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潜的童年，裂痕的开始
三个人谈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
告别的时候，看着南潜走上车，齐晴才走过来叫住了程澧。
程澧双手抄兜站在车前，听到齐晴的声音，他脚步顿了顿，停住了开门的动作。
齐晴在南家只是有一个主母身份罢了，真正谈生意那还得去跟南述庭谈，程澧完全没把先前合作的事当回事。
“还有什么事吗？”
程澧对任何事永远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根本让人看不出喜好。
“程先生是对我家潜潜有意思的吧？”齐晴试探问道。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但程澧的心思却是个把握不准的，要万一跟她想的不一样怎么办。
“这是什么话？”程澧勾了勾唇，眼底却并没有什么温度，他面无表情道：“我怎么可能对你家潜潜有意思呢？”
那明明是我家阿潜。
果然么。
齐晴心底轻蔑地冷笑。
不过是南家一个被放逐的女儿，凭什么被人家程先生看上，人家不过是玩玩罢了。
“那既然这样，打扰了。”齐晴微微颔首，转身往回走，“我们下次再会吧，程先生。”
程澧没再说话，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布加迪威龙一个帅气的甩尾，如同一道幻影般在柏油路上疾驰而去。
知道程澧对南潜不过是玩玩的态度，齐晴在南潜面前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饭也吃了，我们回去吧。”齐晴理了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对司机说道。
南潜安静的坐在后座一边，闻言问道：“爸爸晚上会回来吗？”
齐晴看了她一眼，心底冷笑，“不会。”
不到股份交接那天，你别想见到你爸爸。
南述庭就没关心过这个女儿，本来也没打算见她的。
“那我也不回去了，”南潜说道，这时候她的语气还是温淡的，“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
如果爸爸不在家，她就更不想和这一对母女待在一个空间里了。
“那怎么能行？”
齐晴不同意，“到时候你爸爸回来看见你不在家，还以为是我们不让你回家呢，到时候我们怎么交代？”
才怪。
齐晴是怕南潜没在家住的事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到时候辱没南家的名声。
如果说齐晴这个女人有一个地方做的很好，那就是她把南家经营的很好，起码处处都在为南家着想。
南潜说不出话了。
齐晴就拿捏住了她的软性子，笃定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强行搬出去住。
等到南潜回到南家的时候，才发现南家别墅里的人都被换了个遍，以前她妈妈在世找来的人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陌生面孔。
齐晴意思性地交代了一句：“大小姐回来了，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别怠慢了！”
“是。”
“大小姐，房间已经给你打扫好了，您现在可以过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提出来。”
跟南潜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孩，说话一板一眼，不掺杂任何感情，就像是一个工作机器般。
这就是齐晴挑选佣人的第一个条件，不许对家里的任何人任何事有评价的心理，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
还记得先前，因为有个佣人在一次家庭聚会上，提了一句给小孩送一些度数低酒的意见，就被齐晴掌掴，当天把她从南家解雇丢了出去。
所以从那以后，南家的所有佣人就变成了这样。
“我知道了。”南潜叹了一口气，迈步往楼上走。
南潜的房间在别墅二楼的尽头，是个朝阳的屋子，窗外就是南家的后花园，里面开着应季的花，一年四季都没败过。
严格算起来，她也有两年多没有回家了。
自从三年前从一场车祸里重生，她就一直在外养伤，要不是这次程澧回来，估计她还要在外面待上好长时间呢。
她的房间还是和从前一样，粉色调为主，还是妈妈在世时为她挑的。
是不是每个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喜欢粉嫩嫩的颜色啊？
她不是不恋家的人，只是家里没了牵挂的人，家就不叫家了，它变成了一栋暂时停驻的房子。
累了进来歇歇脚，渴了进来喝一口水，除此之外，没事的时候，或许根本就不会回来。
这也是从前爸爸的生活状态。
公司的事情总是很多，多到处理不完，彻夜不归。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问道爸爸怎么还不回家，妈妈就会以泪洗面。
她妈妈生了很重的病，那些没有父亲在的夜晚，都是她陪着妈妈睡觉的。
每天看着妈妈吐出一口又一口血，她却无能为力。
爸爸的手机永远是被占线的状态。
终于有一天，她妈妈再也撑不住了，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爸爸没能看妈妈最后一眼，他只是说：阿婵，跟着我你受苦了啊！
那时的南潜第一次对爸爸这个词汇失去了解读的欲望，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找过爸爸。
再没有对爸爸说过：我想你。
妈妈去世不到三个月，爸爸就又找个个女人。
于是她就有了新妈妈，新妈妈还带回来一个妹妹。
她天真的以为可以从新妈妈身上感受到母爱，可是她错了。
齐晴以前告诉她要是不想喊她妈妈的话，可以喊她阿姨。
南潜以为那是对她的理解和怜悯，现在才知道，齐晴根本就没把她当做女儿看待，当然也不会让她喊她妈妈的。
程澧回到程家。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贺绯燕正从铁门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程虔。
“小叔。”程虔跟程澧打招呼。
程澧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钥匙扔给贺绯燕，“去哪里？”
程虔生了一张乖巧的面皮，同样琥珀色的眼睛，绯薄的唇，黑短发服帖地贴在脸侧，留了个狼尾发。
他对程澧知无不言：“阿燕说他想去吃那家西餐厅了。”
程澧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贺绯燕，冷笑一声，“天天就知道吃，你就惯着他吧。”
程虔笑了笑没说话。
贺绯燕才不管他，有程澧回来管事，他恨不得天天拐着程虔出去撒欢。
“我们快走，去晚了料理就没有了。”
程虔满眼都是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