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南潜伤心了,程医生哄人好甜
距离文化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南潜依旧经营着奶茶店,但李圆圆她们这几天都没有过来。
今天午睡起来,淅淅沥沥突然而至的小雨将窗台上的一朵百合花都打湿了,南潜将它移到了屋里的桌上。
却一时不察,手滑将花瓶摔在了地上,百合花的根都被摔断了。
南潜蹲下身去捡花瓶碎片,她看着花瓣都掉了几片的百合花,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
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等她收拾好了碎片,刚准备将窗户给关上,就听见雨幕里传来隐隐约约的锣鼓声。
那是很单调的一种声音,干巴又无力,就好像只有两个人在敲打一般。
直到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南潜从楼上往下看去,这才发现一顶渐行渐近的两人抬花轿。
要说是喜事,家家户户都紧关着门,一点都没有喜庆的味道,相反倒有些避之不及的感觉。
要说是哀事,偏偏那花轿染的红彤彤,苍白的雨幕和青石板交杂下,它是水墨画里唯一的艳色。
看花轿的方向,应该是往城尾走的。
等等,城尾?!
难道这是曲小梅的花轿!
南潜连忙换了鞋子穿上外套往楼下跑。
她扶着楼梯把手飞快往下走,摸着钥匙开了锁,一把将门给拉开了。
花轿正好从她门前经过。
适时一阵风吹来,吹开了花轿的窗帘,露出了一个穿红衣的姑娘,姑娘正低着头,黯然垂泪。
这里没有披盖头的习惯,南潜很容易就认出了花轿里的人。
正是曲小梅。
南潜追出去了几步,她站在房檐下,喊了一声。
雨声有些大,她用了全力。
“小梅!”
奇怪,这一声明明连厚重的雨幕都穿不透,可曲小梅就是听见了。
她坐在花轿里,又哭又笑。
哭这命运的不公,笑这世态的可悲。
其实她是羡慕南潜的,没有出生在这个小城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被世俗所束缚。
同时她也是恨她的,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知道,原来城外的人生活有这么多姿多彩。
原来奶茶这么好喝,原来世界上还有小蛋糕这么好吃的东西,原来有这么多漂亮衣服可以穿……
有些时候,从未得到,比得到之后再失去,要温柔地很多。
无知,也是种幸福。
这是一座城,更是一座牢笼,有的人不明所以想进来,有的人大彻大悟想出去,却早已经晚了。
她累了,既然出不去。
那就永远留在这好了。
南潜站在原地,看着花轿又在雨幕里渐行渐远。
她忽然感觉好像有四面来风,八方疾雨,倾泻而来,撩人心冷。
这四周空荡荡的,她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南潜蹲在地上,雨水打湿了她的裙尾,她也感觉不到。
这时,对面诊所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程澧打着伞从里面走出来,他走下台阶,走过仿佛能隔断一切的雨幕,来到了她身边。
“南潜。”
他喊她的名字,连名带姓的。
因为他生气了。
南潜抬头看他,眼圈红红的。
“程澧……”
她也喊,也连名带姓的。
不过是有些可怜兮兮的。
“乖,不要蹲在这里,淋了雨会难受的。”
还是程澧先软了声。
他朝南潜伸出手,等着她拉住他。
南潜吸了吸鼻子,把手放在他的手心。
下一秒,她就被抱起来放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中。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伤心,南潜竟然主动揽住程澧的脖子,还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程澧对这样的南潜没有抵抗力,这个时候南潜说什么他就能做什么,要命他都给。
更别说去劫一个花轿了。
可南潜最后什么都没说,只任由程澧把她抱进屋里,稳稳地放在了一张沙发上。
南潜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说话,程澧只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然后蹲下身去给她拧裙摆的水。
程澧一点点将水拧干净,仔细又认真,完了还替她将裙摆的褶皱抚平。
看她鞋子好像也湿了,程澧准备动手给她把鞋脱下来。
南潜抖了抖,动了两下脚,她低声道:“别……”
程澧没松手,抓着她脚腕的手反而更用力了。
“听话,袜子湿了都脱掉,别惹我生气。”
南潜瘪了瘪嘴,突然感觉很生气。
然后她俯身用力挥开程澧的手,赌气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开!”
什么叫别惹你生气?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再给我说一遍?!”
程澧紧紧抓住南潜挥开他的那只手,双眸就像碎了冰渣,但他还是竭尽控制自己的力气。
尽管对她的话已经很生气了,可是仍舍不得用力伤她半分。
“我……我不听话,你,你就凶我……”
南潜被他抓住一只手腕,既害怕又委屈,哽咽着说出的话,尾音发颤。
“讨,讨厌你……”
小姑娘在柔软的沙发里缩成一团,不敢反抗,连说讨厌他的话都是那么没底气,惹人心生怜爱。
程澧永远都是最先服软的那一方。
他单膝跪在南潜身前,一只手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另一只手则极尽温柔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程澧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对面前这个小姑娘万般无奈了。
一生所求是她,余生所爱也是她,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她保护得很好?
都说越在乎的就越容易伤害。
以前程澧不信这句话,现在他信了,并且毫无反驳的余地。
“乖,别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恨不得让你来打我解气才好。”
南潜揪着他胸前的衣服,靠在他肩上,抽抽搭搭地抱怨。
“你,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凶我,讨厌,你……”
“不准讨厌我,”程澧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宠溺道:“你生气了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不能讨厌我,远离我,知道吗?”
他接着解释道:“我不是不问,只是除了你的安危,其他事在我眼里都不算事,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在他这,南潜的一切永远放在第一位。
“可是,我又……打不过你。”南潜已经不哭了,只是语气听着还有些委屈。
程澧笑了,“乖女孩,我怎么敢还手啊!”
南潜瘪了瘪嘴,还是生气。
不过这次是在生自己的气。
程澧这么好的人,她怎么能这么对他无理取闹呢?
这一点都不像一个淑女该做的事。
“对不起。”
她小小声。
程澧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终是没禁受的住诱惑,将滚烫的吻,印在了女孩的额头。
“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把心交给我啊?”
他的语气似叹息,又似无奈。
南潜愣了愣。
这时她也突然发觉,原来自己并没有全然信任程澧。
可是,她到底在顾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