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孺子可教也
蒋岱看了一眼精明的掌柜，这人不愧是个商人，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这是先让她交底。
也罢，反正再是狮子大开口，也要不到系统要求的七两银子，那她就靠谱点。
“五两银子，不还价！”蒋岱咬咬牙说出一个数字。
掌柜的立马就垂下了眼，脸也抽成了苦瓜：“姑娘……这怎么说的，要高了呀！还不还价。您这就不对了！”
他是真想要这香，要知道在这曲芜镇上，谁家药铺要有麝香这样名贵的药材，那就可能跟县上，甚至是阳城市的显贵挂靠上。
毕竟这个时代，只有达官贵人甚至是皇家，才有机会用麝香这种东西做香料，而含有麝香的药品也不是平民百姓能用得起的。
因此，碰到上好的生香，何洪昌当然拉下他的面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其他几家药铺抢了先。
特别是斜对门的刘记药铺，要是让他们家的掌柜刘长空得了这上好的生香，他非吐一升老血出来不可。
这时候梁明在旁边拉蒋岱的衣角：“大嫂……要不咱去别家吧？”
他仰着小脸，一脸的不情愿，似乎十分不喜欢这里。
未等蒋岱出声，何掌柜赶紧从柜台小锦盒里，拿出几颗栗子来，塞到梁明的手里：“来，吃栗子，伯伯跟姐姐谈生意，不捣乱啊！”
他头上都冒汗了，这小祖宗简直是要了他的命，这时候走什么，走了麝香就跟他没关系了，肯定会落到对面的死对头手中。
“不走也行，掌柜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蒋岱心中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说道。
如今他们算是把主动权掌握到手里了，不怕掌柜的怎样。
“姑娘，香确实好，你再让让……让让，五两太多了！”
何掌柜苦着脸，一副舍不下香，又舍不得钱的模样。
蒋岱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看来何掌柜也真是相中我这香了……”
“没错，相中，相中了！”掌柜的点头称是。
“那这样，你让一步，我也让一步，四两七百文，只能压价到这些了，再少我们真要去别家了……”
蒋岱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
旁边的梁明还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角，梁飞、梁凡两个小子也是一副蓄势待发，似乎马上就要冲出门去的架势。
孺子可教也！
何洪昌偷眼看了看对面刘记中药铺的牌匾，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
“好吧，成交！姑娘，你要是做生意开药铺，怕是老朽都要败给你，唉！”
蒋岱没听出何掌柜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反正也无所谓了，能拐点就拐点，毕竟她要养一大家孩子，再说无商不奸，他也赔不上，否则他能傻到做亏本的买卖。
就这样，蒋岱把麝香卖了，比她预计要卖的价钱足足多了五百文。
五百文呢！能买多少好东西，简直不要太兴奋。
之所以笃定这个何掌柜会叼住麝香不放，蒋岱是发现了他有至少三次看向了斜对面的另一家中药铺。
蒋岱就赌他肯定不会放弃这半斤生香，结果一下子就多赌出来好几百文。
否则蒋岱也怕要太多银子，把他这个买主给要跑了，那样还要跑到别家去多费口舌。
而且，这次能顺利在何掌柜这里把麝香卖到高价，也是因为之前梁飞和梁明的表现。
特别是小梁明，没想到这孩子如此机灵，看来长大之后要是选择经商的话，肯定是个好苗子。
今天这笔买卖做的，就一个字，爽！
蒋岱高兴，准备好好犒劳一下孩子们，她带他们去糕点店买了三斤软枣糕，又买了些绿豆饼之类的小点心。
闻着就鲜香诱人，让人流口水。
也到中午了，先让孩子们垫垫肚子，再留一些给几个小的和梁宇带回去。
跟孩子们简单吃了一点糕点，蒋岱就要起身去拿兔皮和兔子，准备一会去卖。
她却发现梁凡有些不对劲，那孩子眼眶里含着泪水，手里还在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糕点吃。
“小凡，怎么了？”蒋岱不解。
这孩子自从刚才就一直闷闷的，没太出声。
“大嫂，这糕点真好吃，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糕点……”
蒋岱听他这样说，鼻子一酸：“傻孩子，那你就多吃点。”
她说着，又拿起一块枣糕塞到他手里。
再看旁边的那两个，也跟梁凡一样，把枣糕一点点地掰开放在嘴里，不是狼吞虎咽，而是像女孩似地在细嚼慢咽，吃得别提多斯文了。
蒋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又在他们一人手里塞了一块：“吃，都大口吃，咋像小姑娘似的，吃个糕像绣花！”
“不吃了，还要留给二哥和秀儿他们。”梁飞说着把糕点重新放回纸袋里。
梁凡和梁明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把糕点放回去，眼睛一直没有从糕上离开，却丝毫不犹豫。
蒋岱是彻底生气了，不！她是彻底绷不住心中涌动的情绪了。
不就是几块枣糕嘛！这要是现代城市里的孩子，不爱吃，没准还会偷偷地扔了呢。
人家养的宠物狗、宠物猫都吃高级的狗粮、猫粮，别说是糕点，就是火腿肠，淀粉多了都不吃呢！
为什么在这里，孩子吃几块糕都成奢侈了？
“你们在这里别动，大嫂去去就来！”
蒋岱说完抹了一把眼睛，跑向了旁边糕点店。
不就是糕点吗？她有那么多银钱呢！光是虚高要价赚来的钱，就有五百文。
她又称了几样糕点，把之前孩子们爱吃的枣糕又称了三斤，这回就让七个孩子吃个够。
她蒋岱养的孩子，不养得白白胖胖的，说出去都丢人！
统子说让她在两个月之内赚够七两银子，一会把兔子卖了怕是也凑不够五两。
但她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暂时就想着让孩子们吃得高兴，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说。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没路咱就卸轱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