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种因
“乖宝儿,别哭,别哭,你知道的,本皇子最怕看你哭了。”
宋怀黎两手捧着姜卿尘的脸,做出一副满是心疼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感。
姜卿尘哭得泪眼迷离,“你饶了我吧……”
宋怀黎不说话,闭着眼睛亲吻了一口姜卿尘的侧脸。
“阿黎……”
!
宋怀黎猛地睁开眼睛,正眼对上姜卿尘的视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语气几分激动说道:
“你刚刚说什么?”
姜卿尘看着他,再次道:“阿黎,我错了,你放过我吧,阿黎…求求你额唔唔……”
宋怀黎亲上姜卿尘的嘴,缠绵许久,直到感觉姜卿尘快透不过气,才缓缓放开。
两人都还喘着气,宋怀黎笑了笑,用手指刮了一下姜卿尘的鼻子,道:“乖宝儿学聪明了,知道讨本皇子开心了。”
姜卿尘只看着心情明显变好的宋怀黎,抿着嘴没有说话。
宋怀黎好似真的忘却了方才的愤怒,伸手解开姜卿尘手上的束缚,随后抱着他出去。
姜卿尘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他悄悄看了一眼那可怕的炭盆,里面的印章已经被烧得火红。
只一眼,他就收回视线。
他不能想象,自己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承受那皮开肉绽的疼痛。
感受到怀里的人将脑袋靠在自己胸口,宋怀黎心情大好,脑中仿若百花齐放。
不过,嘴上还是警告着:“今日就饶了你,若日后再和我犯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冉清岁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裴渐微依坐靠在床头睡觉。
他的手,还被裴渐微握着。
只轻轻一动,裴渐微就醒。
“清岁,你怎么样?”裴渐微关怀问道,因为刚刚醒,声音还有点沙哑。
冉清岁看着裴渐微眼底的乌青,顿时一阵心疼,忍着脖子处的疼痛说道:“裴渐微,你真好。”
这话来的突然,让裴渐微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后,忽笑说道:“那以后,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冉清岁扯动嘴角,扬起一笑,点了点头。
将养了两日,冉清岁已经好多了,裴渐微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照顾他,两人的感情似乎因为这件事而升了温。
尤其是冉清岁,他已经放弃了徐知宴的计划,想着好好地去陪着裴渐微。
至于徐大哥,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错的。
冉清岁想着找个机会,去和徐知宴说清楚,毕竟无论如何,总不该显得这样莫名其妙才是,解释清楚了,各自安好。
夜晚南桥边,一如当初,徐知宴穿着大氅,身后站着一个小厮为他撑着伞,两人站在桥头。
借着周围的灯光,隐约可见徐知宴嘴边带着笑,还是那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冉清岁撑着伞前来,眼神复杂地望着此景,早没了当初的心动。
见人来,徐知宴迎上前,身后的小厮也忙跟上脚步为其遮雪。
“清岁,你来了。”徐知宴抱上冉清岁。
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动静,徐知宴有些奇怪,他立身看着冉清岁,只见人神情平淡,平静,毫无波澜。
不,还是有些情绪的。
他眼里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
徐知宴轻声问道:“清岁,你怎么了?”
冉清岁扯出一笑,摇了摇头。
“我没事,徐大哥。”
徐知宴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之前听说你出了事,可把我吓坏了,如今见你平安,我这颗心也算可以落下了。”
徐知宴尽力表现出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有时候冉清岁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他错怪他的徐大哥了。
冉清岁垂眸隐去哀伤,低声道:“裴渐微及时赶到,救下了我,这才得以脱险。”
徐知宴脸上闪过几分不悦,却还是说道:“这次,确实是多亏了裴世子。”
静默半刻,徐知宴又试探性地问道:“清岁,你…可有按时给裴渐微……”
徐知宴没问完,只给了个暗示,随后两眼紧紧盯着冉清岁想看他的反应。
只是,冉清岁还是神情淡淡。
“徐大哥,”冉清岁呼一口气,对上徐知宴的视线,“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徐知宴心里涌上某种猜测,眉头渐蹙。
只听冉清岁继续说道:“我放弃了,我下不去手,对不起”
这一番话和徐知宴心里的猜测完全吻合,徐知宴闭上眼睛,似要去掉里面的失望,待再睁开之时,则换上了他最常有的淡漠。
“所以,你真的爱上他了对不对?”
冉清岁垂眸,“对不起。”
答非所问,便已是答。
可徐知宴偏要再问:“我要你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又是一阵沉默。
呼呼的风声成了此刻最嚣张的顽孩,裹挟着冰雪不断飞向人间。
冉清岁手已经僵了,他却如感受不到般,只被迫沉浸在这场叫人无法脱离的氛围里。
“清岁,”良久之后,徐知宴望着远方,忽然开口。
“人各有志,徐大哥不为难你。”
冉清岁望向徐知宴,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什么。
“你能爱上裴渐微,说明他的确是个会照顾人的,你跟着他,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苦。”
冉清岁心里复杂,裴渐微对他好,这是事实,而他现在也愿意全心全意地陪着裴渐微。
只是,现在宋怀玉宋怀书两派相争,荣王府又是一派大势,又还能有几日的安生日子?
“清岁,帮我最后一件事,就当是徐大哥求你。”
冉清岁回过神,愣愣地望着徐知宴从身后小厮那里接过一个盒子,递在他手上。
冉清岁望着这盒子,不解问道:“徐大哥,这是什么?”
徐知宴苦笑,道:“你不愿再帮我,那我便只能孤注一掷,为了三皇子堵上自己的前途命运。这里面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现在把它交给你,就当为我保管。如果最后我能回来,就拿回去,如果不能回来,那就麻烦你将它同我一起葬了。不管是那种结果,事后,你我都两不相欠了。”
*
太后生辰临近,各宫都忙着操办贺礼,本是新年新象,皇帝却在此时病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朝臣皆不妨,毕竟皇帝一向康健,时常都会有太医为其把脉,未曾听说有过什么。
如今,宋骁生病,却无人知这病究竟程度如何。
有臣子私下讨论,消息被封锁得这般严,只怕是病得不轻。
但是,他们也不敢妄断,毕竟,谁能算准,这是不是皇帝设的局,想要试探满朝文武的心?
尤其是现在太子未定,行事更得小心,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帝病次日,忽然从明光殿内传出口谕,让三皇子宋怀玉暂代朝政。
消息一出,文武皆惊。
莫不是,皇帝已欲立三皇子为太子?
*
未若殿。
宋怀玉,宋怀黎以及徐知宴坐在大厅,商议着他们的计划。
宋怀黎:“三哥,明日上朝,姜正涛就会进宫,到时候把他宣过来吗?”
宋怀玉思量一刻,紧接着摇头,道:“得再等等,父皇才让我代理朝政,若这个时候就找姜正涛,必然会引起人的猜疑。”
“三皇子说的不错,得再等等。”徐知宴说道:“姜正涛不是个好拿下的人,虽然他儿子姜卿尘在我们手上,但…也说不准他会投向我们,若他将事情抖露出去,那必是天大的祸。”
“那…荣王府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宋怀玉问道。
徐知宴顿了一秒,才道:“他放弃了,不过大鱼已经放进去,就等日后拿回来了。”
宋怀玉点了点头,语气有些郑重说道:“成败得失,就在太后生辰那一日了。”
三人商议得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厅后面躲着的姜卿尘。
听着他们的话,虽不知道那计划究竟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荣王府里面必出了问题,如果不赶紧找出,恐怕真到了太后生辰那日,就大祸临头了。
还有,自己的父亲……
明日他会进宫,必须想办法和他见上一面才是。
姜卿尘悄悄回到了房间,猜测那几个人应会商议到很晚,所以宋怀黎应不会那么快回来。
姜卿尘找了笔墨,开始写信。
明日不定能见到父亲,就算见到恐怕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所以他得写下来。
写到一半,姜卿尘忽听见门外的婢女行礼问候的声音。
宋怀黎回来了?
姜卿尘连忙收拾,许是太过慌张,纸张和笔都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而此时,宋怀黎已经推门进来了。
“乖宝儿,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