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香坊头牌
听到吴念所言，阿甲立刻卸了力，赶忙把郑月青扶起。
“念妹，孩子我找到了”，郑月青此时也不顾自己衣衫，连忙把一旁醒过来的孩子交给吴念。
“还真被你给找到了……”，吴念看着孩子，取出一张画报确认一番。
“凑巧，凑巧”，郑月青此时脸上一副“小事小事”和“快夸我快夸我”的样子，和他白日里清冷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反差。
“改天一定好好答谢你”，吴念爽朗的笑起来，又看向一旁一脸窘迫阿甲和桃枭。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干嘛抓他？”，吴念问两人。
阿甲和桃枭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白天的一系列事情都和吴念交代了出来。
“哈哈，所以你们以为，他是要拐走这个孩子？”，吴念听了二人的描述后乐不可支。
“下午那个一身黑衣的家伙，是诡云军”，吴念给二人解释道，“最近城内儿童失踪案频发，诡云军来拜托他找人。”
可他只是个合香师，靠什么找人？二人实在是很疑惑。
“他没和你们说吗？”，吴念看着二人疑惑的样子，又看向郑月青，后者不好意思的笑笑。
“既然都见面了，那就相互认识一下吧，这两位，就是我吴家棍法和鞭术收的宝贝徒弟，这位是我发小”，吴念补充道，“他是一名悟雨，嗅觉超灵，是个狗鼻子。”
郑月青脸突然一红，没有作声。
“千万别小看他，白天你们看到他送人的香囊，其实是我们最近的计划，商市最近人口失踪频繁，为了能更方便的追踪失踪的人，给他们不同的味道作为标记，只要对方还在北境之内，他都可以找到”。
原来是这样。
“月青兄，实在抱歉”，阿甲和桃枭郑重地向对方赔礼道歉。
“既然误会解开，那我就先撤啦”，吴念刚刚从新的地鬼案发地赶回，还要去诡云军驻地汇报情况。
“念妹，念妹！”，郑月青点点头接受二人的歉意，刚要说什么，却见到吴念带上孩子就要离开，马上追了过去。
阿甲和桃枭看着远处二人，又看看天。
“你在偷听吗？”，桃枭问道。
“我是那种人吗？”，阿甲否认。
“他们在说什么”，桃枭追问。
“咳咳，他在送师父一款香囊，花了一百二十一日用向日葵做的，全天下仅此一件，珍贵”，阿甲一直在看天……
“这家伙不会是在……”，桃枭语气不爽。
“别问我，我不懂”，阿甲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许久之后，郑月青终于送别了吴念，脚步轻快地向二人走来。
“两件事”，郑月青面色愉悦地对着二人道，“第一，龙息香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你们。”
阿甲和桃枭开心地直点头。
“第二，不许再偷听我说话”，郑月青干咳两声，潇洒地转身走掉。
第二日一早，阿甲和桃枭就早早守在了郑月青私宅的门口，见对方开门立马迎了上去。月青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将二人带进屋内。
宽敞的小院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各样的香料，还有用来存放香品的各色大缸。郑月青指挥着二人帮忙将制香的各种用具都搬到了院子中央搭起的雨棚内，然后从屋里取出了一个金丝楠木的精致小盒。
“龙息香，顾名思义，就是用龙息草制作而成的香”，月青将小盒打开，阿甲二人凑近，看到里面躺着几株紫黑色的草叶，幽幽地散发出一阵腐臭的味道。
“这是……龙息草？”，两人颇感意外。
“没错”，月庭用钳具将龙息草轻轻取出，放在制香的小炉内，“龙息草，在传说的杜撰中是长在山壁上被盘旋在此地巨龙的日夜吐息腐蚀而长出的神草。”
“因为古人想象中的龙息是臭的，所以草因此而得名”，月青轻轻将小炉下的火堆点燃。
“根据记载，龙息草在温火的加热下，从两个时辰后便会开始变换不同的味道和功用，直到完全被烤干为止，这个过程短则一周，长则数年，而在某一个瞬间，龙息草会在一阵极其刺激的味道下的某一瞬间突然散发出几乎不易察觉的类似丁香、龙脑香和麝香的混合香气，这一瞬间维持的时间很短，一定要及时取出，最终经过加工才能得到传说中的龙息香。”
听完了月青的描述，阿甲二人总算是了解了为什么这款香几乎无人能制出，也明白了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拥有悟雨之力的合香师郑月青，无疑就是能够制出龙息香的不二人选。
“不过我需要你们先帮我一个忙”，月青突然说道，“两个时辰后，我就得一刻不离的守在此地，但我还没有和香坊告假。”
“所以我需要你们和我去趟香坊，以诡云国大家的名义向坊主说明情况。”
这个不难，阿甲手里有张寿林的亲笔信，不至于打不动一个香坊老板，实在不行，便让村长花钱了事。
然而，一个时辰后，阿甲发现他实在还是太天真。
早上离开月青家私宅后，二人先是随月青来到香坊，还没有开门前，香坊的合香师和侍从都聚在一楼，各自坐在小桌前七嘴八舌的聊天讲话，突然有人小声喊到：
“郑坊主来了！”
大家瞬间安静，然后从后厅走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此妇人身材矮小，四肢健壮，行走如风，声如洪钟，二十多年前一手拿着香方一手举着大缸来到这片商市，在二十年间凭借自己的雷厉风行和独特慧眼建起了今天的恰寻此香坊，她就是此地的坊主，郑小娘。
“开始吧”，随着坊主一声令下，厅内的合香师从右至左开始一一展示起自己最新研制的香品。月青带着二人姗姗来迟，只能坐在最左边的小桌后耐心等待。
第一位合香师点燃自己研制的线香，送到郑小娘面前，然后挨个走过人群，让香气飘散开来。
“嗯”，郑小娘点点头，问第二个合香师：“你觉得如何？”
看到郑小娘点头赞成，第二位合香师自然是连连夸赞：“此松柏香香气浓厚甘醇，不错。”
“是不错，和三年前你在上元节出的香方分毫不差”，郑小娘语气一转，“那老方糊弄我的人，要么扫地出门，要么去后院捣一年香粉，自己选吧。”
头一位合香师显然在丢掉工作和做辛苦小工之间挣扎一番，最后无奈的朝后院走去。
“你的不用看了”，郑小娘直接跳过了刚刚发表意见的第二位合香师，将对方驱赶上楼。
第三位合香师开始展示自己的新香品，一款装在天元小像头顶的倒流香，香品点燃后，白色的烟雾便笼罩在天元神像四周，显得仙气飘飘。
“谁想发表自己的意见？”，郑小娘笑着问道。
很多合香师都站起身来。
“此香设计新颖，或许可以热卖”
“天元神像成本不低，此香可以作为香坊头牌，限量出售”
“此造型实在绝妙”
“哼”，郑小娘冷笑一声，“刚刚说话的，上楼闭关去吧，不用看香了。”
“你这香具，灵感来源怕不是前些天的田阿甲吧”，郑小娘调侃道。
坐在角落的阿甲心里咯噔一下，幸亏郑小娘没往这边看。
“站在天元神头顶上？你们的香也配！”，这款香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问世，怕是有很大的概率要被民间曲解，危及香坊生意。
“你上楼，去把这款香点在你脑子里，然后好好看看我被你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郑小娘又赶走一人，加上刚刚走掉的一大堆，现在留在现场的合香师只剩不到十人。
试香继续进行着，剩余几人的香品都得到了其他合香师和郑小娘的点评。
“看起来，是不是直接上楼更省事啊”，阿甲感觉留在此处不如早点走人，省的香品被大家评头论足。
“三次上楼，可是要被扫地出门的！”，郑月青低声解释。
“郑月青，到你了”，郑小娘直呼其名，看来是对月青格外熟悉了。
阿甲突然注意到二人姓氏相同，不由得猜到，这二位不会是亲戚吧？
郑月青毕恭毕敬的取出自己新研究的香囊，传给在场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