好的那张照片放上去，直播间标题设置为「废土求生，蓝意外受伤」。
“正在连接……正在开启直播……直播开启成功！ ”
……
自从看了昨天的直播之后，冯伟就一直惦记着蓝的直播间。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的直播间，首先是全平台的高曝光推荐，然后是血腥却真实宏大的背景设定，主播也是个设定为“机械姬偶像”的奇妙人物。
仅仅一个小时的直播，就让全网炸开了锅，无数个热搜全部都是关于「蓝」，这个神秘的主播。
与此同时，各大直播平台纷纷发文表示，直播间的推荐并非平台本意，而是被不知名黑客入侵篡改了数据，关于直播间的血腥内容无法给予强制关闭。
这更为「蓝」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关于蓝的首场直播，近乎一个多小时的完整视频被人传播到网上，许多打假专家出来研究打假，想要找出直播视频的破绽，却发现几乎找不出任何虚拟制作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直播间是真正的直接拍摄！所有的场景、人物全部都是真实的！包括那些可怕的巨型老鼠还有变异蟑螂……
一个奇妙大胆的猜想逐渐在粉丝团体、甚至路人吃瓜群众之间展开，或许……这个直播间真的通向一个神奇的世界？
很多人自发组成了「蓝」的粉丝团，在各个平台成立了相关的小组织，专门负责研究、管理关于「蓝」的相关内容。
冯伟就是这群人的其中一员，甚至因为他比较靠前的粉丝排名，而且又是最早进入直播间的一批人，在粉丝群体中获得了一定的地位。
他们创的「蓝」最大粉丝群里，他还弄了个管理当当。
粉丝群不断有人加入进来，如今已经开到了十五个分群，热闹的讨论和争议从直播结束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
冯伟为了蓝的直播和人吵了好几架了，他现在是蓝的忠实粉丝，并且属于愿意相信蓝是真实存在的那一票人。
那个少年还没有一个异世界的穿越幻想呢？虽然他年纪不小了，但仍旧充满热血与幻想。
何况这么多人故意找茬，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蓝是虚拟人物，反而越找越让人觉得蓝真的存在，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他几乎一宿没睡，除了第二天早上浅浅睡了几个小时，梦里还不停地在重复梦到一些直播画面，醒来后浑浑噩噩的，一会儿在群里和人讨论，顺便踢走了几个假粉丝，一会儿跑到关注了三十多个小时却一直再没有动静的直播间看情况。
很多人怀疑「蓝」不会再直播了，但更多人却不死心，仍旧期待着下一场直播的到来。
冯伟睁着因为疲倦而变得猩红的眼睛，又一次满怀期待点开了直播间。
下一秒，一直没有变化的页面弹出来一个醒目的提示：
——粉丝49号你好，请下载废土偶像专属直播app，方便后续的直播观看。
然后跟着一个下载链接。
“这是什么？废土偶像直播app？”他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疑惑又期待地点击了下载链接，内存不大，三秒就下载好了，封面是一个可爱的蓝色头发女孩动漫头像，正是「蓝」的动漫形象！
他呼吸急促，迫不及待地点击桌面出现的新图标。
下一秒，一个页面整洁利落的直播页面出现在眼前，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直播间可以选择，封面一看就知道是蓝的背影，远处是初升的太阳，一如既往的壮阔废土风格，让他心脏砰砰乱跳。
当看到直播间名字的时候，他又心脏一紧。
蓝受伤了？仔细一看封面，果然看到她左脚的伤口，还有流淌出来的蓝色血液。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在另一个世界，没有直播的时候，蓝也在经历着危险吗？
冯伟紧张又期待地点开了直播间。
画面中淡黄的光线里，蓝静静坐在一个杂乱的房间里，背靠着墙，看向镜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不是第一个进入直播间的，现在直播间里已经有七八个人了，评论区不断刷新着内容。
“蓝终于开播了！”
“天呐，是受伤了吗？我的老婆怎么受伤了！发生了什么？”
“原来不直播的时候剧情也在发展吗，好神奇！”
“直播间怎么会有单独的软件入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知道是怎么受伤的。”
“蓝在哪里，看起来已经离开垃圾堆了，比之前环境好一点。”
“旁边有个男人，是之前提到过的负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