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自割血肉
第七十一章 自割血肉
“啊！”
“妈呀！”
“老天哪！”
……
赌坊中围观众人齐声惊呼，只见那少年手起刀落，从自己的左小腿腿肚子上削下一片肉来！
硬生生从身上割下一块肉，疼痛之剧可想而知，少年却只是微一皱眉，牙关紧咬，将左腿从凳子上挪下，转身面向“杠倒驴”等四人。
他用匕首挑起这片肉，指着这四人道：“小爷用身上的肉赔你们，行不行？”
他眸底含冰，声音冷厉，行事狠绝，将那只会欺压良善欺软怕硬的四个无赖吓得目瞪口呆面如土色！
“行不行！”少年又一声断喝。
“啊啊啊，行……行，行行行！”
四人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齐声答应，人能对自己狠绝才是最吓人的，这四个无赖已被彻底吓住，只剩唯唯诺诺，忙答应不再动少年放在桌上的钱。
“不行！肉赔给你们顶今夜输的，可除过肉这还有血呢，这怎么算？”
四人看着这少年双目圆睁目光如刀，手持匕首挑着自己的肉，竟无一丝晃动，那血滴滴答答从肉上滴下，殷红刺目，吓人之极。
我的妈呀，面前这小子是人吗？
是凶神恶煞！
四人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把自己面前桌上的铜钱都推入少年面前的钱堆中，结结巴巴地说：“好……好……都是……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不行，还不够赔我这血的钱，掏！”
他这一吼，吓得那四人一起打了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又忙不迭地把怀中带的铜钱掏出来放在少年面前。
“再掏！”
四人吓得一抖，又使劲摸索，从怀中掏出剩下的银钱物什放在少年面前，这次只见除铜钱外、还有碎银、甚至戒指耳环玉坠儿等妇人饰物，怕是在街上趁人流拥挤，从女眷们身上偷来的。
“没啦！这次真没啦！”
四人苦着脸道。
“好，小爷且信你们一次，咱们这就算银钱两纥互不相欠！”
“啊！是是是！两清了，两清了！”四人点头如捣蒜。
“好！够爷们！小英雄啊！”
场中有不少人都曾让这四人欺压过，此时震惊过后，有人带头，众人便都叫起好来。
再说这穷苦少年郎为何来到赌坊呢，原来他就是在马场上射出血焰黑鹰箭的那个神勇少年，躲进密林中树洞许久，见并无人跟踪，遂出来继续打猎。原想着已白费了半日光景，今日一定收获惨淡，没想到正应了那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山中飞禽走兽倒好像约好了送上门一样，让少年猎了个够，其中还不乏珍物。
他随即兴冲冲地把收获的猎物带到城中一家收野味皮货的铺子去卖，店主是个厚道人，一来二去又早与他相熟，怜其孤苦，兑换银钱时有意给的价略高些，少年这次所获竟差不多有三贯钱！
他的母亲两年前就去世了，家中只剩他和父亲还有一个哑巴妹妹相依为命。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年前父亲又得了重病，为治病花光了本就不多的积蓄，结果病还是没治好，这阵子已到了危及性命的关键时刻，郎中开的救命药十副便要将近五贯钱，家中哪里能拿得出来，所以他才冒险到皇家马场去寻珍兽，又冒着得罪贵人的危险射那“白狐”。
少年看着手中的钱，心中燃起了希望，奔到一家药铺掏出方子买药，说先付三贯，剩下的先赊账，赚到尽快还，谁知那店铺伙计鼻孔朝天，只言概不赊账便要撵他走，他又找到掌柜，那掌柜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或是嫌他纠缠只想打发走了事，竟“指点”他可去对面客来顺赌坊赢出不足的药钱来，于是便有了少年进场赌钱的一幕。
那四个无赖见他钱袋鼓鼓，又是年幼无知，便假装热情把他骗过去教他掷骰子赌钱，先让他赢几把给点甜头，然后不断加注，直至引得少年把全部赌注加上，才联合做手脚大赢一把，想把少年的钱全拿到手。谁知这回遇上狠人了，不但没赚到，还把自己身上的钱也赔进去了。他们也就是欺负老实人的货色，真遇上狠角色，自己先吓得屁滚尿流。
再说这少年虽初入赌场，人却极聪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见过些世面，很快意识到自己被人合伙耍了，但愿赌服输，自己又没抓住人家捣鬼的实证，只得拉下自己一条肉镇住这几个家伙，讨回银钱。若是直接拿刀捅这几个恶人，他虽料定他们四个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对手，但伤人要坐监，自己若吃了牢饭，重病的爹爹和哑巴妹妹哪还有活路？
赌坊本就是是非之地，争斗几乎天天有，约定俗成的规矩是，只要不打得过火，不出人命，掌柜和伙计是不会管的。但那震耳的叫好声到底把一楼江掌柜从内室掌柜值房给引出来了，他正要挤过去看个究竟，却见秦大掌柜已急匆匆从楼上下来，便又停步退了回去，心道：
这秦大掌柜耳朵倒长，这里喊声虽大，从一楼传到四楼的静室也难吧？真是怪了！再说这一楼的事你大掌柜也要劳动金身大驾来管？好好好，你上赶着地管事，我老江正好歇着。哼！
再说萧景琰和梅长苏二人，听到响动也想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因坐得离事发之处较远，等挤到近前，早被人群隔在圈外，啥也看不着，只听见众人给小英雄叫好。
此时那秦大掌柜也到了此处，要拨开人群进去，正在梅长苏身边。
谁知这人一靠近，梅长苏怀中抱的一直乖乖卧着的小白犬，便不安起来，扭动身体想钻进主人怀中更深处。
梅长苏察觉怀中小狗有异动，心中起疑，狗是鼻子最灵，难道小东西闻到了什么异味？
他脾胃一向虚弱，也是对异味甚是敏感，这心念一动，便嗅到一股腥臭难闻之味，顿时只觉恶心欲吐，不由身子一晃，低头皱眉捂住胸口。
萧景琰见状一惊，忙扶住他，急问：
“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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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资料，古代花钱并不像一些影视剧演得，十两银子寻常事，五贯钱已经不少了，许多穷人一辈子也没花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