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从天而降的曹军
“胡言乱语，我军斥候早就将小沛周边探明清楚，朝廷就算真有援军，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张辽望着眼前的韩裕瞬间恍然大悟。
“阁下是曹公的人？”
“在下韩裕。”
“原来你就是韩裕！”
“怎么？将军听说过我的名字？”韩裕有些惊讶。
这些日子自己虽然很活跃，但张辽乃是一员武将，按道理不应该听说过自己。
“出发前，陈军师就告诫我，此番前往小沛，切不可听一个叫做韩裕的胡言乱语。”
韩裕心中暗暗心惊。
自己行事已经如此低调，没想到还是被陈宫注意到。
“公台先生说笑了，韩裕乃是老实人，又岂会什么胡言乱语。”
张辽朝着韩裕拱拱手：“先生若是想蛊惑人心，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
说罢，拿起桌案上的竹简继续看了起来。
韩裕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在等，等一个消息。
张辽虽然拿着竹简，但他的心中也没底。
余光扫过韩裕，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样子，更是让张辽心中不断嘀咕。
难道曹操真的有援军？
这种僵持足足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张辽先忍不住了，看着韩裕，“先生还不打算离开？”
“将军莫急！”
“不急，我自然不急了。”张辽打了个哈气，“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陪先生了，先生若是想留在这里，就请自便。”
说罢，张辽就准备离开。
但下一刻，一个士卒匆忙的跑了进来。
“将军，小沛急报。”
张辽摆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韩裕，带着士卒走到帐外方才放心。
“说，什么事？”
“我军哨骑在小沛西南发现曹军。”
“什么！”
张辽望着眼前的士卒，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曹军真的来了？
韩裕没有说假话？
但作为主帅，张辽很快又恢复镇定。
“曹军有多少，何人统兵？”
“不知何人统兵，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曹军，估计不下万人。”
张辽倒吸一口凉气。
万人！
这可不是刘备麾下那些杂牌军可以比的。
濮阳之战，他可是和曹操麾下的士卒较量过。
论骑兵他们可能不如温侯麾下的并州狼骑，但论步卒，他们的青州军可是不输给当初董相国麾下的飞熊军。
此番兵贵神速，自己麾下看似有万人，但其实除了从萧关抽调了三千守军，其它七千士卒都是各地镇守的普通郡兵。
这些人剿剿土匪尚且可以，但若是上阵杀敌，尤其是和精锐一战，恐怕就不当大用了。
“你先退下。”
“诺！”
张辽回身，望着身后大帐内的方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芒。
韩裕不离开，原来后手在这里。
张辽硬着头皮走进大帐。
韩裕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张辽在大脑中组织好语言，朝着韩裕笑着走了过去。
“先生，先生，是张辽怠慢，还望先生不要生气，为我指点迷津。”
韩裕笑道：“看张将军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收到消息？”
张辽尴尬的笑了笑。
“现在还觉得我是骗您吗？”
张辽抱拳看着韩裕，“先生远来，必然是有教于我，张辽愚钝，之前并未醒悟。如今后悔万分，还望先生告知。”
韩裕也不想和张辽兜圈子，走到旁边跪坐下来。
“温侯和刘使君皆朝廷忠臣，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你们谁受损，都是朝廷的一大损失，朝廷希望你们两家能睦邻友好，不要因为些许小事发生矛盾，引起不必要的战争。故而这才派夏侯渊将军率军一万五千人屯驻小沛西南。”
“夏侯渊？”
张辽恍然大悟。
难怪自己的斥候之前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夏侯渊可是有名的疾风将军。
恐怕自己麾下斥候刚传完消息，他们便赶到小沛，等斥候发现再想传递消息，一切都已经太晚。
张辽点头道：“我家温侯也不想和刘备开战，但刘备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先是抢了我家主公的马，杀了我们的士卒，后我家主公派去的使者他们也直接杀死。我家主公气不过，这才命我率军讨伐。”
“我来见将军之前，曾经去见过刘备。刘备对自己麾下士卒所为也是后悔万分，愿补偿温侯的损失，还望两家能够重归于好。”
张辽皱了皱眉，“先生肯定？”
“自然！”
张辽有些迟疑。
毕竟和与不和，不是自己一个人说的算。
这件事必须得经过温侯同意，才能决定下来。
“将军有顾虑？”
张辽思量再三，还是把实话告诉了韩裕。
韩裕听罢，淡笑道：“将军糊涂啦！敢问将军，此番出征，贵部为何如此迅速？”
“出其不意，自然兵贵神速。”
韩裕笑道：“我看未必。入营我也观察过贵军士卒的状况，我若猜测不错，将军麾下士卒最多四成精锐，携带粮草也不超过十日，是也不是？”
张辽心中暗暗吃惊。
军士成分并不是秘密，以曹操的手段，密探不难知道这个实情。
但粮草事关一个军队的性命，军中有多少存粮，除了自己之外，也就是粮官清楚。
粮官乃是并州出来的老人，对温侯忠心耿耿断无投奔曹操的可能。
那，韩裕是如何知道自己存粮的？
张辽如同看怪物般盯着眼前的韩裕。
韩裕面色极其平静，没等张辽发问，他便自己先替张辽解惑。
“其实这并不难猜，因为温侯的本意就不是打仗，他不过是想要威逼刘玄德乖乖服软。”
张辽震惊的望着韩裕。
作为温侯的心腹，温侯所想他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猜测出来。
但眼前这个连温侯面都没见过的敌人，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猜出了他的内心所想。
这样的人，是人吗？
与这样的人为敌，恐怕才是最为可怕的。
其实韩裕并不是什么神仙，他不过是看过剧本，这才对吕布的性格有所了解。
其实，吕布和张绣是同样的一类人。
他们虽然本领高强，也都是割据一方，但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找到一块地方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正因如此，只要没人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他们是不会开启战争。
“既然温侯已经有这个打算，将军为何不顺水推舟？替将军了去一桩难事。”
“可以吗？”
“当初袁公路率军进攻刘备，是温侯站出来辕门射戟，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今日将军为何不效仿温侯，再次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我相信，温侯得知必然会很欣慰。况且，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逆贼袁术，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是让袁术白白沾光。”
张辽不是迂腐之人，在韩裕的连番劝说下，终于做出了决断。
“既如此，劳烦先生告知刘备，让他们速速派人，我愿在营内与他们和谈。”
“将军高义，我代徐州百姓感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