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抬眼朝前望去, 阁门处摆放着两头石狮子。
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写着二夫阁,周围环绕着红布, 瞧起来甚是喜庆。
大门忽然大开,一位美人缓缓而出,所着紫衣裳颇为大胆, 袒胸露背,美目在众人面上流转一番, 一举一动散发着佳人气息。
她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着粉衣的女子, 排场很是气派, 叶初愣是多看了下。
万万没想到,美人挑选人的主要标准非常表面——看脸。
还考了一下诗词, 但这好像是次要的。
于是乎,叶初和夏芸都被选了进去,马车由美人带过来的人处置, 而选中的女子则牵着男子跟美人入内。
鸟鸣声掩于斑驳交错的树丛花间, 小径边上的花枝袅娜地垂下。
经过一个小亭子, 薄纱放下,挡住外人视线, 有人抬手抚琴, 指尖起落, 琴音涔涔。
先是低低流淌,继而欢快了不少。
不知为何,叶初觉得很是熟悉, 好像很久之前听过,不由得偏首望去。
只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稳稳地坐在琴前,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头也不抬的专心弹琴。
柳长澈的手指一僵,这琴音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还活着?
会是巧合吗?
念及村庄血眼一事,他抿直唇,竟难得生出一丝事情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的感觉。
察觉到柳长澈的不对劲,叶初看向他,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柳长澈敛下情绪,回道:“无事,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叶之澜轻抬眉梢,手指微动,一根极为细小的针刺入叶初的掌心,传出的微弱痛意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
她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松开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没有伤口,也不痛了。
叶之澜垂了垂眼,适时出声,“怎么了?”
叶初重新牵起他的手,习惯性地摇了摇头,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盖着红盖头的他看不见,于是道:“没事。”
“好。”叶之澜眉目淡淡,眼底却藏着骇人的阴冷。
一刻钟后,他们走进云白光洁的大殿,里面有雕饰精美的楠木桌椅,典雅且美轮美奂,殿对面合欢花焰腾空散开。
红布挂满整个大殿,脚底下也是铺着大红布,双喜字贴满墙,比一般富人家所操办的大婚都隆重。
二夫阁阁主正是选人的那位美人,名唤紫绣。
她似是酷爱紫色衣裳,先前在阁门前是一套紫衣,现在又换了一套新样式的紫衣。
紫绣捻起茶杯,抿了一口,视线不离站在大殿上的女子,“我就是二夫阁阁主,叫紫绣,你们以后可以叫我紫绣阁主。”
顿了下,她放下茶杯,眼中神色未明,“直接叫阁主也可以。”
听到紫绣这个名字,叶初不由得联想到紫绣花,它的花语是爱情美满、团聚。
但也有无情、残忍的意思。
“是。”女子们齐声应道。
众人面对着紫绣,她端坐在上方,旁边的女子接收到眼神示意,张嘴念道:“一拜天地。”众人转身。
“二拜高堂。”对着紫绣拜。
“夫妻对拜。”夫妻对拜之时,两名男子站于同一侧,跟女子面对面相拜。
“送入洞房。”话音刚落就有人来领她们一一入房,都是些长相不俗之人。
房间内的喜床上铺着红缎鸳鸯双喜字被褥,很是显眼,一进去就能看到,叶初关上门,一把扯下他们的盖头。
打开衣柜,里面有很多新衣裳,二夫阁确实对自己人很好。
耳朵微动,房顶上有动静,她立即关上柜子,转身就拉着他们走到床榻处,忍住不看上面,张开手,“替我宽衣。”
闻言,叶之澜眼睫轻抬,第一时间望向的是柳长澈,抬手伸至叶初的腰间,缓缓一解,腰带落在他手中。
大红婚服褪下,还剩下红色里衣。叶之澜眼神微微有些暗,不动声色地抬眸看面色平静的柳长澈。
动静消失,叶初马上喊停,“好了,没事了。”
柳长澈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叫他们转过去,她走到衣柜前穿上别的衣裳,然后放下头上的首饰,看着两人背影低声道:“你们先留在这,我出去看看。”
今儿是大婚之夜,守卫应当没那么森严,是打探的消息好时机,不能白白的浪费。
而一路走过来,走动的都是女子,男子晚上好像不能出房外。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只能独自前往。
叶之澜拉着叶初,用身子挡住柳长澈的视线,将匕首放在她手上,丝丝缕缕的油灯光落在如精心雕画的眉眼处,为俊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韵味。
“给你。”
叶初藏好匕首,闻言看向眼前人,点了点头,憋出两个字,“谢谢。”
一轮皎洁月光洒在曲折的游廊,她隐藏在黑暗中,抬步极轻,脑海里在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紫绣的房间。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下,叶初抽出刀,对着来人的脖子,“你是谁?”
萧泽捂唇咳嗽了几声,身上散发着很浓的药香味,但并不难闻,“在下萧泽。”
因怕他发出声音引来别人,她蹙着黛眉,握着刀的手越来越紧,“别给我耍花样!”
萧泽还是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下,“姑娘,对不住,我有病在身,实在忍不住,并不是有意的。”
叶初也能听得出不是故意的,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据她观察,二夫阁的男子晚上一般不得出去,要不然在外面的就不会都是女子了。
所以他的身份不寻常,毕竟能在这里行动自如。
“你可知道阁主的房间在何处?”他应当看不清她的脸,所以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
萧泽眨了眨眼,莞尔一笑,丝毫不怕她杀了自己,如实道:“我知道,但我劝你不要今晚去。”
“因为阁主每次领人进来的时候都会加大防范,并不会因大婚而松懈,针对的就是心怀不轨之人。”
话落,叶初缓缓地放开他,正好此时有人经过此处,她立于暗处,不走过来仔细看,看不见。
一直守在紫绣身边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对着他们所在地眯了眯眼,“谁在那里?出来!”
萧泽踱步出到月光下,能恰好让女子看到他的模样,刚想说话又干咳了几声,“是我,萧泽。”
女子本已想拔剑,见是他,行了个礼,“原来萧公子。是属下莽撞了。”
顿了下,她继续道:“萧公子,夜间微凉,为身体着想,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常年病弱让萧泽皮肤特别白,在月色浅淡下更甚,似是命不久矣般,他浑身散发着温和气息,让人瞧了只叹可惜。
“嗯。”
女子不再多说,带着巡夜之人告退。
借着月光,叶初看清了他的脸,但依旧躲在暗处没出去。
像是知道她在疑惑些什么,萧泽道:“我是阁主的二郎君。”
“但你放心,此夜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但还是希望你做事能谨慎一点,毕竟阁主不是普通人。”
叶初不太相信他,萧泽是阁主的二郎君,既然知道她有所图,为何要放过她?
可他所为又不似假,因为刚才完全可以告诉其他人她藏身于此。
难道他想离开阁主,不愿屈身于人下?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她松了松心,态度也好了点,“今晚谢谢你了,往后有机会必定相报。”
“好。”
回到房间,只见叶之澜和柳长澈各坐一方,一个坐在侧榻之上,一个坐在摆满瓜果的桌子旁边。
叶初差点忘了他们的存在,想到往后要一起住一段时间,她开口询问道:“你们要睡哪里?”
柳长澈貌似不懂,“为何?不应是我们共同伺候娘子休息吗?”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上的婚服甚是夺人眼球,随着动作缓缓绽开,继而合起来。
叶初有点头疼,视线落在叶之澜面上,狠了狠心,努力让自己装成渣女。
“你睡侧榻吧,我今晚跟之澜睡床榻。”
叶之澜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弟弟,睡在一起又不是没试过。而柳长澈,只是一个陌生人,当然得存着防心。
要是让他们两个都单独睡,那么很容易遭怀疑,要一个伺候,只能说明她有所偏爱。
柳长澈勾了勾唇,露出个淡笑,“好,听娘子的,那就让沈郎君伺候。”
叶之澜听言走过来,牵着叶初往床榻方向走,顺手放下帐帘。
他弯了弯唇,看她的眼神色莫测,“娘子可是要我伺候?”
这是他第一次喊这两个字,叶初微微一顿,不过转念一想,他或是觉得新奇,叫着来逗趣。
她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半掀着眼皮,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又不是真的,说说而已,睡吧。”
言罢,她上床,滚进最里面,见他还没动作,不由得出声提醒,“怎么了?”
叶之澜忽然想到了一直带在身边的小白兔尸体,张了张唇,吐出几个字,“其实我想杀了你。”
但下不了手。
为什么?他想不明白,这是第二次下不了手。
第一次,是娘亲。第二次,是她。
嗓音很轻,很轻,即使是听觉灵敏的叶初也没能听清,她坐起来,没放过他任何的表情,“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叶之澜和衣上榻,轮廓分明的侧脸对着她,“没什么,好好休息吧。”
见此,叶初不好再说什么,盖好被子就阖上眼。没沐浴,毕竟两名男子在房间,暂时接受不了。
虽能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她强忍住一动不动。
他到底想做什么?心一直紧绷着,不敢入睡,可终究是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不知是梦还是真的,好似有人抬起她的手,取了些东西出来,除了轻微疼,没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叶之澜说想杀小初,不是真的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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