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阴暗的密室里，头戴龙首面具的龙执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拿出传承卡名单，上面林倩的名字正缓缓消散。
“嗯？”
让他惊讶的不是林倩的死亡，而是林倩身上的传承卡没有传回来任何死亡画面。
龙执事旋即轻笑一声，“有意思，反水了吗？”
他缓缓摩挲着手中传承卡名单，目光闪烁。
……
一辆吉普车和几辆警车停靠在烂尾楼附近。
胡山河火急火燎地从吉普车下来，与之同行的还有128小队全员，就连小萝莉白鸽都被召集过来了。
众人神色均透露出焦急，一同往楚枫所在的楼栋出发。
陈冲跑在队伍最后方，怀里捧着一个液晶显示器，对众人说道:“检测完毕，目前没有超凡者的战斗波动。”
众人更加担忧。
战斗已经结束了？楚枫成功逃脱了？
还是说……已经遇难了？
来到一楼，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出，胡山河一摆手，众人瞬间停下，纷纷做出准备战斗姿态。
随行的治安人员也掏出配枪，警戒地慢慢向前探索。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众人枪口瞬间对准那道身影。
“别开枪，自己人。”
来人正是楚枫，他举起双手缓缓说道。
小队众人面露喜色，胡山河沉声问道:“楚枫，你没事就好，你是不是遭遇那两个无极府的男女了？”
楚枫点点头。
“他们往哪边逃了？”
楚枫挠挠头:“额，被我宰了一个，另一个逃走了。”
东方文笑骂道:“小兔崽子，别闹，现在不是吹牛逼开玩笑的时候，那两个人凶残得很，你能从他俩手中活下来就够你吹一辈子了。”
楚枫无奈一摊手:“没骗你，尸体就在二楼。”
众人神色一惊。
开什么国际玩笑，拜托，你是灵境菜鸟，那两个是源境高手，二打一还被你宰了一个？
说出去怕不是要被别人笑掉大牙。
胡山河惊疑不定道:“楚枫，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胡山河说话的功夫，东方文这个急性子已经率先动身，前往二楼一探究竟。
接着，一楼众人便隐约听到二楼楼梯口传来二字。
“卧槽……”
众人按捺不住纷纷上楼，接着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卧槽！”
只见二楼硕大的空间内，承重柱伤痕累累，数十道划痕在墙面和地面上不规则分布着。
二楼中央，一具无头男尸趴在地面，血液铺满地面，不远处还有一段残肢和一个人头。
那人头，正是逃窜的黑虎。
过了半晌，众人才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接着转头看向后面慢悠悠跟上来的楚枫。
众人眼神复杂，包含了惊讶，疑惑，赞赏，好奇……
这小子，是怪物吗？
白鸽的反应跟第一次遇到楚枫时如出一辙，一脸好奇地挂在楚枫身上，一会儿捏捏他的胳膊，一会儿用小手捅捅他的脸。
“假的吧？假的吧？你是假的楚枫吧？”
“你居然能单杀源境？怎么做到的？”
楚枫一脸无奈地将挂在身上的白鸽薅下来，提着后领子悬在半空，离自己远远的。
小丫头年龄不大，嘴怎么这么碎呢？
东方文走上前来，用力地拍了拍楚枫的后背，开怀大笑:“哈哈哈，老子早就看你小子有发展，行呀你，特么的深藏不露啊！哈哈哈！”
楚枫被拍的直咳嗽，连忙冲着东方文摆手。
别特么拍了，本来没受伤也要被你拍受伤了。
陆成阳惋惜道:“优雅，太优雅了！可惜没有实时录像，错过了这么优雅的战斗，可惜啊，可惜……”
红莲一脸不屑地嘲讽道:“小枫能活下来，一定是一场危机四伏的生死搏斗，优雅你妹啊优雅。”
胡山河也放松下来，一脸笑意:“任务完成，准备庆功宴走起吧！”
东方文好奇道:“任务完成？不是还跑了一个吗？”
胡山河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说完成就完成了。”
众人欢呼:“庆功宴，庆功宴……”
楚枫:“(_|||)”
不是，你们不应该先关心一下我有没有受伤吗？
怎么就要开上庆功宴了？
不一会儿，胡山河安排治安人员处理好现场，对楚枫说道:“小枫，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楚枫摇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虚脱，我还要去我同学家吃饭，先撤了。”
“好，不过以防万一，明天来一趟基地，做个检查。还有……林倩……已经处理好了吧？”
楚枫一怔，感激地看向胡山河，轻声说道:
“嗯，好了。”
楚枫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悠悠地离开了烂尾楼。
烂尾楼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束白花正在缓缓迎风飘舞。
……
东方文站在胡山河身边，望着楚枫渐行渐远的背影:“怎么感觉，小枫不太开心？”
胡山河一脸担忧地说道:“那个叫林倩的超凡者是他的同学，他应该经历了一次痛苦的成长吧……”
楚枫从烂尾楼出来后，用手机扫了同一辆共享单车，骑车前往李京家赴约。
他杀死了一个无极府的恶人，林倩也已经自尽死去，可以说是接近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在使出虎魄闪的一刹那，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对惨死的男女，画面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
不知道有多少个无辜家庭，死在那些邪恶超凡者或是奇异生物的手里。
林倩的自杀也让他胸口发闷。
细数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只觉得喘不过气。
迷雾的突然降临，同学的死亡，超凡事件扑面而来，每日刻苦的训练，神明监狱的任务，无极府的人渣恶魔，林倩的双重人格……
一个个画面如电影般在脑海浮现。
每一件事都能压得他筋疲力尽，更何况这些事接连发生，他时常会陷入深深迷茫和怀疑。
自己为何加入昆仑，又为何而努力。
为了成为能力强大的超凡者？
为了成为众人眼中的英雄？
为了每个月五万的月薪？
好像都不是，自从当初跟陆成阳在车里聊完之后，他知道了这个世界充满了不为人知的危险，也知道了有一群人默默地维护着世界的安定。
“小枫，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我想当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还能七十二变！还能……反正越厉害越好！”
六岁的楚枫一脸稚嫩，眼中充满对孙悟空的崇拜和向往。
老楚哑然失笑:“小枫，如果一个人为了变强而变强，那么他最终一定会迷失在力量中，算不上真正的强大。”
“守护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
想起老楚，楚枫感到心头萦绕淡淡暖意，神色缅怀。
又想起在李京家其乐融融地吃饭，想起阿姨做的糖醋刀鱼，想起李京乐天派的作风和话语，他莞尔一笑。
也许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守护了很多个像李京家一样的温暖灯火吧。
塔机眼神逐渐清明，胸中郁气一扫而空。
心有信仰，何惧道阻且长？
解开心中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想到这，楚枫骑着单车，开怀大笑。
还要赶快赴约，去李京家吃糖醋刀鱼，毕竟除了他，李京一家三口也没人吃鱼呀！
他起身用力猛蹬自行车，身上衣衫破裂血液渗出，眼神却温柔而坚定，仿佛蕴含着灿烂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