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火入魔
“这么好的兵器，落在废物手里糟蹋了！还是……”
话没说完，螺旋劲发。灌满螺旋真气的短矛就在黑衣人手中陡然旋转起来，像一条活泥鳅握之不住。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就那么被短矛洞穿眉心，惯脑而出。
一脚踹开黑衣人的尸体，顺手把他的刀也提在手中。
因紧张兴奋而丧失的观感恢复过来，周围杀声震天。火光晃动间不知多少敌人已经冲到院外，正在截杀三分堡的大队。惨叫声起，金风才发现四小队已经死伤殆尽。触目都是断体残肢。除了自己就只剩小海和周琦还在厮杀。
三个黑衣人刚刚解决了对手，眼见同伙被杀，立刻围拢上来。单打独斗或者还有胜算，三对一下金风才一交手后背就被划了一刀。
眼见大势已去，金风长刀掷往左方一人，趁他分神之际转身朝后门跑去。
几个黑衣人以为金风昏了头，三分堡的大队在后门外中伏被杀的血流成河，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转头跑回院内了。往北跑肯定死路一条，所以压根懒得追他。
他们狡猾金风也不傻，朝北没跑上十步一个急转冲向和小海死斗的黑衣人。
小海的功夫确实不错，和黑衣杀手打的有来有回。两人兵刃交接之际，金风的偷袭到了。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透出的锋刃，颓然倒地。
三个黑衣人大呼上当，撒脚追来。金风矛插后背，拾起死者的长枪，冲向和周琦缠斗的黑衣人。边跑嘴里边喊：
“贼人，看枪！”
那黑衣人急忙抽身防备。岌岌可危的周琦倒退几步，大口喘着粗气。正想着怎么夹击敌人时，惊觉一阵狂风般掠过身边，耳际传来一个“跑”字，反应过来时金风已经跑到院墙下。
只见他冲势不止，将丈二长枪朝墙下一戳，整个人弹上半空，就那么头下脚上的越过丈许高的围墙，翻到墙外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院门外埋伏了三个黑衣人，各拿长枪扣网。如果谁从院门逃跑的话，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安然落地的金风脚步不停，继续朝西跑去。几个在西院门埋伏的黑衣人措手不及，转身追来时，金风已经再次施展撑杆跳，越墙而走。黑衣人追了两三个院落，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
金风一路狂奔，终于来到密室所在的庭院。在兽口中打开机关，脚步不停的推门而入。再一次滚到阶底的金风大口喘着粗气。头顶翻板回复原状的声音让他安心不少。
今晚的变故太过突然。这几天他从手下人口中已经初步知道强人场三个字的分量。强人场其实和什么王八胡同，绿帽子大街一样只是个地名。不过这个地方当今夏皇直属卫队的驻地所在。而当今夏皇是大夏军方一力支持的，所以强人场三个字可以说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大夏军方的意志。
所以金风完全想不通什么人敢太岁头上动土？虽然袭击者意图杀人灭口封锁消息，不过这种行动本身已经透漏出一种危险的信号。某些势力想要挑战大夏军方的强势地位。当然也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是某些不知死活的危险分子的一次偶然性作死行为。到底是何种原因，金风也无法判断。
摸摸背后的伤口，四寸余的刀伤已然愈合。显然长生诀如传说一样，具有疗伤功效。
快速止血也使得金风不用担心沿途血滴被人追蹑至此。现在他只要在这里窝上几天，等杀手们撤走危机自然解除。不论这些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多半是为了争夺能量晶石。不过他们最多也就是抢夺布小不已经收集的哪些，绝不敢在这长期开采。即使他们杀光了所有人也不行。
毕竟布小不不是一个人，虽然不知何种原因是他单独来这里执行任务，不过充足的后勤保障证明，强人场或许人手不足，但是高层有人在关注此事。若是布小不失联过久，强人场的大队人马不杀过来才怪。
对金风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吃喝拉撒。拉撒基本不用操心，因为他连吃喝都解决不了估计用不着拉撒。除了忍上几天，他想不出任何办法。
无可奈何下只好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头上异声惊醒。先是开门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响。很快又是开门的声音，显然空屋子一目了然，搜查者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有时间四处搜查，可见三分堡的人彻底完了。只是不知道布小不有没有逃出生天。昨晚他撑杆翻墙时瞟了眼屋顶，当时布小不大发神威，和两个对手打的旗鼓相当，房脊上还倒了好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不过当时敌方大队人马已经杀到，布小不架不架得住就很难说。
密室内不见天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不过从饥饿程度来看，最多是刚刚天亮。为了转移注意力，金风只好打坐练功。
左右两手各取一块晶石，五心朝天，心无旁骛的开始汲取其中的能量。片刻时间，两块晶石变化为齑粉。金风立即再取两块，继续修炼。如此不知过了多少功夫，那个小箱子中的晶石被他消耗一空。
一块晶石的能量一般能转化少则旬月，多则年许修炼的真气。金风自觉这一箱晶石不过三四十块普通晶石，充其量不过转化为数年修炼的真气。虽然有真气运行紊乱的风险，不过以他昨天的经验，梳理起来并不困难。在这种杀手临门动辄丢命的紧迫时刻，这点风险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他却没想倒吃一碗饭自可以散步消食，现在他吃的何止一桶？
此时金风经脉之内真气充盈，一个修炼多年的练气士也不过如此。可是真气的运转已经接近失控，螺旋真气的规模无法统摄如此大量的新生真气，以至于真气在经脉中乱冲乱窜。
虽然金风竭尽全力以真气螺旋去疏导乱撞的真气团，可惜杯水车薪，反而扰动的经脉中真气越加混乱。不多时便被失控的真气撞的周身百脉俱伤，眼耳口鼻中都渗出血来。
到后来连随心所欲的真气螺旋也被冲撞的支离破碎，大团的真气在丹田之中吞吐脉动，完全不受金风的意念操控。终于在一次收缩时，周身百脈的真气退回丹田塌缩成一点。心脏般跳动两下后，无可挽回的发生了爆炸！
“噗”大口鲜血喷出！
体内的能量爆炸摧毁了金风周身百脈，接着贯通经脉的五脏破裂，最后经脉附所依托的全身骨骼粉碎，皮肉撕裂鲜血淋漓。
澎湃的能量扩散仍未止息，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散金风的肉身化作漫天精血，完成他这无意间学会的天魔解体大法。
就在这金风心叫完蛋的要命时刻。丹田正中爆炸的原点处凭空生出一个光点，旋即化作一个气旋，继而分化成黑白二气，二生三三生万。未耗费任何时间就生成无数两色气线，每根气线的尽头都牵连着一点崩散的能量。
其间变化难以言表，以至于一直内视丹田的金风无法确定到底是爆炸先发生，还是黑白二气先生。似乎此奇变超脱了时间后生而居前。当金风惊觉时，黑白二气已经摄住崩散的能量，开始了收缩。
此时的金风已经烂泥般瘫倒在地，无法形容的剧痛潮水般涌来。虽然黑白二气将他从自爆的边缘拉了回来。不过此时他全身没什么好的地方了。疼痛从经脉中来，疼痛从骨骼中来，疼痛从皮肉中来，疼痛从脏腑中来。金风感觉自己正在经历支离破碎的活体解剖，而可怕的是没有麻药，而且所有被取出的器官神经仍然相连且高度敏感。
不过短短的几秒时间，金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没死？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不昏迷？
就在这痛不欲生的背景板下，所有崩散的能量已经被收缩的气线收回丹田。巨量的真气被黑白二气吞噬，奇怪的是本应膨胀的黑白二气不但丝毫没有长大，反而越来越小。又那么穿越时间般塌缩成了一个光点。倏尔消失不见。
被疼痛折磨的欲罢不能的金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辛苦修炼真气竟然涓滴不剩。虽然正是生死两难之际，心中的难过也是无法言表。
可惜此时他不能言不能动，纵有多少情绪也无法表达。意识到自己难逃痛死或者饿死的结局，终于心灰意冷的金风想出了逃避疼痛的办法，将意识退藏到丹田之中进入定境，就那么慢慢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