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火一（行动持续）
几个体格较单薄的男人害怕地缩起肩头，只能祈祷自己跑得快一些。
“该死！”有人咒骂道，他的橡胶鞋底融化了，粘在石子地面上，恶狠狠地问，“还不开始？！”
士兵不吭声，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天空。
轰！
一朵巨大的金色的烟花在众人头顶上绽放，化作金雨落下。
“跑！”大家还没来得及赞叹烟花，忽然听见士兵发了号令，猝不及防地，队伍乱了起来。
一个矫健的身影像黑豹冲出了队伍，飞一样跑了出去，在台阶前腾空跃起，轻盈地跳动着。
其他人口中骂骂咧咧，妄图追赶上去。这帮男人平日里很少运动，跑两步就开始气喘吁吁，到了台阶前发现想跨上去很费力。
十分钟过去，大部分人还在和台阶作斗争，就看着金发蓝眼的阿司拿着一朵红花跑了下来。从他们的角度，简直是飞了下来。
十分钟！五公里！
阿司保持着高频的步速，膝关节和肌肉群就像精密设计的仪器，持续提供向前的驱动力。
呼吸微微急促，内循环也被机器基因调节到最佳状态，特质的调温衣吸收了大量热能，而灰星发出的伽马射线对他毫无伤害。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个穿着保守极不起眼的参赛者居然领先了所有人，而且是碾压级的差距。
有三人陡然生出坏心，故意围着挡在阿司的面前，打算去抢他手里的红色花朵。
士兵们扭过了头，装作没看见。
阿司占据高处，几乎没有思考，抬起腿，准确地一脚踹上原人脆弱的膝盖骨。三个挡路石咕噜噜地滚回到起点，骂声此起彼伏。
旁人一看，也顾不得阻碍阿司了，赶紧争夺剩下的四十九个名额。
士兵收回他手中的花朵，检查了一番，确定不是他事先带在身上的作弊，又把花别在他衣服胸口处。
阿司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小红花，冷漠地把视线移向别处。
当他跑到花园最高处，角落一个金色的帐篷里有女性原人的dna波动，他虽然没来得及看仔细，但是仪器告诉他，那附近有女王的基因信息。
女王强迫他们这帮家伙完成艰难而代价不菲的任务，只是为了选出她看上的□□对象？
阿司觉得，火一的原人的确把时间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了，也难怪几千年了，连台像样的机器都没造出来。
耳中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指挥官，行政官留给你一条讯息。”
阿司装作看花，走到几个士兵的身后，悄悄播放了讯息。一个令他肃然起敬的声音响起，浑身一凛，迅速低下头。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在我回来之前，你不用回来。”行政官声音的机械波十分特殊，绝没有被仿制的可能。
就这么一条简短的信息，阿司听了好几次。
灰星人说话简单，但直截了当。行政官既然说了让他暂时不要回去灰星，应该是希望他多完成几个任务，建立自己的声望。
阿司抬起头，看着一群拖着腿朝终点线奔来的男人们，问士兵中发号施令的那一位，“什么时候开始第二项比赛？”
被问的士兵岿然不动，一直等到在终点报数的士兵报出五十，才严肃地，“你们和我走。”
之前拉绳子的两个士兵重新拉起绳，剩下的五十个人被淘汰，挡在了绳子外面。
“现在，现在就去？”一个男人喘着粗气，一头大汗，脸上的妆糊成一团，“不公平，他，他休息了很长时间了。”
他说的是阿司，在阴凉处歇了半小时。
士兵冷漠地回答，“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们，他可能第二项比赛已经完成了。”抱怨者顿时住了嘴。
灰星的光穿越了气流层，无数孢子在空中舞动，伽马射线不断折射，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绿光，像是某种鱼的鳞片。
一行人绕着石梯走下去，走到了皇宫后面的一大块空地，碧蓝色的大理石地面看起来十分清凉。
“啊。”走近看，不少人欢呼起来，原来那不是地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池，长一公里，宽也是一公里，像一面镜子，反射出空气中的伽马射线，沁人的蓝色。
阿司的眼睛眨了几下，识别出水池里盛的是不是过滤水，而是海水。成分包括微量元素和腐蚀性酸。
心头一跳，下一个比赛，不会是让他们把水池里的水喝掉吧！
“第二场比赛就在这里，游泳，最快到达对岸的二十人通过。”士兵话音刚落，超过一半的候选人笑了。这绝对是一个对本地人偏心的比赛。
高迪亚城靠近大海，这些夫婿候选人平时无所事事，就在海中畅游几个回合，还有人会用浮板冲浪。
要不是因为怕晒黑，他们其中不少人会成为游泳健将。但对于其他王国来的候选人，就是一个彻底的挑战了。
有个小个子候选人明显抖了一下，“可是，不会游泳怎么办？”
士兵说，“那你可以弃权，直接被淘汰。”
阿司用手掩住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游泳的技巧是什么？”他大概猜出这是一项运动项目。
仪器很快提供了所有的技巧说明，特别提示，不要害怕水，人类本身就能在海水中飘浮。
阿司转动着脖子，忽然听见p19的声音，“阿司，你的通讯器和视像仪会被海水的铜离子影响，浸泡超过十分钟，大约需要两小时才能重启。”
那就是两个小时内无法释放屏障。
阿司问，“有没有什么游泳姿势可以让头部不接触水？”
p19，“带个头盔？”
阿司打量了一下士兵头上笨重坚实的金属头盔，打消了这个念头，忽然眼中一亮，重新看了一眼水池。
收起审视的目光，问道，“比赛是要求从水中到达水池对面对吗？”
士兵点点头。
阿司顿时一脸轻松，和其余五十个男人一起走到水池边，呈一字排列。
几个本地人低声商量，这个水池不算深，两旁赛道的逆流波会形成助推力，中间赛道胜算更大，至于最边上的，是最糟糕的位置。
他们很快抢占好了中间的位置，其他人游泳能力欠佳，只好尽量站得离中间赛道近一些。
剩下阿司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到池边最右的道，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满脸无所谓。
因为他在跑步比赛中展现出的强大爆发力，身边的男人忍不住问他，“你游泳很强吗？”
“没游过。”
隔壁立刻把头转了过去，和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金色的烟花再度绽放，“开始！”十几个士兵同时高喊，声波震动的水面晃动起来。
扑通扑通几声，中间几道的人影几乎在号令的同时跃入水中，陆陆续续，又跳下去十几个人，游水的姿势怪异。
阿司不慌不忙，坐在水池边上，趁着没人注意他，顺着池壁哧溜滑进水里，站住了。
一股浓郁的咸味钻进了鼻子里，皱了皱眉，然后稳稳地，踩在池底的石头上站直了身体。
这个水池深一米八，阿司的真实身高是一百八十九，大半张脸刚好露出水面。然后他就开始小步快走，小心地不让海水碰到仪器。
其实只要不是浸泡在海水里超过十分钟，接触到少量的液体不会影响仪器的性能。
但他无视水的阻力走得如此快，一般人也想象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见他这副姿态，士兵目瞪口呆，慌张地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然后发现比赛规则里没有限定泳姿，也没说不可以趟过水池。
他们讨论的同时，阿司极快地在水池中直线前进，水流的阻力似乎丝毫不影响他的步速，很快，他穿过了大半个水池。
一个接着一个地越过，眼看前方池面上扑腾起大量的白色水花，阿司顿了顿，目测前面一共七人。
这场比赛筛选出二十人，他很快做出决定，索性不去追赶前面的人，保持着原有速度继续移动。
地球人有句老话，枪打出头鸟。上场比赛被人拦阻的经历他可没有忘记。
倏然，一阵细密的气泡从他的下方水面浮上来，脚上似有千斤，他一愣，落下视线。
不知何时池底出现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牢牢地抓住他两只脚踝。阿司认出来，其中有一个就是旁边赛道的人，之前问他会不会游泳，那张狞笑的脸在水波下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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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里p19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他拒绝了，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水下，人类真的好无聊啊。
水中那两人发觉根本推不动阿司分毫，只好僵持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
阿司默默地数着，十一，十二……十四，十五……他在统计超到自己前面的人。
十八！
那两人似乎已经到达了憋气的极限，眼珠暴起，满面通红，迫不及待地松开手，拼命往上面游。空气！身体需要空气！
蓦地，一股强大的水波把他们直直撞向了池壁，不由地眼前一花。
只见水中有一道灵活的影子在水中上下起伏，流畅的线条像某种海洋生物的鳍，划破水浪快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