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这债券，我看行
回到家中，韩裕便快速动员府内的下人，准备各种造纸的原材料和工具。
这个时代没有铁锅诞生，只能用大鼎代替。
各类材料收集妥当便全部扔进鼎中煮了起来，浓浓的烟雾引得下人们窃窃私语。
“你们说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呢！”
“难道大人想煮着树皮、丝麻这些东西来吃？”
“府里也不缺粮，大人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说不定，大人们平日里吃肉吃腻了，想要换换口味。”
“换口味吃这个？真是古怪。”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方从主卧收拾完的真儿听到声响走了过来，听到他们议论韩裕顿时怒了。
“你们这些卑贱胚子也敢议论大人，难道是想尝尝鞭子了？”
众人回头见是真儿，连连讨饶。
作为府内唯一的女眷，而且还是韩裕的贴身女眷，众人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好说话的主人府上，若是被他到主人面前告发，到时候没了差事，才是真正亏大了。
真儿懒得废话，散去了众人，把一杯茶水放到韩裕的旁侧，便来到近旁。
“主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替韩裕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韩裕笑道：“我在干一件大事。”
“大事？”真儿一脸糊涂。
“知道蔡侯纸吗？”
真儿点了点头，在曹府侍奉多年的她，对蔡侯纸并不陌生。
只不过纸那是大人物才用得起的东西，寻常人连看都没有资格，就更别说用了。
“我这是在造纸。”
“造纸，蔡侯纸吗？”
“怎么说呢，蔡侯纸不好看也不实用，而且成本实在是太过昂贵，我造的这种纸，便宜好看还实用。”
真儿聪慧，自然听出韩裕话中的意思笑道：“既然如此，那主人造出来的纸可以叫韩侯纸。”
“这就没有必要了吧。”韩裕笑了笑，目光又回到了鼎中不断翻滚的东西里。
陈府之内。
陈群、程昱、董昭、刘晔与荀攸五人正聚集于此。
“你们说韩裕真的有办法造出便宜的纸吗？”一向足智多谋的荀攸也有些不确定的望着其他几人。
几人都是沉默不语。
这几个月的较量下来，他们在韩裕身上基本上就没捞到好，就连一向和韩裕作对的程昱，此刻都有偃旗息鼓的打算。
荀攸又问道：“若他真的造出来，诸位知道又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这种纸真的可以量产，对我们在座的来说，可是没有任何好处。”
教化天下，让无数人识字读书那是春秋战国时期文人的理想，传至汉代，世家制度的兴起，使得这些人看清楚的文化的重要性，控制文化，控制人才，成了他们立身之本。
蔡侯纸昂贵不实用，无法取代竹简的地位，书籍只能写在竹简之上，传播的范围也就相对好控制。
正因如此，这些世家便不断炒高蔡侯纸的价格，让百姓绝无能染指的可能。
若是真的有廉价纸造出来，他们这些家族数代人的努力恐怕都要化为泡影。
“那你打算如何？难道让我派人去搞破坏？”程昱有些恼怒的看着荀攸。
一说到这个，他又感觉窝火。
当初借给韩裕几十个死士，本意是希望韩裕能够将自己焚烧粮草的事情压下不说，却没想到徐州一行之后，这些死士纷纷跳槽跑到韩裕那边去了。
“不破坏，难道就这样干等着？”荀攸也有些无奈。
众人不知道该说啥，只能保持沉默。
许久之后，刘晔说道：“要不，我们去韩裕府上看看究竟？”
众人直接一脸无语。
韩裕也不是傻子，他既然敢说这是宝贝，心中必然对这个东西的价值有清楚的了解。
自己这些人想要去探探情况，恐怕东西还没看见，人就先被韩裕扫地出门。
众人相谈之时，皇宫之中一场争论也在进行。
今日恰好是曹操入宫朝拜天子的日子。
此刻的汉献帝和曹操关系并未破裂，二者不说是亲密无间。但好歹还正处在蜜月阶段。
“曹爱卿，朕的大婚准备的如何了？”
曹操轻叹一声，“一切礼仪臣已经做好安排，但现在朝廷确实是没钱了。”
“没钱了？曹司空，你不是才灭掉袁术，怎么就会没钱了呢？”
曹操欲哭无泪。
自己确实是打下寿春，灭了袁术。
但缴获的战利品确实是少得可怜，绝大多数都赏赐给下面的士卒。
作为主公，自然不可能再去他们手中把钱抢回来，若真如此做，军心瞬间就会大乱。
而不做的结果就是，除去开支之外，自己所得的钱只有不到三万。
三万金能干什么？
偌大的地盘到处都要花钱，而且现在粮食还有很大的缺口，自己还需要用这三万金去想办法采购一些粮食。
“启禀陛下，兖州豫州秋收还未到，但今年开支实在是太大，各处府库粮仓都已经空了，恐怕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开支。臣认为，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满足陛下大婚的需求。”
“什么办法？”刘协一脸疑惑。
旁侧的伏完也有些心急，看着曹操问道：“曹司空还卖什么关子，有办法就快点说，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请陛下下旨，请兖州豫州扬州三地的世家捐赠钱粮与朝廷。”
“什么？”
“荒谬，荒谬至极！”
在场的这些皇室老臣顿时怒了。
皇帝大婚本来是他们敛财的最好时刻，谁能想到到头来居然还要他们自己贴钱。
这赔本的买卖谁愿意去干。
曹操耸了耸肩，“这是臣唯一的办法，除此之外，臣也是无计可施。陛下就算会把臣大卸八块，恐怕也找不到钱。”
刘协毕竟还是小孩子拿不定什么主意，目光随即落在了旁边的伏完和董承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伏完说道：“纵然朝廷下旨让世家捐钱，但他们也不会愿意拿出这个钱吧，到时候反倒弄出一桩笑话来。”
“是啊，我看，还是曹司空另外再想办法吧！”
曹操见此时机，连忙说道：“办法我已经想到了，而且还可以让这些世家称心如意，也可以为陛下筹集到需要的粮食和金银。”
“什么办法？”
“债券。”
随即，曹操便把债券的具体情况向众人说明了一番。
“这能行得通吗？”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这话有些多余。
因为旁边的众人已经纷纷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一成看似不多，但关键他们这些世家谁家没有个几千一万石粮食的，放在家里会发霉坏掉，送给朝廷，每年还可以粮生粮，这种好事谁敢想象。
“这是曹某唯一能想得到的办法，不知道诸位认为如何？”
“这债券，我看行。”董承直接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对啊，曹司空，这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也想为朝廷为陛下尽点心力，要不，这债券，我们先卖点？”
“就是啊！”
曹操表面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心中却乐开了花。
“诸位放心，只要我们开始兑换，一定给诸位留下足够的份额。”
“谢谢曹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