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彼此心知肚明
这女人明摆着就是栽赃陷害，昨天晚上她哭诉的时候，还说是蒋岱把李员外直接推下湖里的。
今日见到蒋岱本人出现，她连杀人细节都编排得如此天衣无缝，看来她跪在这里脑袋也没闲着，竟想着怎么栽赃给她了。
俗话说，细节决定成败，谁说漂亮女人只是胸大无脑来着，面前这女人明显就不是。
可想扳倒蒋岱她似乎还嫩了点，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蒋岱既然决定跟崔婉从屋子里走出来冒险逃走，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
在她从屋里出来之后，穿的是男装，也做好了万一被认出来的准备。
“你说这伤口是在李员外落湖之前发生的？那我问你，他头上如果破了这么大个口子，在休憩室里你们可曾找到任何一点血迹……”
蒋岱问道，她没有心情跟这女人再纠缠下去，她现在就一门心思想回家，速战速决是王道。
司马千云听她这样说，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已经把血擦干净了……”
“好，姑且信你的鬼话……那我问你，这伤口如果是新伤口，为何伤口已经部分愈合，这伤口根本就不是当天的新伤口，最少应该有七天以上了！”
“你骗人……就是你砸的！”司马千云哭得楚楚可怜。
蒋岱才不愿意理这女人，她流的都是鳄鱼的眼泪，只能骗一骗那些普通民众罢了。
“这些你不认也没关系，咱们再用事实说话……”
蒋岱说着掰开尸体微攥的拳头，又用扁木棍在他的口鼻间，提取了些东西出来，然后拿给所有人看。
……都是一些泥沙和水草，似乎还有一点李员外衣服上的丝线纤维。
“这些东西，是在李员外落水后，他挣扎的过程中抓在手里的，还有他呼吸的时候吸入的泥沙。证明李员外落水之前是活着的，并且在水里经历了剧烈挣扎！”
看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蒋岱又不紧不慢地用木棍刮了些尸体口鼻外的白色泡沫。
“这些泡沫叫做蕈样泡沫，是因为冷水灌入他的呼吸道，刺激呼吸道黏膜产生粘液，跟溺液和空气混合到一起，随着他的呼气排出呼吸道，最后停留在嘴和鼻孔附近的。证明他入水的时候是有自主呼吸的！”
大家听蒋岱讲的头头是道，都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就连崔婉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有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蒋岱转而看向司马千云，她此时神情呆滞，眼神中有怨毒之色，头不由自主地下垂，但还是能看出她在努力的支撑着，不让自己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彪悍的李老夫人开口喝道：“够了，够了，司马千云……就是你害的我家老爷，刚才她说那伤是旧伤，连我都不知道的伤，你个小娼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把这小蹄子现在就给我沉湖！看着她我就闹眼睛！”
旁边立马就上来几个人，把司马千云提了起来。
她难过地闭上了眼睛，闭眼之前看了一眼崔婉和蒋岱，似是心有不甘。
然而，事已成定局，她也只能认命了。
说到底，她也是冤，作为一个受害者，受了屈辱不得伸张，却无辜地被人抓来当了陪葬。
她就不该自己是受害者不反抗，却时时刻刻想着找替罪羊，助纣为虐。
哪怕她有那么一点良知和怜悯心，也不至于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最后自食其果。
蒋岱看危机解除，她知道陈亮就是之前绑她的人，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她不会主动触他的霉头，找他算账这事就算了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这一次她不想带上崔婉，害怕陈亮想起赵飞林死了的事，会找她的麻烦。
“婉儿，山高路远，各自珍重，我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她说完，递给崔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彼此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崔婉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眼神中还是有担心。
两个人各自向反方向走去，就此别过。
陈亮哪里肯放蒋岱走，他还有重要的任务没完成呢！
为了那件事，他还折了个好兄弟，不出个结果，他怎么向上边交代？
他看蒋岱要走，赶紧制止：“站住！你不能走。我有事要问你。”
崔婉和蒋岱同时顿住了身形。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蒋岱认命，这样解开她心中谜团的时刻也到了。
陈亮看蒋岱没有要跟他谈的意思，态度缓和了一些：“之前对姑娘多有冒犯，可否借一步说话？”
蒋岱心里嗤笑：拉倒吧！我可不想借一步。这里人多，你才不能把我怎么样。要是把我弄到哪个旮旯去，上次是迷晕我，这次是不是要给我上老虎凳？”
她眼神戒备疏离，淡然答道：“冒犯不冒犯的，那件事已经过去。有什么要问的就在这里问吧！”
崔婉不好在这里明目张胆地保护蒋岱，看她还蛮机灵的，才放下心来。
她在离蒋岱他们距离不远的地方，装作跟旁边的家丁说话。
陈亮看蒋岱离他有段距离，没办法只能走过去。
其实，他之前也没想凭空就害了蒋岱的性命，就是想顺利问出想要的信息罢了。
陈亮屏退了身边的人，确认他们听不到二人的谈话，才进入正题：“那天你手里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陈亮眼中是迫切的希望，他看出蒋岱并不是简单平凡的人，此刻态度也不敢太强硬，
蒋岱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她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那锭银子上，她当时太兴奋，没有发现银子上有什么标记。
果然，人不能忘乎所以，她一时高兴竟忘了林衡身份的特殊。
蒋岱在脑子中迅速地盘算，他们迫切地想找到林蘅，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些人难道是追杀他的人，抑或是另外的势力？
这件事实在伤脑筋，她不准备去猜。
然而，面前男人的问题实在尖锐，蒋岱听他说完感觉有东西在脑中炸响，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