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远的对抗
袁艺在回过神后想着自己刚才的表现，忍不住拍了怕自己的脸。
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助手面前失态，或许是因为和存在未知的所长对抗消耗了自己绝大部分的精力，在放松之后才没能注意和缓自己的态度。
但是她真的不想去面对现在的弟弟。
8岁左右的他还算乖巧，知道遇见了人问一声好，懂一些简单的礼仪规矩，只是偶尔看到他的冷漠，对待小动物毫不手软，缺乏一定的感情，甚至有时候光凭眼神就能吓哭同学。
等到10岁之后，一切都变了，不再那么冷漠，但是学习什么也不会，原本学到的东西全部忘了，原本很聪明懂事的一个小孩，现在只剩下野蛮和叛逆。
袁艺已经忘记了有多少次被请到学校去，有多少次听到校方想要劝退自家弟弟。
已经无比厌烦的袁艺早已经无所谓，没有父母，只有自己管着实在是管不住这么一个猴子一样的小孩。
她自己都已经生存得这么艰难，哪怕以前还有那么一点对弟弟的感情在，都已经在无数次的吵闹、争论、对抗中消耗殆尽。
可惜的是，最后大家发现，学校要劝退中等阶层的孩子是有限制的，必须在读满一年之后，在曾经给予过严重处分的情况下才能开除这个学生，这是这里的法律规定。
而袁艺的弟弟就是中等阶层的人。
想到这里，袁艺非常抗拒去学校接自己的弟弟，哪怕自己弟弟从10岁起突然变成了一个路痴，突然呆呆傻傻的连生活自理都艰难。
城西郊野，分管所。
这里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机构，坚固的房屋似乎永远也不会破败。
这里是流水线的最后一个环节，每天都有大量的从“外面”来的生物来到这里，那些生物有的是研究员口中的“类人生物”，有些是研究员口中的“畸形生物”。
这些生物被统称为外来生物。
徐静正在按照标准对流水线送来的“外来生物”进行简单分类，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袁艺啊？”
这里有助手帮忙，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也就放心接了电话，只是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不淡定。
“你要过来？已经要到门口了？！”
徐静也不知道袁艺今天是抽了什么风，按理说袁艺应该下班去看她那宝气弟弟的，没想到跑自己这地方来了。
在分管所门口，徐静一眼就看到了悠哉游哉的袁艺，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袁艺显得格外放松，慵懒地靠在了墙上，抬头望着天不知道想着什么。
“怎么？有空闲跑到我的地盘来了？”
“你的地盘？”袁艺诧异。
袁艺没有想到徐静口气这么大，都开始划分地盘了，难道说
“徐静，你的顶头上司？”
“已经凉了？”徐静撇了撇嘴，回了个大白眼。
“也就是说你已经自由了？精神链接断开了？！”
袁艺虽然早就知道徐静上面那位的状态不对劲，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扛不住了。
在这个世界，有地位、有权势的存在可以对其他低位生物进行压制并建立精神链接，可以通过精神链接控制地位生物，如果能够彻底瓦解防线，甚至可以探查记忆，甚至是提取知识、压榨计算力等等。
徐静展颜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神情已经回答了一切。
“真的是恭喜啊，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袁艺有些感慨。
她们是同一批进入这个世界的人，一同经历流水线，经过检测、杀毒、冷藏等一系列程序，然后到这个分管所进行分管。
她们两个是其中比较幸运的，因为她们脑袋里装着知识，装着对这个世界有用的知识，所以她们留在了机构里，只不过一个在研究所，一个在分管所，一个进行“样本”提取和研究，一个负责最后的“样本”的分配调动。
只是日子过得有些凄惨。
在工作地点，必须规范用语，必须谨言慎行，不能有任何猜疑的想法，否则就会迎来严厉的惩罚，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地被抽取大脑计算力，导致大脑负担增加。
有一次直接晕倒在岗位，但是没有人敢扶。
在工作地点，做出任何与工作无关的行为都有可能付出代价，所以袁艺是自己醒来的。
在上司疯狂的精神鞭挞中醒来。
那种感觉袁艺能够永远记住。
但是她不敢多想，在长时间的工作当中，精神链接逐渐紧密，自己的精神防御已经不够用，导致上司能够一定程度上感知自己的内心想法。
在这种极致的压迫感下，袁艺撑到了今天，而徐静这个和自己经历差不多的女人成功推翻了自己上司，解开了精神链接。
“怎么死的？”袁艺有些好奇，是传统死法呢？还是比较新奇的那种。
“老样子，被精神链接的下属们以极致疯狂的情绪冲坏了脑子，然后被一个疯狂的同事同步了身体感官。”
“那个同事是被折磨得快死的状态了，靠着感官同步，他把上司拖下了水，同归于尽。”
袁艺想笑，想要为自己的好友徐静庆祝一把，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徐静的那个同事为什么快死了，因为被上司折磨的。
徐静的上司为什么状态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被极端情绪冲坏了脑子？
根本不用多加思考，她们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自己上司就是用极端情绪成功干掉了所长然后上位的，研究所和分管所的上司都是如此，而且事件发生的时间近乎一致。
“真是搞笑，不长记性的家伙。”袁艺勉强笑着，却是看向了徐静。
徐静作为分管所的大领导，在所长去世之后就是分管所的最高领导人，和前任所长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徐静也是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说：“我应该不会像那个蠢货一样。”
“尤其是在明知道这么做会下场凄惨的时候。”
没有闲聊太久，徐静毫无顾忌地将袁艺带进了分管所。
哪怕是徐静已经自由了，分管所的职责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也从来没有人能对其做出改变。
这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机构，建筑永远不会腐朽，职员永远不会缺少，这是对工作人员的限制，同样也是对他们的保护。
在这个地方工作的人往往拥有着还算不错的地位，至少不会沦落为社会的最底层，在规则的保护下，职工的人身安全得到保证，哪怕是必死也能够强制维持濒死状态72小时。
徐静的同事正是靠着这个濒死状态进行了一系列运作将感官同步给所长，把所长给拉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