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迫于无奈
当天夜里,一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一座荒废的老宅中,他警惕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跟来才稍稍放松下。
忽然,老宅深处飘来一句幽幽的话语。
“我还以为不来呢,怎么,终于想通了?”
这把黑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出自己的佩剑防备。
“别紧张,附近没人,我都提前踩好点了。”
说罢,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提着蜡烛从一旁走了出来。
黑衣人见状,虽有不满,却也说不出什么,只得收起佩剑。
刀疤男子对此没有不满,反倒是邀请黑衣人进去坐下慢慢谈。
“免了,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我们都十几年的老战友了,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此时黑衣人也褪去了帽子,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他。
此人正是校尉,不知道他深夜来此地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信任是信任,为人是为人。”
“算了,这方面我说不过你,还是聊聊正事吧,怎么样,你到底想好了没,要不要跟我一起联手扳倒少将军?”
校尉没有说话,显然他心里还没有定夺。
刀疤男子也看出这一点,冷笑道:“你也是明眼人,看得出那小子没有硬实力,再跟他混下去迟早要被其他王侯打压,最后落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
“不如早点抛弃他,跟我一起联手,说不定这事结束之后你不仅能保住你的位置,还可以加官晋爵。”
听完刀疤男子的话,校尉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他也不清楚来这里的目的会不会变。
最后校尉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坚毅,拔出佩剑对准了刀疤男子。
“陈枭,我念在你我曾是多年战友的份上我才来找你,你背叛老将军的事早已知晓,只是碍着这层关系我一直帮你隐瞒了下来,如今你还想扳倒少将军,到最后你还想怎样!”
听到这,陈枭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好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我想怎样?你怎么不问我应该怎么样!我为了他们家付出了多少,为了武国我又失去了多少!就连我这张脸都是为了武国毁掉的,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可是老将军是怎么做的?我被安插到边疆三年,你呢?在少将军身边当了三年护卫!你怎么忍得了!”
话已至此,陈枭的心情愈发难以压抑,这是他这些年所有的不理解,也是他受过的所有委屈和众多的不甘。
“老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作为部下的我们本就应当服从这些命令。”
“道理?服从?命令?全是鬼扯,毕宏,你自己这么多年也看见了,这些年的内乱在我们这些人的努力下才平息下来,到结束的时候我们想拿到属于我们的东西时,老将军却将我们全部分开,以此逐个打压我们,好让他在朝政上有更大的话语权,难道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我看见的只有武国渐渐恢复元气,百姓安居乐业,疆土内外再无战乱,混乱朝纲逐渐统一,然而阻止这些进程的只有你们这些人在暗中作梗,才让这个国家迟迟不见未来。”
“未来?毕宏啊,有些东西你不亲自见证是理解不了的,那个老家伙的手段比你想象都还要肮脏,其手法无论谁见了都难以接受,他在暗中做的脏事比你我还多。”
陈枭认为校尉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依旧想劝导校尉加入自己。
“要想成就非凡的大业,自然要用非凡的手段,哪怕这个过程有多么肮脏和不堪。”
“怎么说你还是不肯站到我这边?”此时陈枭的眼神渐渐充满杀意。
“当初追随老将军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此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一直守在将军身边,哪怕将军不幸身亡,我也会遵循他生前的遗愿,直至自己生命的终结。”
“那好,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谁会笑到最后。”
见毕宏不肯站在自己这边,陈枭也不再多言,当即将手中烛台猛摔一边,抽身拔出自己的佩剑攻向毕宏。
校尉早就料到陈枭的举动,只是剑尖一抖挡下此招,剑身顺势滑向陈枭剑柄。
两人作为多年战友,互相都深知对方的招式,随即抽出佩剑不再与校尉的剑做纠缠,自己的身形倒退几步。
校尉见状没有上前追击,而是做好下一个进攻式。
陈枭此时冷哼一声:“你我都不是用剑的货色,真要决生死,那还是下次再来吧。”
说罢,便踏着旁边的一尊石像离开了。
校尉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离开了,他好像有什么想对陈枭说的,直到陈枭离开了也没说出来,最后把手中的佩剑丢在一边就走了。
隔天,老将军的病情又加重了,房内众人都急得焦眉烂额的。
众人只见老将军躺在床上止不住的颤抖,身体冷如冰窟,嘴角时不时溢出些许腥臭的血液,这很不令人难以联想到老将军是不是变成传说中的僵尸了。
老夫人见状早已哭晕在一旁,幸好身边的人反应快,连忙扶着老夫人出去休息了。
久久默不作声的少将军将旁人全赶了出去,随后跪在老将军的床前。
“爹,孩儿真的难以背负您的大业,自从您病倒以后,以前那些被您打压的诸侯已经开始侵染您的势力,孩儿拼尽全力也才保住咱家在朝政上最后一点说话的余地,可这终究是杯水车薪,只怪孩儿没用,只跟您学了兵法,宫廷争斗的手段却是一点没学到。”说罢,连磕三个响头。
“不过请爹放心,孩儿就是死,也不会让其他兄弟姐妹还有娘亲受牵连,这段时间我会把他们全部送走,这也是孩儿目前能做的事了。”
不知何时,少将军的眼眶充满了泪水,滴在地上的声音此刻那么刺耳。
他好像很久没哭过了,自小时候被父亲教导过一回就再也没哭过了,如今突然背负重任的他,还没来得及接受父亲的病倒的消息,就要接手处理父亲生前的所有大任。
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父亲突然病倒让他有很多东西还没学到,突然背负的重任关乎国家大事,然而他根本斗不过那些老狐狸,被逼的日夜操劳,最后身体逐渐垮了下来。
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跟那时一样对来充满朦胧,也对父亲即将交付自己的重任感到压力,但更多的是作为孩子的无助。
身为家里的长子,什么都要跟父亲学,不止是为了好让以后的自己独当一面,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好接替父亲的大任。
可这一切的变故来的太快,不是没做好准备,而是刚刚会跑的孩子突然在转弯处就遇到了人生第一条大裂谷,这让他真的很无奈。
夜晚,少将军召集了几个忠实的部下在密室商议,少将军给他们下达了几个任务,只为给后面的计划多拖一点时间。
顺便让校尉带着自己家的老小离开武国,至于其他人就要留在武国火并了。
只是赢的概率几乎没有,少将军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家人受到牵连,希望他们在其他地方能好好活下去。
待其他人都离去了,只剩下校尉和少将军还在密室中。
“少将军,为什么要属下离开?”校尉对此很不解。
“说实话,我更想让你留下,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舍不得让你就这样死在这里,最后思量权弊,还是让你离开为好。”
这种情况他早已料到,所有人里面他最信任的就是校尉,也最了解他。
校尉此时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立于地面,抬头说道。
“虽说只要是您下达的任务,属下也会竭尽全力完成,哪怕是让属下赴死属下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这件事恕属下难以服从。”
“就是有你这种精神,我才舍不得让你死,可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你我的生死能平息的,我能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那为什么少将军你不自己带着老夫人等人离开呢?”
“我是最不能离开的那个,如果我离开了,其他将士的士气会大跌,那样就起不到该有的作用。”
“少将军……”
校尉还想说什么,却被少将军打断。
“别说了,收拾收拾,尽快带着他们离开,你我自此一别,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属下既然认了您和老将军,此生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是属下最敬重的将军。”
“我很庆幸父亲能有你这样忠实的校尉,保重吧。”
“是……”
校尉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他不甘心,但是他也不能违背命令。
就在校尉要离开的时候,他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这事太违心了。
少将军也注意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少将军,不妨找那个老道试试。”
“他?”那个老道他知道,只是他的办法听起来太不可靠了。
“既然没有老将军在的立场会如此被动,不如我们就极端一点,兴许那个老道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这话说出来,校尉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
少将军叹了口气,说道:“那就试试看吧,不过今晚你还是先把老夫人等人带出城吧。”
“遵命……”
宫廷内,陈枭半跪在金萱面前汇报着老将军这边的情报。
“那个校尉当真不肯站在我们这边吗?”
“回娘娘,那家伙不识好歹,微臣用尽各种好话劝说,但那家伙油盐不进,最后还跟微臣动手,只是微臣没有与他过多纠缠,这才回来禀报。”
“那个老将军身边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吗?还是说只有他一人不肯站到我们这边?”
“老将军那边的部下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愿意投靠我们,其他人跟毕校尉都是统一战线。”
“我还想着不动一兵一卒就把他们拿下,这样五天后的庆典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看样子还是得抽出点人手去解决了。”这件事没有完美解决对金萱来说好像有点头疼的样子。
“请娘娘放心,这件事就包在微臣身上,几天后的庆典一定不会让娘娘有半点担忧。”
“是吗?那样最好,我现在是不想抽出半点精力对付他,既然你能搞定,就交给你了,下去吧。”金萱一手扶着额头,一边挥手示意他离开。
陈枭起身作揖,说了声是,才后退三步离开了。
这时躲在影子里的螭骨才现身,舒展了一下身子说道:“想不到其他文武百官那么容易搞定,只有这老头如此棘手,逼的我们只能对他进行特殊对待,那滋味可不好受。”
“既然是我们先坏了规矩,那么接下来的动作要加快了,教主五天后就会回来,那天不能再出任何乱子。”想起这事,金萱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看来这事才是让她头疼的关键。
“我也想啊,只是那三只老鼠不会让我们那么容易得手,所以得想想办法把他们干掉。”
“此事我不方便出面,你和烬天想办法搞定,只要不在城里就行。”
“他们没有那么笨,这种小伎俩一眼就能识破,不如玩点刺激的。”
“你想干什么?”
金萱感到一股不安,这家伙发起疯来可是没人能控制的。
而螭骨也没有回答,只是用他那副扭曲的脸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