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以马换粮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联军经过短暂的休整便快速朝着平阿发起进攻，意图截断义成和下蔡之间的联系。
韩裕本以为这一仗定当势如破竹，快速击败纪灵攻取平阿。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一向喜欢猛攻的纪灵却一反常态，依靠城池之利，坚守城池不出，纵然城外数倍于他的联军猛攻，都未能撕开城池防线。
曹操大怒，下令下面猛攻，一连激战数日，仍不能克，曹军士卒疲惫不堪。
而东面战场，吕布进攻义成也极其不利。
张勋知道吕布野战厉害，待在城内死活不战。吕布强攻，又遭逢连绵细雨，最终不得不放弃进攻。
攻势减缓，军粮的问题就凸显出来。
曹军总共就六十日存粮，除去班师途中的消耗，他们总共也就只有五十日的粮草。
如今一城未克，便已经消耗了十天的粮草，往后还有如此多的难关坚城，他们的粮草根本难以为继。
曹操心中也有了撤退之意。
而身处寿春的袁术听闻联军受挫，欣喜若狂，急命李丰、乐就、梁刚三人领大军五万支援平阿。
五万大军与八万曹军在城外一战，互有伤亡，但东城封堵不力，导致李丰率领的五万大军得以顺利进入城中与纪灵汇合。
本来不利的局面变得更加艰难。
而就在这时，屯驻下蔡的桥蕤反倒发起进攻，从下蔡守军中抽调三万人猛攻豫州。
旌旗所向，豫州之地数城陷落。
局势在短短数日之内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曹军大帐内，曹操满脸愁容，双眼一直盯着桌案上的淮南地图久久不语。
本以为袁术是一个随意吊打的对手，但没想到，小丑居然是自己。
曹操本欲向吕布借粮，但吕布以自己存粮不多，不肯相借。
曹操无奈，只能缩减将士每日粮草开支，纵然用了韩裕之前改善伙食的办法，但出战不利的前提下，这种办法也起色不大。
下面将士对于讨伐袁术怨气颇重，再这样下去随时都有可能哗变。
“诸位，我欲退兵，诸位以为如何？”
曹操言罢，看着在场众人。
荀攸选择沉默，程昱欲言又止，贾诩微闭双眼，郭嘉则拿着酒葫芦不时喝一口。
四位谋主都不吭声，这在曹营之内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他们都明白，曹操退意已决，之所以询问，不过是想要找到一位志同道合之人。
若是自己开口，日后曹操再后悔，一切罪责就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唯有沉默不语，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曹操也是明白人，见所有人都不说话，脸色一沉，生起了闷气。
韩裕见众人的表现，心中轻叹一声。
本以为自己穿越过来，能改变原来历史的发展轨迹。
但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小视天下英雄了。
但这一仗就不打了吗？
不行！
韩裕在内心深处坚定自己的答案。
淮南之地，百姓众多，袁术若是不死，对于居住在这里的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若能早日灭掉袁术，被袁术控制的那些百姓就可以获得新生。数百万的人口归于曹操麾下，曹操的实力就会猛增一大截。
而且这里土地肥沃，产粮极高。以这里为基础，曹操就可以改变原来缺粮的不利局面。
想到这，韩裕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躁动，站出来说道：“韩裕有话要说。”
曹操见终于有人响应自己，心中松了口气。
“文正但说无妨。”
韩裕环视在场的文武，“在下认为，帐内文武皆可退兵，但主公却不可退。”
“为何？”曹操脸色满是疑惑。
“袁术是僭越之贼，天下人人皆知，此番征战天下人都盼着主公一战灭贼。如今方才受到挫折，主公就准备退兵，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主公？主公背后的朝廷的威望也会大打折扣。更为重要的是，一旦退了，也就代表主公向袁术妥协了，承认了他的存在，百姓就会认为，大汉气数已尽，天命已近尽归袁氏一族。”
“诸公可不要忘记了，这天底下可不止袁术一家姓袁，北方的那位恐怕心底更想取代袁术成为这九五之尊。主公若是胜了，袁本初可能会畏惧主公之危将大战推迟。但如果主公败了，说不定回到许昌之后迎来的就是袁本初大军。到那时，主公能不能胜就真要看天意了。”
韩裕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曹操。
本来动摇的曹操再次拾起了信心，看着在场众人。
“文正说的不错，不能退，退了我们就会败得一无所有。”
程昱见机，反问道：“敢问文正，若是不退，你可有胜袁术的办法？”
韩裕在脑海中思量起来。
十三万大军，每日最少需要粮草两千石，想要撑到击败袁术，最少还得准备十万石以上的粮草。
对于江南这样的鱼米之乡不算什么，但对于灾疫连连，兵祸滔天的中原，这却是一笔恐怖的数字。
“主公，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就看主公能否采纳。”
曹操就怕手下没有办法，眼下见韩裕有办法，他连忙询问。
“我们没有粮草，但有一个人却有粮草。”
“何人？”
“荆州刘表。”
曹操陷入沉默，荀攸反问道：“讨贼诏书一早就送到刘表处，但刘表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我们去找他借粮，他会答应？”
“借肯定是难借到。但如果我们去换，用淘汰的战马向刘表或者向黄祖换粮，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同意。”
战马本就是稀缺物品，是每个诸侯手中的战略物资。
曹操战马虽不如袁绍多，但从军中挑选一些要淘汰的战马也不是难事。
“主公，文正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刘表此人贪婪，主公拿战马交换，他必然会同意。”
韩裕又说道：“不仅如此，主公还可以和刘表说，若是他愿意给朝廷捐献一部分粮草，也把他算入讨贼诸侯的名单之中，日后战胜袁术也会向朝廷为他请功。”
夏侯惇闻言有些气急败坏，看着韩裕，“刘表此贼想要隔岸观火，我们在这里拼杀，功劳日后还有他的一份，这可就太不公道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是我们求他，刘表此人在意名声，我们把他抬得越高，他就越不会拒绝。些许名声与地盘和城池之间比起来，孰轻孰重，主公一看便知。”
曹操一拍桌案，“好主意，立刻派人前往荆州。”
“除此以外，在下还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