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毛蛇
黑瞎子回到舞台上先找了个铁盆生火，然后留了点食物给乔九月和黎蔟，自己探路去了。
乔九月这次没跟着，乖坐在那儿看着那盆火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正在那儿放空呢，忽然余光里出现一点手电光，转头去看，黑瞎子正蹲在观众席里冲她招手，看嘴型，说的是“过来”。
身后黎蔟一阵杀猪般的惊声尖叫给乔九月吓得一个激灵，转头就见一具尸体扑在黎蔟身上用力掐他脖子。
乔九月一脚踹开那尸体，拎上黎蔟往黑瞎子那边狂奔过去。
刚下舞台，肩上突然搭来一只手，她回头就对上一张极其惨白的脸，吓得一声尖叫，提住死尸的手一个过肩摔抡地上就开始跑，完全忘了一边的黎蔟。
妈的！乔九月怒骂一声，感觉头皮都炸了起来。这玩意儿太吓人了，谁知道来个古潼京还能遇上童年阴影啊！
身后幕布已经被火点燃，橙黄色的火光照亮整个观众席，乔九月就看到座位上所有死尸都向他们涌过来，速度比一开始要快的多。
就她看这一眼的时间，数个死尸已经把她围住，被五六双覆着白膜的眼睛注视着，她心跳呼吸瞬间滞住，身上汗毛全部炸起。
“啊！我靠！”“黑瞎子！你赶紧过来救我！”
乔九月边喊边用了一招旋风小飞踢，一个横扫踹开那些死尸，整个人火箭一样向黑瞎子狂奔而去。
黑瞎子回头看了乔九月一眼，她叫的惨是惨，可她一路冲过来顺手爆头的那些死尸好像看起来更惨一些。
乔九月一把拽住黑瞎子的手腕，直直盯着他，呼吸非常急促“赶紧，赶紧带我出去。”
黑瞎子感觉搭上来那只手极度冰凉，再看乔九月脸色惨白，唇睫颤抖，呼吸前所未有的急促，一下意识到她竟然真的怕这种东西。
“我开路，你跟我保持五米距离。”
黑瞎子说完抬腿踹开乔九月身后跑来的死尸，回头抓上黎蔟就往剧院门口走。
“九月？怎么样？”黎蔟上下扫视着乔九月，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跟黑瞎子中间，神色凝重起来“你别怕，会没事的，我绝对不让这些东西碰到你。”
乔九月摇摇头，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她这会儿整个头皮发麻，感觉手脚僵硬起来，但是求生本能反而让她头脑更加冷静，越是怕，身手越是利落。
有黎蔟和黑瞎子在一边帮忙，她的确没再接触到那些死尸，这让她的情绪略微好转。
“吴偕！你真的没死？”
乔九月抬头看过去，就见吴偕一刀割断那死尸的脖子，说道“不能走，回去救火。”
乔九月看着那具断头的尸体，心里恐慌起来，她很想说这种东西不能割头，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种话说出来补不回去。
是弊大于利，不能说。
“回去？你疯了吧？”黎蔟质问道。
“这些东西跟蛇一样正在冬眠，温度高了都会醒过来，到时候我们都逃不了，走！”吴偕踹开一个死尸，说道“九月看着黎蔟，瞎子跟我去救火。”
黑瞎子看着乔九月惨白的脸，迅速说道“你五感比一般人敏锐，害怕就闭上眼睛，让黎蔟当你的眼睛。”
黎蔟应了一声，拉上乔九月躲到观众席后面，握着她冰凉的手，认真道“你闭上眼，我会处理，如果我处理不了，就告诉你点位。”
乔九月舔舔唇，看着黎蔟格外认真的神色，竟然真的觉得有点可靠。
她正准备闭眼，就听黎蔟一声痛呼，乔九月顺着他的目光垂眼一看，发现他手上正咬着一条幼年期的黑毛蛇。
乔九月当即眼前一黑，心说果然不能信任这个二货。
等乔九月缓过神来，黎蔟手上的黑毛蛇已经消失了，只剩了两个小小的血洞。
他此时目光空洞的凝视前方，喃喃一句“什么情况”就站起身来，呆滞的望向舞台方向，嘴里还呢喃一些破碎的词语。
怪不得，怪不得目标是这么一个小屁孩。乔九月心说，原来他能读取费洛蒙啊。
乔九月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状态回温，迅速处理掉身边几个死尸就去打量黎蔟的情况。
蓦地，感觉脖子被蛇咬了一口，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伸手摸上去，发现那里的皮肤依旧光滑，什么都没有，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愣着干什么，快走！”黑瞎子喊道。
乔九月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黑瞎子拎着跑，黎蔟同样也被拎着，只不过是被吴偕。
黑瞎子很快停下，乔九月环视这处空间，这里极其逼仄，杂乱，低头看到脚下是一个狭小的深洞。
“你们之前就待着这下面啊？”黎蔟问。
“这个暗门下面有一个空间，我又发现一些线索。”吴偕轻笑一声“你背上那张图，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我先下去。”
黑瞎子扫了乔九月一眼直接跳了下去，黎簇拍拍乔九月的脑袋，也紧跟下去，然后是王萌，最后只剩乔九月和吴偕。
“瞎子对你评价不错。”吴偕拍拍乔九月的肩膀“继续努力。”
说着已经跳下去了，乔九月跟着下去。看到黎蔟正在下面等着她，见她下来就把她带到吴偕几人休息的地方，询问她的情况。
乔九月摇头示意，到处转着手电光观察这里的情况。这里应该属于地下范围了，因为四周全都是凹凸崎岖的岩壁，凹回去的岩石当中还镶嵌着祈祷手势的石像。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他们全都没有头。
“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怪物啊？”黎蔟问道。
吴偕叹息一声“黑飞子。”
“黑飞子？他们看起来都跟蛇一样。”
“你还记得黑色长毛的蛇吗？那叫黑毛蛇，它们会寄宿在人的身体里边，通过散发的毒素会影响人的神经跟肌肉，所以人会做出各种奇怪的姿势。”黑瞎子解释道“当他们遇到更好的宿主的时候就会发起进攻并试图寄宿在新的宿主身上，所以他们才会攻击我们。”
“这就是生物学上所说的，寄生与共生的概念，小子，记住了吗？”
黑瞎子的讲解让她的记忆恍然回到某一个下午，回到那一个小小的训练室中。那里有黑飞子，黑毛蛇，还有她童年最血腥的记忆。
她没想过再次见到这些东西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害怕这些东西，只是害怕有一天，再次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直面你的恐惧，否则在以后某一天里，你会被你所恐惧的东西杀死。’
她师父曾经告诉她这么一句话，没想到今天居然想起来了，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哎呀，太吓人了。”“哎，吴偕，你们到了古潼京以后有发现什么吗？”
黎蔟的声音拉回乔九月有些涣散的思绪，抬头看向吴偕，听到他说
“我和王萌为了躲避蛇柏进入了这个铁皮建筑，我们顺着顶层的办公室一路探到了这个通道的后面，终于让我发现了古潼京的秘密。”
“所以这里就是真正的古潼京？”
“没错。”
“哎！”黎蔟一下站起来，语气里都是兴奋“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那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不等吴偕回答，那种奇怪的跑动声又一次出现，黑瞎子看向来时的方向，笑道“又来了。”
“走，我带你们去看点儿有趣的东西。”吴偕说着转头走向甬道更深处，乔九月挑挑眉，带着黎蔟一起跟上。
甬道尽头是一片断崖，崖下雾蒙蒙的看不分明，大概在这片断崖几百米处的对面还有一片断崖，半截石阶，两盏石灯，一个门楼，门楼之下是关起来的石门。
门上一个异兽浮雕，下面镶着船舵一样的东西，船舵横梁中间还串着很多黑色的珠子。
这里的环境跟西宫地下的非常相似，是整个古潼京就有这么大，还是说这整片巴丹吉林沙漠下面，全是这样的地形。
“这个是什么？”黎蔟的手电晃到对面石门上，疑惑道“大算盘啊？”
“那是穷奇。”吴偕嫌弃的哼笑一声“还大算盘。”
吴偕转身进洞口不知道按了个什么机关，地面一阵震动，断崖之前就伸出一条青石板路直通对面。
黎蔟仰头看着门上的东西，吐槽道“这不就是大算盘吗？”
王萌啧了一声，让黎蔟赶紧闭嘴。
“针刺八方，位阙从天，数一从离起，指正南离为一。西南坤为二，正西兑为三，西北干为四。”
吴偕念叨着开始拨动上面的圆形算珠，黎蔟凑到乔九月跟前感叹道“吴老板也太会打算盘了吧，他怎么什么都会啊？”
“这八卦算盘上的算珠都是有固定的敲击数的，多敲一下或少敲一下都不行，最后啊，这算珠会形成一个八卦。”黑瞎子转向乔九月，唇角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是只有张家人才能破解的机关。”
“张家人？”黎蔟疑惑道“他不是姓吴吗？”
“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你身边那位。”
乔九月都用不着抬头就能感受到两人的注视，心里紧张，面上却给了一个高深的笑容。
靠，张家人会是张家人啊，她又不是，幸好这俩人神经没让她解决这个机关，不然张海月这张皮绝对要掉。
这皮掉了，脑袋肯定也不保啊。乔九月心说。
石门上的穷奇双眼亮起红光，吸引过乔九月的视线，就看到算盘中间的八卦倒转一圈儿，轰隆一声，石门往两边打开了。
进入石门之后，门又轰然关上，他们就被锁进这空旷的殿室当中。
乔九月一进来就看到地面上有三个呈三角型分布的圆盘，每个圆盘周围都有三根石柱顶上殿室的穹顶。
一进门并排的两个圆盘上面各有一个石灯笼，顶头那个圆盘上是一个奇怪的鸟头雕像，雕像上驮着一个瓶子。
四周的墙壁上有几个凸起的飞檐，下面很明显有大片墙面应该是有东西的，但是这时候却只是普通的墙面，应该是个机关。
长的像公告栏。
“这房间是空的。”黑瞎子笑道“有点儿意思啊。”
吴偕让黎蔟，黑瞎子和王萌分别站上三个圆盘，又让他们同时点亮上面的石灯，石灯亮起之后，那些飞檐下面的墙壁全都升起，露出一个个姿势怪异的人物浮雕。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全都捏着黑毛蛇。
与刚才进来那扇石门正对应的地方也是一个小小的石门，上面一个方形的石盘，分割成扫雷格子一样，七乘七的小方块，里面全是不知含义的奇怪图形。
看着有点眼熟。
黎蔟见吴偕打量的认真，就问“吴老板，有头绪了吗？”
“别吵，别影响我老板思考。”王萌不满的斜了黎蔟一眼，目光贴在石盘上半天移不开。吴偕突然转头，手电光晃在黎蔟脸上，挑眉道“脱衣服。”
“啊？”
“别废话。”黑瞎子手里的枪同样对准黎蔟的脸，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让你脱你就脱。”
然后，然后黎蔟就被逼良为娼，在三个大男人加一个小女子的注视下脱了上衣，露出背上已经快要好全的图案。
乔九月仔细看了两眼，就发现门上那些图案跟黎蔟背上有一些是一样的。
“行了吧？”黎蔟一脸娇羞的看着眼前的火光，不耐道“脱也脱了，看也看了，我能把衣服穿上了吧？”
“着什么急？”黑瞎子拍拍黎蔟的肩膀“你这小身板，得练啊。”
“黎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后背的秘密吗？过来。”吴偕转身走到石门面前，指着上面的图案示意“你看，这石块里的符号和你后背上的符号是一样的，这是古潼京的文字，只要我们找到一定的线索规律，这扇门就会打开。”
“也就是说刻在我背上的图和我所遭受的这一切，就只是为了让我来到这扇门前？”
“黃言是机关大师，他留下的线索一定没错的。”
“行，那还等什么？”黎蔟点点头，难免兴奋起来“来吧，把这扇门解开，等你们进去了我就可以走了吧？”
“不过这些石块要按照一个正确的顺序按下去，这个门才会打开，顺序是什么我还不清楚。”
“是什么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黎蔟说着就把手探过去，被吴偕一把拍掉。吴偕扫他一眼，严肃道“别碰，按错的话大家都会死在这。”
“动作这么诡异肯定另有玄机，你应该跟我想的一样吧？”黑瞎子说完和吴偕相视一笑，同时转头去看黎蔟，弄得他一阵恶寒。
“看我干什么？”黎蔟怒道。
吴偕招手让黎蔟过去，黎蔟挪腾过去，扫了眼乔九月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满道“你们好了没有啊，能不能让我把衣服都穿上。”
黑瞎子转转手里的枪，冲黎蔟扬了一下“你脑子都不动一下，就动一下身体吧。”
“什么叫我不动脑子啊，我是看不到自己的后背好吗？说吧，要我做什么？”
吴偕的手电光扫上墙壁上的雕画，说道“学一下画上人的动作。”
黎蔟走到墙壁面前，对着三个用手电光把他照亮的男人做了一个动作，三个男人顿时一脸变态的笑了起来。
“不是。”黎蔟猛的放下手来，耳垂一下变得通红“这个设计机关的人，他脑子，他什么癖好啊他。”
“少这么多废话，快。”吴偕催促道。
黎蔟被指挥着抬手弯腿，滑稽的学着墙壁上的雕画，看得乔九月那个想笑，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黎蔟凶了。
“乔九月！你有点人性行不行？能不能别笑了！”
黎蔟刚喊完，突然痛呼一声，弓着背抽起了冷气。
“怎么了？”吴偕问“动作有那么难么？”
“不是不是，我背上有一小块特别疼。”
吴偕立即走到黎蔟背后检查，看到他背后有一个符号变红，让王萌记下来，然后带他到下一个雕画前，又继续做那些奇葩的动作。
看着吴偕跟耍猴一样指挥黎蔟，乔九月特别没良心的笑了一下，然后黑瞎子就转头看她，轻声问道“张小姐，你们张家有人来过这儿？”
“这儿都有张家的机关了，还需要问吗？”乔九月点点黑瞎子的刀，满心满眼的想要“我海外来的，有些事情可能都没你了解的多呢。”
动作很快做完，吴偕拿着王萌记录好的图案去破解门上的机关，按到第三个图案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机关运转声。乔九月转头就看到整个殿室上方下雨一样掉黑毛蛇，顿时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偕又带着黎蔟去做动作，乔九月几人就与黑毛蛇缠斗起来。她很了解这种蛇，知道怎么样能很轻松的杀掉它们，但是看看黑瞎子切西瓜一样一刀一个两半的黑毛蛇，和拿着大白狗腿舞的虎虎生风的王萌，又看看自己指缝里一指长短的刀刃，突然有些心累。
果然，大多时候还是一寸长一寸强啊。
黑毛蛇越来越多，乔九月速度难免慢了下来，更让她心烦的是，自己飞刀不多，不能直接甩出去。
那边王萌忽然被蛇缠到手腕上，咬了一口，乔九月直接飞刀甩过去钉在那蛇头上面，一步跃过去，抽了飞刀和他手里大白狗腿开始反击。
吴偕的大白狗腿比一般的刀要好用一些，刀刃形状流畅，很多时候不需要用太大力气就能达到效果，是把好刀。
看来以后带把短刀是很有必要的啊。乔九月想着，脚下已经积满黑毛蛇的尸体。
回忆又一次潮水般袭来，她看着眼前飞扑而来，露出两颗尖牙的黑毛蛇，一刀砍断它的脖子，然后告诉自己，情绪是无用的。
吴偕和黎蔟大喊着门开了，乔九月反手把王萌推进去，然后跟黑瞎子贴着，边打边退。
黑毛蛇很快发现目标少了大半，全都向他们涌来，黑瞎子身手更好，反应更快，胳膊更长，乔九月几乎不用怎么动手，被他牢牢护着且战且退。
正想着怎么把他的刀搞过来自己用，忽然见一条完全成年的黑毛蛇在柱子上缠着，脖子旁边的冠已经完全张开，背上黑毛竖起，盯着黑瞎子的脖颈，已经是攻击状态了。
乔九月扫了黑瞎子一眼，发现他还在分神处理两人面前的蛇，这边似乎没有注意到，而且背后空门大开，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要不要假装没看到，或者趁乱给他一刀，少他这样一个劲敌，不仅能完成任务，又能得到他的刀，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想又觉得黑瞎子这样太刻意了，不说他那惊人的反应速度，就说他那双奇怪的眼睛，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居然看不到她都能看到的蛇吗？
心念电转间那蛇已经弹射起步，照他脖子扑过来了。乔九月持刀的手一扬，意料之外的听到一声脆响，那蛇身体歪了一下，蛇冠张开，尾巴一弹，居然转了方向向她扑来了。
我靠，这东西怎么进化这样了。
乔九月暗骂一句，手里飞刀已经照它眼睛飞过去，但那蛇头一偏，一下摔到她手腕上，蛇尾瞬间缠上去，亮出尖牙就往她血管上咬。
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反转大白狗腿劈它脑袋，“叮”一声脆响，大白狗腿撞上闪着寒光的刀刃，蛇头一下被砍掉，血花瞬间炸开，溅了她满脸。
紧接着蛇身摔落，她就被黑瞎子一把甩进门里，黎蔟一下接住，抓起她的手就问“你怎么样？”
乔九月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一大片红痕，和一个小小的，渗出血液的浅洞，摇了摇头。
要不是黑瞎子这一刀，以她的反应速度，力道和控制力，她不仅得被蛇咬穿，还得被大白狗腿削一块儿肉下来。
果然这人刚才就是试她的， 这样的反应速度，如果她刚才下手了，估计这一刀掉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乔九月把大白狗腿扔给吴偕，抬头观察起这个巨大的岩洞。
她正前方有一方蒲团，一张长方形石桌，上面是香炉之类的祭祀用品，后面一个二十几级台阶的高台。
台上一颗十几人无法合抱的巨大古树，缠满藤蔓的枝桠几乎占满整个洞穴，有很多条粗壮的铁链从树枝上拉到四周的墙壁里，枝干与枝干之间依稀能看到一些脚手架。
居然是一座蛇柏雕像。
“你们来这儿就是为了这颗树？”黎蔟撇撇嘴，有点不屑的样子“除了大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没什么特别的？你们多少人进沙漠，又剩了多少人。”黑瞎子嗤笑一声“我们五个能活着看到这座雕像，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说的对。”黎蔟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是你们的活地图，活道具的话，说不定早死了一万次了。”
“死了多可惜啊，少年呐，难道你看到这雄伟的古庙，你不觉得很惊叹，很好奇吗？”
黎蔟不理黑瞎子，跑上去跟吴偕一起检查古树雕像的树根。黑瞎子轻笑一声，把手里的飞刀抛给乔九月，说道“张小姐，你对自己还怪狠的嘛。”
“我不对自己狠，总有别人对我狠，我对自己狠一点，别人就没机会对我狠了，不是吗？”
黑瞎子挑挑眉，唇角勾起笑容“小屁孩儿说话还挺有哲理。”
“这株蛇柏雕像的四周全都有焚烧过的痕迹，这说明这个蛇柏是用来参拜的，曾经一定有异族人在这个古殿里面进行过参拜活动。”吴偕说完翻到树干上，观察一阵又翻身下来，说道“神庙的顶端搭好了一层脚手架，除了来祭祀的人，千百年后的近代人看来已经来过这个地方，也就是说我们不是第一个发现这儿的。”
“但是他们是从上往下搭的脚手架，看样子和我们不一样，不是从门口进来的，我猜测他们是在顶端进行了爆破，因为距现在至少有七十年的时间，所以爆破的入口，应该已经被风沙侵蚀淹没了。”
“七十年前的人，他们的技术装备都没有我们发达。”黎蔟奇怪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那个年代，做工程都是竹制的脚手架，而这里面穿插着金属钢管，这在当时可要消耗相当大的人力和物力，所以这绝对是一个境外的相当大规模的工程。”
“这个工程是干什么的？”
“我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千百年后的近代人，他们曾经想探索，开发，利用，保护这个地方。”
“对！”王萌突然扔了手里的东西，高声道“探索，开发，利用，保护这个地方。”
乔九月转头看他，发现他满脸呆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脚搓在地面上移动着。
“你说的对，他们想探索，开发，利用，保护这个地方。”吴偕忽然也念叨起来，直冲冲的走向蛇柏雕像。
“探索，开发，利用，保护这个地方。”
两人不停念叨这一句话，王萌还不断的来回走动，但是身体非常僵硬。
“这怎么了？”黑瞎子看了看二人，疑惑道“卡带了？”
黑瞎子拍了下王萌的肩膀，他一下顿住，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了，就是直勾勾的盯着前面。
“哎？我家录音机以前卡带的时候拍一下就好了，没想到人也一样啊。”
“这哪儿好了？”黎蔟用手电去晃王萌的眼睛，发现他根本没有反应，就说“这明显就是死机了啊。”
说完黎蔟跑到高台上去找吴偕，乔九月看看王萌的状态，拿起他手看了一下，发现手腕上有两个血洞。
“怎么？有头绪了？”黑瞎子问道。
乔九月摇摇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感觉有些不妙。
“黎蔟，你怎么弄好吴偕的？”黑瞎子招招手，喊道“快过来，快过来，这儿还有一个。”
“你拍是没用的。”黎蔟说道“得扇巴掌。”
“你扇吴偕巴掌了？”黑瞎子忽然回头盯着黎蔟，然后指指他，笑了起来“你小子够狠，我也要来一下。”
黑瞎子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王萌脸上，“啪”的一声，王萌顺势而倒。
黎蔟调侃到“黑爷，你这一巴掌太爷们，太凶猛了。”
“过奖，过奖，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儿，还得先让我来。”
“你说这两个神经病中的是什么邪啊？”
黎蔟的声音模糊起来，乔九月抬头去看，鼻子下面忽然有点湿润，低头，鼻血一滴滴的摔落下去，砸开一朵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