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吴山居冒险之旅
黎蔟回家时发现他爸又不见了，只留了一桌子散乱的酒瓶，心里不由烦躁起来。
正喝着，蘇万突然发了几张照片，又打电话说了关于吴偕和吴山居，还有新月饭店张日山的事情。
他一下想到今天乔九月见到那个张日山时奇怪的反应，想了想决定去找她。
去了她家敲门没有人开，黎蔟看了眼时间，正要走忽然发现门没关上，心里奇怪，拉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稀疏的月光扫在客厅里，他四处扫视一眼，发现一个人影趴在茶几边上，身形非常熟悉。
依稀一丁点呻吟传到耳朵里，他就看到那个身影蜷缩着在撕扯自己的头发，赶紧跑过去把人抱起来，发现那就是乔九月。
他连忙抓住她撕扯头发的手，入手被凉的打了个激灵。
她的脸藏在散乱的发丝下面，和唇一样惨白到没有一丁点血色，额边的发丝潮湿，鼻尖上也渗出细汗，看起来极其虚弱。
“九月，九月。”
乔九月眼睛微微拉开一点缝，随即又闭起来，颤抖着喃喃一句“黎蔟”。
黎蔟慌乱应了一声，就看到她潮湿的眼睛轻轻看着他，唇片嗡动，半晌才问了句“我是谁？”
“九月，你是乔九月。”
乔九月却没听到黎蔟的回答，脑海里画面一幕幕穿梭，两个同样一张脸的孩子在画面里殴打起来，一个浑身浴血，一个身形瘦弱。
然后瘦弱那个被按到地上，被血洗出来那个骑到她身上去，一把跟她手臂同样长短的刀狠狠刺入她的胸口。
整个画面一下定格，乔九月脑子里嗡鸣起来，画面就碎裂成一片片的，最后那个瘦弱的女孩侧头看了她一眼，用口型问
“我是谁，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没有。”心跳剧烈到无法控制，乔九月痛苦的喘息着，手不自主的拽紧胸前衣服，呢喃道“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
“别想了，别想了。”黎蔟急的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扫到她脸上，就看到一滴泪滑下来，钻进发丝里消失不见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事的。”
“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我的记忆在恢复……”
乔九月眼前的虚无中画面再次重组，失去意识之前，那个瘦弱女孩的眼睛碎片闪现出来，眼底的红痣被鲜血洗的更加艳红。
怀里的乔九月忽然松了下来，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黎蔟拍拍她的脸，发现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后来又轻到几乎感受不到，知道她是晕了，想了想，把她横抱起来送到卧室。
卧室也是黑漆漆的，借着清清浅浅的月光能看到她的眉头紧锁，睡的很不安稳。
“恢复记忆吗？”黎蔟伸手抚上乔九月的眉心，轻轻揉开那点凸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乔九月痛苦的呻吟一声，渐渐把自己缩成一团。黎蔟看着她苍白的脸，叹了一声，上床坐到她身边，隔着被子揽住她，一下下梳理她的长发
“你说你是为我而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希望你……”
“黎蔟……”
“嗯，我在。”黎蔟应和一声，垂眼看到她眉心又一次皱起，睫毛轻颤，眼下红痣似乎也忽闪起来“梦里都是我吗？”
黎蔟感觉自己的心跳跟她一起颤抖起来，恍惚间，她黑暗中无数次向他伸出手的画面变得清晰，一同明媚的还有她总是含笑，却清冷的眉眼。
他俯身轻吻上她的发顶，轻轻呢喃，语气带有一丁点的祈求“如果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是不是就能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清晨的天光从玻璃扫进来，拂在乔九月眼睛上，将她从凄冷的黑暗中唤醒。
睁开眼，入目的是一节白净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她讶然抬头，黎蔟闭着眼睡的正香，她又看向窗外。
天雾蒙蒙的，还没亮。
昨天……乔九月叹息一声，昨晚又晕倒了，她丢失的记忆正一点点恢复，汪家这么些年的经历和她的身份全都清晰起来，她立即确定自己孤身一人，压根没什么姐妹。
但是乔九月这个假名字似乎没这么简单，她能感觉到属于这个名字的一切都压在记忆最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她想起来。
一个人真的会有两份记忆吗？
“想起来了吗？”
黎蔟的声音略微嘶哑，乔九月转头看他，淡淡道“一点点，或许还是不想起来的好，你觉得呢，老板？”
黎蔟没回答，只是用手遮住脸，说
“跟我去趟吴山居。”
“杭州？吴偕的地方？”
黎蔟愣了下，侧眼去看乔九月的脸“真的想起来了？”
“一点点。”
乔九月笑笑，神色淡然。
吴山居门前。
黎蔟看看照片上灰扑扑的牌子，破旧的木门和爬满藤蔓的灰黑色墙壁，又看看面前虽然不那么光鲜亮丽，但还算清新的门楼，啧了一声
“照骗啊这是。”
说着黎蔟就去敲门，正要推的时候忽然从门里伸出一双手直接把他拎进去了。
乔九月一惊，赶紧跟进去，就见黎蔟被几个抱着古董的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介绍产品，甚至还有一个新石器时代的产品。
“让开。”
乔九月从几人中间穿过去，拽上黎蔟就要走，那些人却还是不依不饶的纠缠着，眼看乔九月要发火，黎蔟立即说
“我不要，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几人一下安静，其中一个瘦高男人就问“你不买东西上我们这儿来干什么呀？”
“我来找人。”
“找人好啊，来来来，我跟你说。”
瘦高男人拽着黎蔟的胳膊往人群里走，乔九月皱眉跟上，一路看到整个前院里全都聚满了摆地摊和买货的人。
鱼龙混杂，什么类型的地摊都有，卖灯笼的，卖字画的，卖古董的，卖手串的，甚至还有卖佛像的，闹哄哄的，特别吵。
与其说这里是古董店，倒不如说是个菜市场。
黎蔟也有点意料之外的看了乔九月一眼，问道“这个吴山居是什么地方？”
“我说这位老板，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吴山居可是萧市最大的古玩市场啊，您要是淘古董，就一定得来这吴山居。”
瘦高男人说着又带两人往更深处进，路过一个转角时，乔九月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一扇虚掩的木门，木门两边还有两个棕色的实木柜子相对而立。
“黎蔟，那边。”
黎蔟顺着乔九月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两人就往那边走，刚走三步那瘦高男人就追过来，急忙把人拦住
“哎哎哎，小哥，小姑娘，这地方可不能进。”
黎蔟挑眉就问“这里边有什么呀？”
“这里是私人住宅，咱们不能去，找人得上那边儿。”瘦高男人指指黎蔟身后，勾上他的胳膊就走“走走走，这边这边。”
乔九月看看那扇门，思绪瞬间滚过一圈儿，抬步跟上了两人。瘦高男人领着她们穿过层层人群，就看到一个摆摊卖手串的男人。这男人哪怕是坐着也能看出身量格外细长，比一般女人还要细一些。
“你们不是要找人吗？问他就行。”
摆摊的男人抬起头来，看着瘦高男人笑了一下，右脸从眉骨贯穿到唇角一条闪电状疤痕也跟着动了一下。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
黎蔟正说话，那疤脸男人忽然伸出手，意味深长的笑起来。黎蔟茫然的侧头看向乔九月，后者似笑非笑的挑眉
“看我干嘛，我没钱。”
黎蔟一下理解，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疤脸男人，男人抬手接过，直接放进摊位上一个铁盆子里。
“哎，你干什么，这钱不是用来，”
“先玩游戏再咨询嘛。”
疤脸男人说着把面前一扇画屏上倒扣着的四个碗不停挪动起来，来回几次后停下，手指点上其中一个碗，周围的人立即说出“三个，五个”这类的数。
黎蔟和乔九月对视一眼，俯下身询问“你好，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吴偕的人？”
“你说什么？”疤脸男人问道。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吴偕的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吴偕认不认识？”黎蔟被四周的声音弄的烦躁起来，高声道“吴偕！”
四周一下安静，乔九月环视一圈，发现整个吴山居的人都盯着黎蔟，那眼神好像黎 蔟说了什么惊天秘密。
疤脸男人愣了下，轻咳一声“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个人。”
“那你知不知道上哪里可以打听到他。”
“小兄弟，该你了。”疤脸男人指指面前的碗，笑的随意。
“六颗。”
疤脸男人顺势揭开碗，里面是四颗瓜子，他装起盆里的一百，笑道“不好意思小兄弟，看走眼了，不怕声高就怕走眼啊小兄弟，要不要再来一局？”
“不了。”
“等一下！”“请让一让。”
黎蔟拉着乔九月转身，却被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住，乔九月转过脸，就见凉湾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疤脸男人的摊位，说道“老板，再来一局。”
“不是。”黎蔟皱起眉，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你别管，你就看着我怎么帮你把钱给赢回来。”凉湾掏出钱砸到盆里，笑道“开始吧。”
“别闹了，你猜不中的。”
“谁说我猜不中，你以为我的智商跟你一样啊？我做了那么多年的手术，谁想逃过我的法眼，没门。”凉湾看看画屏上那四个碗，思考一阵，指着其中一个，自信道“这个，五颗。”
“姑娘，猜错了你可不要后悔哦。”疤脸男人说着揭开碗露出下面那七颗瓜子“花无百日红，人会看走眼，不好意思了姑娘~”
“不是，你耍赖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啊，骗你是小狗的。”
“我明明看着你……”凉湾伸手在摊位上比划着，一时失语。
“小姑娘，很多人都会猜错的嘛，何况你还是这样的普通人，我告诉你啊小姑娘，我看你面色灰暗，脾气极其的暴躁，对吗？”
凉湾起身要走，却被疤脸男人一把拽住，登时怒道“你干嘛？”
“我猜，一定是感情不顺。”男人拿了摊位上一条坠着铜铃铛的红绳递给凉湾，笑道“这条红绳呢是道光年间开过光的红绳，你只要系上了它，保证你桃花满天飞的。”
凉湾转转眼睛，轻咳一声，蹲下来“这个，真能招桃花？”
黎蔟嗤笑一声“这你也信啊？”
“当然不信。”
“小兄弟。”疤脸男人又拿起一根红绳晃了晃“这根红绳据说是文曲星的汗毛，专保学业升迁的哦~”
黎蔟干笑几声，也蹲下来“你这个能保证我高考过吗？”
“必须的呀，你只要戴上了它，鱼跃龙门不是梦，清华北大后花园我跟你讲。”
“什么价格？”
“我看你俩诚心想要，这样，原价六六六现在你们两根红绳我只要三九八，怎么样。”
“抢钱啊你。”乔九月扫那男人一眼，皱眉踹了下黎蔟“赶紧走。”
黎蔟点头，立即起身要走，凉湾见状也站起来，叹息道“太贵了，走吧走吧。”
“哎，可以商量的嘛。”
看黎蔟又一次停下，乔九月不满的啧了一声，抬手拍他“赶紧走，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哎，小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疤脸男人又拿起一条红绳“这条红绳能帮你找到正缘，说不定啊你的正缘就在身边呢。”
“无聊。”
乔九月冷哼一声，转头要走，结果被黎蔟拉住，然后被迫不情不愿的站在后面看他和凉湾在摊子上讨价还价。
一波挑拣之后，乔九月带着一手的红绳被黎蔟领出了吴山居，看看手腕上五六条搭在一起的红绳，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你与其花钱买这个，不如花钱供我保平安，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东西啊贵有贵的道理。”凉湾侧头看向乔九月，晃了晃手上的绳子“你话可不能乱说。”
乔九月无奈的抿唇，黎蔟见状轻笑一声，拍了拍乔九月的脑袋“总归没什么坏处的。”
乔九月晃晃左手手腕，红绳上银色小铃铛立即叮铃作响，黎蔟转头看过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她又看向右手手腕上那条和黎蔟同款的红绳，绳上串有一颗银质嵌金丝的小珠子，工艺上乘，非常漂亮。
不止长相，价格也是非常之漂亮，一条能买下左手手腕上那一堆。
也不知道那个疤脸男人和黎蔟说了什么，黎蔟非要花大价钱买这两条，一定要她戴，还不能和其他的红绳戴在一起。
黎蔟拇指搓着乔九月腕上的珠子，看向凉湾，试探着问“你来这里干嘛？”
“你们来这里又干嘛？”
“我？我一个辍学少年出来逛逛碍着你了？”
“那九月呢？”
“没人规定我们不能一起出来玩儿吧？你到底来这儿干嘛？”
“我一个失足少女，身体和灵魂能不能有一个在路上？”
“可以啊，那我们就在这儿各自散伙吧。”
凉湾点点头“可以，但是有些小屁孩儿可不要当跟屁虫哦。”
黎蔟哼出一声，拉着乔九月转头就走，然后想到什么，又转头跟上。
凉湾突然转头，斜了黎蔟一眼“别跟上来。”
黎蔟点点头，等她转身又继续跟上，然后三人就一起站到吴山居隔壁的楼外楼门前。
“服务员，还有位子吗？”凉湾问道。
“有，请问您们是一起的吗？”
“不是。”凉湾扫一眼黎蔟“我就一位。”
黎蔟轻哼一声，道“我要两个座位。”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座位都订满了，您看三位要不要拼桌呢？”
凉湾和黎蔟异口同声说了句“不要”，乔九月瞥二人一眼，看着面前满脸为难的服务员，淡淡道
“拼桌。”
看服务员还是有些迟疑，乔九月皱眉又重复一遍，服务员又扫了眼黎蔟和凉湾的表情，这才领着三人入了座。
楼外楼客人爆满，但菜上的很快，乔九月叉了块肉放进嘴里，扫视起外面的西湖。
“有些小屁孩儿，就是喜欢耍赖皮啊。”凉湾看一眼黎蔟拨弄起手机“不是说好不做跟屁虫的嘛？”
黎蔟斜她一眼，继续吃饭“你以为我想啊？”
“那行，待会儿你买单呗？”
“什么？”黎蔟惊道“不是你请客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请客的？我请客也行，你买单。”
黎蔟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种八零后的老梗。”
“没错。”凉湾放下手机，认真的点点头“八零后的老梗专骗九五后。”
“你自己看看你手上是什么？女人啊，就是好骗。”
？？
乔九月看看黎蔟，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最后又看向黎蔟，一脸疑惑。
“你想笑话我呀？你先看看你手上的那一堆吧。”凉湾捏住乔九月手腕晃了晃，银铃立即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还不是听了人家的…”
“我跟你不一样。”黎蔟拍开凉湾的手“我点背，我需要这个。”
“哟，那九月手上那条是因为？”
“她也点背，她也需要。”
“好，你开心就好。”凉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顺势解下红绳扔到桌上“我看这个吴山居啊，就是个骗局。”
“得了吧你，别事后诸葛了。”
“真的，我觉得什么鬼屋啊传说啊，全是扯淡，专卖像你像我这样的傻子游客，你觉得呢？”见乔九月默默点头，凉湾又补一句“还有九月，我看你也很好骗嘛。”
乔九月扫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和盘子里的食物做斗争。
黎蔟见状笑起来，顺手把乔九月的长发别到耳后，才看向凉湾“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儿一早，我觉得这块儿没什么可玩儿的。”
“我也是。”
“好，说好了啊。”凉湾说着拿了东西，起身离开“别跟着我。”
“好啊。”黎蔟捡起桌上的红绳，晃了晃“哎，你的桃花红绳。”
凉湾看看乔九月，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看你的桃花还没开呢，你留着用吧。”
黎蔟噎了一下，看看一边吃的认真的乔九月，叹了一声“哎，也不知道这桃花开不开得了。”
乔九月瞥一眼黎蔟，叉了块肉放进嘴里，淡淡道“桃花在每年的三月到四月里开，现在开不了。”
黎蔟一下感觉自己被泼了盆冷水，嘴角抽了抽，默默给她夹了块肉。
深夜的吴山居侧门，乔九月看看一边鬼鬼祟祟的黎蔟，踩着他的肩膀直接跃上墙头，然后伸手把他也拉了上来。
正要下去，忽然余光里看到一个光点，一转头发现凉湾正挂在树上，闪光的是她腕上的手表。
“你在干嘛？”乔九月疑惑的歪头。黎蔟顺着乔九月的目光转过去，一见凉湾滑稽的姿势立即质问道“要死啊，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来散心呐。”
“有来这种地方散心的吗？你不要命了？”
“啊呀，行了行了，先别管这些了，你帮我一把，我，我下不去了。”
乔九月挑眉跃下墙头，黎蔟也跟着下来，站到凉湾身下，小声道“跳。”
“啊？”
“跳啊，不然我怎么能接住你。”
“不是，这么高我跳下去你接不住我的。”
“跳，我接的住的。”
“不，你就上来把我扶下去就行了。”
“到底下不下来，不下来我走了。”
眼见黎蔟作势要走，凉湾一下急了“别别别，跳，我跳。”
“快跳，我接得住你的。”黎蔟说着扫视一眼周边，急道“跳啊。”
乔九月看看黎蔟又看看凉湾，在凉湾松手掉下来的时候快走两步一脚踹开黎蔟，伸手把凉湾接到怀里。
凉湾正紧张，忽然感觉被人抱住，立即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在乔九月怀里，顿时惊得瞪大了眼“九月？可以啊你，你居然能接住我？！”
“你不重的。”
“你，你快放我下来吧，别压着你了。”
乔九月点点头，放下凉湾把手背后轻轻甩了甩，然后听到凉湾惊讶道
“你干嘛呢黎蔟？”
乔九月转过脸，看到黎蔟正冲着树跪在地上，并且一脸震惊的盯着她，扯扯嘴角，随意道“可能是在许愿吧。”
黎蔟表情奇怪的站起来，看看乔九月，低声道“走吧。”
三人就这样鬼鬼祟祟的在吴山居后花园里顺着长廊穿行，正走着，忽然看到今天那个疤脸男人拖着一只特别大的麻袋，在远处的长廊里艰难移动。
黎蔟立即跟上去，乔九月也紧跟过去，在那疤脸男人消失的屋子回廊前停下。屋里亮着橙黄色的灯，他的影子就打在纸窗上面，看动作正剁着什么东西，菜刀砸在案板上的咚咚声异常明显。
凉湾起身要走，乔九月歪头看她一眼，起身往那边过去，突然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她侧头一看，凉湾正站在一只碗前面，神色惊恐。
乔九月迅速躲进一边的草丛里，黎蔟拉着凉湾也跟进来，那疤脸男人很快出来，身上白色的围裙被血染的通红。
男人四处看了看又转身回去，乔九月立即起身要跟过去，黎蔟却拽着她往另一边走。乔九月挣了几下没挣开，也就由他拉着进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里。
屋子里非常黑，仅有的月光只照亮铁笼一角，有一个奇怪的影子打在地面上，乔九月眯起眼睛仔细看向铁笼，发现里面有一个活物，看耳朵的形状是某种犬科动物。
“呜~”“汪汪汪！”
一阵狗的低吼声响起，吓得凉湾尖叫起来，黎蔟拉上乔九月和凉湾推开门就跑，三人狂奔着穿过假山，却被一条湖挡住了去路。
乔九月立即转身往另一条路走，然后前路就传来一阵铁器划在石壁上的声音，这声音在假山曲折的小路里回荡，变得异常阴森。
黎蔟低声道“他在那边。”
乔九月挑挑眉，捡起地上石子做出攻击姿态把黎蔟和凉湾护在身后。黎蔟一把拽住乔九月的手腕，催促道
“快走，快走，原路返回。”
“你们走吧，我腿软，走不动了。”凉湾颤抖着看着前方，声音也抖了起来“我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你们先走。”
乔九月抛了几下石子，想着一会儿把人全支走以后自己进去查，正想着，那疤脸男人已经走过来，他手里沾血的菜刀划在石壁上，闪着寒光。
凉湾尖叫着转身就跑，黎蔟也立即拉起乔九月跟着凉湾跑，乔九月皱眉看了黎蔟一眼，思考片刻，还是没甩开他的手。
三人狂奔着跑过一条又一条的青石小路，穿过大半个花园才终于看到刚过来时的那扇木门，让人失望的是，门上挂着一把古老的锁。
“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凉湾立即拍着门惊恐的喊起来，黎蔟急忙掐住她的手腕，眉头皱了起来
“你别喊，你别喊，有办法有办法。”
“有没有发卡，发卡。”
黎蔟说着看向乔九月，后者看他一眼，甩甩自己的长发表示没有，他又赶紧掰着凉湾的脑袋寻找，找到之后直接掰开卡子塞进锁芯里，几秒就开了锁。
锁一开，黎蔟直接甩掉手里的东西，拽着乔九月往一边的巷子里狂奔，直到跑出两条巷子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坐在一边的台阶上，询问乔九月的情况。
“没事。”乔九月指指一边疯狂喘息的凉湾，歪头看他“你应该问问她。”
黎蔟探头看了凉湾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你？”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歇会儿，歇会儿。”凉湾抱着柱子坐下来，看看吴山居方向，吐槽道“这吴山居也太邪乎了吧，你们说这住的不会是中国版的电锯杀人狂吧。”
“湾姐，你跟我说实话，你来吴山居到底是干什么？”
“找人。”
凉湾抿抿唇，打开手机相册递给黎蔟，乔九月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当初蘇万查到的吴山居开业图片，上面有吴偕的侧脸，还有张日山贺礼的牌子。
“你也来找他？”黎蔟问道。
“不是。”凉湾指着红色背景板上的‘张日山’三个字“是他。”
“张日山？”
“对，我未来老公。”凉湾拿过手机，手指在那三个字上蹭了蹭，笑道“怎么样，帅吧？”
“为了一个男人跑到这儿，至于吗？”
“你不懂，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凉湾说着摇摇头“可不管怎么说这儿打死我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要订票回去，你们想待就待着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凉湾说完拔腿就跑，片刻没有停留。
“回去吧。”乔九月拍拍黎蔟的脑袋，拉起他往酒店方向走“今天就这样了。”
黎蔟点点头，看着乔九月冷淡的侧脸，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你那会儿踹我干嘛？”
“不干嘛。”乔九月扫他一眼，淡淡道“嫌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