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老城区人少更没人来着荒着的溪边，只因为全是能到大腿的荒草。
沙沙沙
像是风，又像是有什么游走过。
老李头边抬头看着这棵树边往后退。刚退几步就踩到了根软绳似的东西。
“乱扔垃圾！”
光线太暗，老李头费劲的弯下腰才看清是什么。
“蛇！”
是条小黑蛇！
老李头最怕的就是蛇！
毕竟年纪大了猛的一起身眼前发花老李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当即就冒了一身汗，手杵在地上往后蛄蛹好几下。
等不及缓口气，老李头撑着坐起来赶紧往家走。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老李头步子蹒跚却走的飞快，到了家门口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
院子里静的让人心慌，孙女的房间还亮着灯
“萌萌，怎么还不睡啊？”
门门老旧越是推得缓慢发出的声响越刺耳
老李头脚底发虚，手也有些抖。
床上粉色的草莓印花小被子散落着，孙女不在屋里！平常早该睡了，萌萌听话懂事绝不可能自己大晚上跑出去。
院子里也没有异样，老李头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他想他应该知道萌萌去哪了
“该来的躲不掉 躲不掉是我犯得错我认，放过萌萌吧！”
老李头踉跄着往外走，嘴里叨念着萌萌的名字。
深夜小镇居民早已入睡，连路上的路灯都秉着环保节约理念整排熄掉了。
城镇为改善环境重工业都搬到了县城的郊外，原来的老钢厂早已荒废，厂内什么样子老李头不太记得了，但是那扇大铁门却像一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萌萌站在老钢厂的大门底下，跟老李头当年的位置一模一样。
“萌萌 快过来。”
老李头踉跄着，伸手想把孙女拽回来。
十几岁的孩子老李头竟然拽不动
“萌萌 你怎么了！跟爷爷回家！”
萌萌缓缓抬头，眼前的铁门此时真的如山一般笼罩着爷孙俩，如宿命一般逃不开躲不掉。
早上的水果新鲜还带着露珠，果农杨大姐刚送来几箱鲜桃子，桃子好吃只是表皮上的一层毛有些扎人，来福最爱在冬青忙的时候捣乱。
“你爪子上沾了毛待会不许靠近我！”
被扰的没了脾气，冬青丢了个桃子给它，总算是不跟在人屁股后头了。
“这桃子新鲜啊，挑点”
“我这牙不行，看 全是镶的！”
“搁几天就软乎了，冬青 给我扯两个袋子，这桃子上的毛粘身上不好洗”
“哎 来了，两位大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你超市忙没出去不知道，这一大早救护车，警车呜呜的就没停过。”
冬青有些不好的预感
“出了什么事吗？”
“老钢厂那砸死个人，哎呀 听说血肉模糊的，吓死人了”
“可不，我家老头子遛弯回来说被砸的都看不出人形了”
一整天冬青都有些心不在焉，来接孙女的老李头和梦里那个表情狠厉的小男孩，被砸死的小黑蛇，还有老钢厂被砸死的人，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放学铃声响起一群学生涌进了冬青超市，总爱坐在窗边写作业的萌萌没来，提着桃子汁接孙女的老李头也不在。
“同学，和你们一起的萌萌同学怎么没来啊？”
学生散去一些，冬青得以抽身
“老师说萌萌受伤住医院了”
“好 谢谢你们，姐姐请你们吃糖”
冬青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人的灵魂对话，灵魂是抽象的或者应该称为为灵体更合适一些。
眼前的还是那个常提着桃子冷饮接孙女的老李头，只是表情有些灰白不似活着那般鲜活。
“我是被砸死的血肉模糊的挺吓人，怕吓着你稍微捯饬了一下。”
“ 嗯 谢谢”
冬青抱着来福一下一下的给它顺毛，冬青没觉得害怕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福今天格外安静，老老实实趴在冬青怀里
“你这黑猫叫什么名字？”
“来福”
“呵呵呵 好听”
听到冬青叫它的名字，来福转头瞄了几声。
“你叫冬青是吧，我有事求你帮忙我走不远这附近能看见我的就你一个。”
“您说，能帮到您我肯定帮”
一个刚死去的人的鬼魂求你帮忙，应该没有几个人有胆子拒绝。
“萌萌还那么小，我就在她面前被砸死的，血肉模糊实在是吓人，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似乎是怕表达不清，老李头边说边比划。
冬青明白他的意思，老李头是怕萌萌留下阴影，毕竟自己的亲人以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在自己眼前。
“我孙女萌萌最喜欢喝你们这的桃子汁”
老李头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但我身上没钱”
“一杯桃子汁没多少钱，改天我去医院看萌萌”
冬青最见不得老人可怜兮兮求人的样子。
“我之前梦见过您，村外的溪边，您跟一群孩子围着一窝刚破壳的小黑蛇”
老李头嚯的抬起头来盯着冬青，想了想表情又释然了些。
“你都能看见我这死了的人了，梦见以前的事也不奇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说起以前的事老李头低下头有些沉默
“年少时犯得错，总有一天要还回去的。上次是我父亲的工友救了我让我活了这些年，现在我又救下萌萌这条命算还回去了。”
冬青没说话，她现在更适合做一个倾听者
“现在这个结果我不应该意外的，我能感觉得到，当时周围一阵阴冷，还有嘶嘶吐信子的声音。像是被什么缠绕住一样动弹不得。当年我还小害怕的不行，父亲正好有机会调动工作，这么多年没回来都相安无事，愿意以为没事了”
说到这老李头有些激动，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冬青毕竟还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也怕他突然情绪失控现了原形，抱着来福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气。
冬青没收住力气，来福吃痛痛呼一声跳到了地上。
一声猫叫打断了两人的思路，老李头回了回神，抱歉的笑笑
“对不住，想起以前没控制住情绪”
来福不敢再让冬青抱了，只趴在她的脚边上。
“没什么，您别放在心上”
“快天亮了，我得走了”
说着便往门口走，不对 应该是飘，老李头现在是灵体脚步轻飘飘的，如果不看脚根本看不出是在走路
“您慢走”
如此新奇的一次对话结束了，冬青还有些懵。
对于能看见死去的人冬青没感觉害怕，只是有些奇怪，自己有这种能力怎么以前看不见？是以前没遇见过鬼魂灵体？冬青想不明白。
小时候算命的曾说冬青命格轻压不住事，难道就是说的这事？
冬青这人随遇而安，神经大条，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搁着，时机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老李头的心愿完成冬青超市又恢复了安宁，只是每到晚上冬青总会将客厅的门敞开，不管那些灵体能不能穿墙而进，这都代表着冬青的态度，她愿意帮那些故去的人做些事，哪怕只一杯冷饮奶茶呢！
心愿不解难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