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什么？
夏辛一愣，看清任务内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什么破系统，就不能消停点？
柳兰心刚答应帮秦临关注虚空石，转头系统就给她扔个任务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非要她触柳兰心的霉头是吧？
夏辛气得龇牙咧嘴，恨不得抓起系统一顿暴揍，让它学会做一个懂事的系统。
系统：我需要虚空石。
夏辛：关我屁事。
系统：……
或许是感受到夏辛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沉默了好长时间的系统破天荒地向夏辛解释原因。
系统：我和你绑定之后，穿过虚空裂缝时有部分数据缺失，可能会影响后续任务奖励的发放，需要虚空石修复缺损的数据。
影响奖励发放？
那不能啊！
夏辛反咬一口：不早说！
系统：……
柳兰心送走秦临，转头见夏辛脸色不对，便问：“夏师妹，你怎么了？”
夏辛咬唇：“师姐，虚空石于我也有大用……”
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柳兰心听出夏辛话语中的为难，愣了须臾，倏然懊恼刚才答应太快。
她竖起两指轻敲眉心：“这可如何是好。”
看得出来柳兰心是真心感到无措，在原地来回踱步，一脸忧色。
夏辛刚得知任务内容，刚才秦临在时未开口，这会儿才提，有些理亏。
见柳兰心如此，她道：“师姐不必为难。”
柳兰心闻声抬头，夏辛想好措辞，主动说：“待会儿若真有人拿出虚空石，我与师姐公平竞争，师姐不用有所顾虑对我手下留情，我们各凭本事，怎么样？”
夏辛说得诚恳，柳兰心抬眼看她，沉默须臾，点头答应：“好。”
凌天剑宗举办问剑大会，一来是有心向天下展示大宗风范，二来也是为了挑选有潜力的后生，或招揽，或结盟，进一步巩固宗门力量。
剑意馈赠只是剪彩，接下来的交流切磋才是重头戏。
台上长老单手托着一个木匣，当众将匣盖揭开，内里青光氤氲，灵气四溢。台下惊呼声响成一片，连柳兰心都忍不住愕然：“甲木之精！”
五行之精乃天地之馈赠，指甲盖大小一块就能让相合属性的法宝品质抬升一个层次，但此物诞生条件苛刻，又极难储存，稀世罕见，在外有价无市。
先前听到虚空石还感到惊讶，这会儿柳兰心不得不佩服，凌天剑宗此次是下了血本了。
手捧甲木之精的长老神色和蔼，宣布抢夺宝物的规则。
凡意属某件宝物的修士，将写有自己姓名的竹牌交给凌天剑宗弟子，随后由长老随机抽选八人，这八人便得到竞争资格。
随后两两相战，比斗三轮，得胜者方可取走彩头。
话音落下，台下凌天剑宗弟子开始收集竹牌，短短数个呼吸，递上问剑台的竹牌已有二十余数，其中一小半还是凌天剑宗内门弟子。
众人摩拳擦掌，柳兰心道：“夏师妹不上去试试么？”
夏辛摇头，抱着胳膊做出夸张的表情：“竞争太大，我害怕。”
柳兰心被她逗笑，夏辛则看向台上，不以为然。
凌天剑宗哪里真舍得将宗门宝物送给外人，这甲木之精珍贵，却早内定了人选。
昨日人来人往，夏辛不动声色听取了好些情报。
凌天剑宗内门中，有个叫邹东的男弟子，单木灵根，金丹后期修为，即将冲击元婴，已有长老将其收为真传弟子，只等过个手续。
刚才台下喧闹，无人注意，那邹东也递交了自己的名牌。
与会的外宗元婴高手不足五人，这五人中只有一个是木灵根，但他的本命法宝已融过甲木之精，所以犯不着为了这块甲木之精得罪凌天剑宗。
作为现代社会五好社畜，这种手段夏辛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便抄着手在旁看好戏。
长老随手一招，一大片倒扣的名牌中便有八个翻过来。
夏辛挑眉，邹东两个字赫然在目。
柳兰心乃是单金灵根剑修，用不着甲木之精，因此也没有递交名牌。
连续三轮激烈的争夺就此展开，随后比斗结果也与夏辛的猜想相去不远，最终得胜者果然是邹东。
做戏做全套，长老将甲木之精交给邹东时，还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的演讲，大意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希望邹东努力修炼，早日参悟大道云云，听得夏辛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在此期间，夏辛抽空左顾右盼，没瞧见昨日混入内门的方墨辰。
他也可能又换了一重身份，躲在犄角旮旯搞小动作，夏辛猜想此人所图不小，问剑大会能否顺利结束，还是未知数。
之后几场比斗与夏辛的预估差不多，十件宝物有一半被凌天剑宗回收，取走剩下那一半的外宗高手已被密切关注，将成为凌天剑宗重点招揽目标。
虚空石还未出现，柳兰心也一直按兵不动。
不知是凌天剑宗目前给出的宝贝不够让她动心，还是单单因为答应了秦临，所以要为接下来夺取虚空石保存体力，柳兰心至今还未抛出名牌。
不过，她们没等太久。
又一轮火热的比拼结束，一名外宗高手拔得头筹，凌天剑宗长老终于拿出压轴的宝贝，虚空石。
论贵重级别，虚空石或许不及五行之精，但论稀有度，它更罕见少有，名气也更广，更受瞩目。
传言剑神墓内一共有五块虚空石，凌天剑宗取出其中一块，剑神墓便消失无踪。
有人说虚空石中藏了剑神墓的秘密，但这个说法无从考证，更多人只是听过未曾亲眼见过。
虚空石一出，台下数名元婴高手眼睛都亮了，这些人今日来参加问剑大会，都是冲着这块虚空石来的。
夏辛也顺着众人视线看向问剑台，长老手中木匣打开，里面放着一块黑色的石头，乍一看平平无奇，像极了烧烤用的煤球。
虚空石的卖相夏辛不敢恭维。
偏生众多高手将这块煤球当个宝，要在虎狼环伺之下将其夺走，夏辛更觉头疼。
“夏师妹。”柳兰心招呼夏辛，随手翻开自己的竹牌，并指成剑，剑意在指尖流转，眨眼竹牌上便刻下她的姓名。
夏辛瞥了柳兰心一眼，心思微动，照葫芦画瓢，但在竹牌上刻下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柳兰心天选之女气运加身，越阶打元婴都不在话下，肯定能选中。
她重义重诺，答应了秦临就一定会全力出手，虽说先前有言，两人公平竞争，但夏辛反复思量，确信她与柳兰心争夺虚空石多半是以卵击石。
除此之外，夏辛还有另外一层顾虑。
她在原书设定中身份微妙，与柳兰心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若因此次交手与柳兰心交恶，她得不偿失。
但如果她落选，就不用和柳兰心交手了。
至于虚空石，她可以另想办法。
名牌交出去后，夏辛松了一口气，柳兰心全神贯注看着台上，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弟子将参报此次比斗的高手名牌依次放好，长老袖袍一挥，啪嗒几声脆响，翻开的八块名牌，她和柳兰心的名字赫然并在一起。
夏辛瞳孔一缩，愣在原地。
柳兰心见她发愣，抬手在她眼前挥几下，玩笑道：“夏师妹，想什么呢？不会怯场了吧？”
被柳兰心的笑声惊醒，夏辛迅速回神，压下心中惊疑，勉强笑笑：“事已至此，还请师姐手下留情。”
柳兰心神色温和，眉眼带笑，等着夏辛一块儿登上问剑台。
问剑台四角各有一座附属擂台，夏辛跟在柳兰心身后，登上相邻两座小台，眼底神光晦暗。
她一时间想不到有谁会在名牌上写她的名字，难道……
念头划过脑海，心里立即有道声音响应。
系统：不是我做的。
夏辛没心情和它争辩，她也知道不可能是系统，如果它有能力改变现实剧情走向，也就不必非要借她的手执行任务。
那会是谁？
尚未思量出结果，第一轮比斗便开始了，夏辛的对手是一名金丹期的凌天剑宗弟子。
他看眼夏辛，客客气气地拱手：“姑娘，请。”
夏辛笑时眉眼弯弯，人畜无害，黑玻璃似的眼珠子晶亮有神，天生带有不可抗拒的亲和力，照面便自然削弱旁人警惕。
这也是他们宗主会将刺杀方墨辰的任务交给她的原因。
此时她敛了笑，因心情郁郁，眉目间带了两分霜寒，身上气质立即变了，明明夏辛修为不如他，那凌天剑宗弟子对上她的视线，心头竟有些发憷。
“得罪了。”
夏辛话音落，一剑出，银色匹练散成漫天星河。
众人原本都盯着柳兰心，想看看剑神宗的剑法如何玄奥。
岂料这边还没动手，一道强横剑气凭空出现，横扫问剑台。
周围人纷纷回转视线，想瞧瞧是何人闹出如此动静，没看见两人交手的场面，却有一道人影倒飞而出，迎面砸倒一片同门。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那名与夏辛交手的凌天剑宗内门弟子。
再看夏辛，背手收剑，轻描淡写扫了眼台下狼狈身影：“这位师兄，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