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无法原谅的罪
唐桐像牵线木偶般，断线，泄气。
他那未拨的电话，是准备打给姜圳的……
姜圳出现在这，不是因为他的电话。
他想害他。
他想救他。
霍劲川挑挑眉，这种计划之外的感觉很不好。
不过，没关系，只要今天，有人陪他玩就行。
他看向姜圳，微眯起眼，“你是那个，年级第一。”
小半年了，要是对这群人一点都不了解，那也太没心没肺。
“放了他，我留下。”过分冷漠的语调，带着少年的不羁，在天台响起。
霍劲川咧嘴一笑，眸中绽光，“成交。”
在唐桐看来，这就像梦一场。差点被人从天台扔下，又被逼考验人性，最后正当他要害别人救自己时，姜圳出现了。
他抱起书包，弯着腰逃开，走出天台门。
就在与姜圳错身的一瞬，他看见了自己的丑陋。
那是怎么伪装也掩盖不掉的丑陋。
唐桐走了。
霍劲川挑眉，似乎在向姜圳示威——你看，你要救的人，可一点都不管你的死活。
姜圳冷沉着眼，不在意那么多，盘算着待会的逃跑路线。
“你要能打倒我的这些保镖，你就赢了。”霍劲川自己都觉得残忍，一个好好的年级第一就要被打废了。
十二个武术、格斗、擒拿冠军，一万一小时的保镖时薪，这些可都是家族为他精挑细选的顶级保镖。
姜圳直言，“打不过。”也没想过要打。
他转身，准备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刹那——
姜圳皱眉，回头。
门被唐桐反锁了。
霍劲川大笑，整个人陷入癫狂，“哈哈哈……”
“后悔吗，姜圳。”
……
在姜圳来之前。
唐桐听明白了霍劲川的意思。
他和另外一个人，只会安全一个。
这个“安全”，指的是彻底的、永久的安全。
如果对方侥幸逃脱，最后他还是得承受霍劲川的残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越喊越轻，直至哭哑无声。
他是混蛋，他是畜生，他是白眼狼……他爸骂得一点都没错。
唐桐浑身都是冷汗，嘴唇颤抖不断，一口气回到家钻进被子里，还是觉得冷。
这种冰寒感，从内而外，怎么捂也捂不散。
一副乒乓球拍，从姜圳书包里掉落。
霍劲川异瞳闪过，嗜血而又阴冷地笑了，“那就，用这个。”
……
贺西柳接到电话，从家里又跑回学校。
慌张之下，忘记其实骑车更快。
秦柯七着急的要命，被黑心司机逮到机会，五十公里的路收价两百。
他没讨价还价，付了，还让司机加速，一个劲的“快点，快点。”
他们找到姜圳时，天台上只留他一人躺着。
霍劲川给姜圳打了剂镇定，迫使他半有意识地看着——自己左眼球是如何与乒乓球碰撞、弹碰的。
此刻左眼，充血到眼白猩红，仿佛下一秒就会流出血来。
在这种情况下。
姜圳还能分出精力，给爸妈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住同学家。
贺西柳、秦柯七皱紧眉头，异口同声地叫他，“姜圳……”
姜圳扛过镇定的绵软无力，撑着秦柯七的手臂站起身，半睁开右眼，里面有着彻骨般的寒冷。
晚上七点左右，姜圳被送进急症室。
一纸诊断书，让贺西柳和秦柯七差点喘不上气。
挠头苦恨，坐立难安。
诊断书——
姓名：姜圳/性别：男/年龄：18/科别：眼科
诊断：眼膜充血；左眼外伤；左眼外伤性失明
……
学校终于得到了那个他们一直想得到的好理由。
不过，付出的惨痛代价，却是年级第一，眼睛受伤。
班主任气得快疯了，这是她这辈子教过的最好的学生。
这代价太痛，她终生无法释怀。
霍劲川，据说被他父母接走，送往国外。
后续不得而知。
这世界，有够不公平的。
恶魔被退学，所有人都激动地想哭。
只有贺西柳和秦柯七，闷闷不乐，垂头丧气。姜圳的眼睛，可怎么办。
两天后，姜圳出院。
为遮掩眼睛病态的红血丝，他戴起了眼镜。
单眼皮加个细黑半框，俊逸凛冽，又吸引了不少女生前来假装偶遇。
伤病期间，所有费用学校承担。
他也提了唯一一个要求，“别让我爸妈知道。”
校长与年级主任虽知道这不符规定，但也同意了，因为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学校里，除了贺西柳，便只有唐桐一人知道。
他没敢再出现在姜圳面前，就算不巧遇见，也是含胸驼背，把头低到不能再低，绕远路走。
聪明如陈庭郁，早早看出了端倪。
他并不知道姜圳眼睛的事，只是直觉，霍劲川的退学，与姜圳有莫大的干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想当那个得利的渔翁。
彼时，姜圳母亲病重，姜圳只能拖着未恢复的眼睛继续画画。
左眼聚不了焦，右眼负担加重，导致视力骤降。
神色如常下，是讲不出道不明的难受。
他那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眼睛，畏光、泛酸、易累。
唐桐因为姜圳无法分心，苟延残喘地躲着，一直到高考结束。
而那个暑假，发生了太多意外。
姜圳几乎失去了所有。
……
往事不可回忆。
听到这，韩月听泣不成声，捂着脸痛哭。
姜圳嫌秦柯七讲得太夸张，把女孩弄哭，砸了个纸杯过去。
秦柯七也不躲，跟着小韩妹妹，一起哭。
现在想想，自己那点事，算得了什么呢。
姜圳幽幽开口，“没瞎，右眼还能看。”
话落，哭的更惨了。
韩月听牵住姜圳的手，她手心一片湿腻，满身的虚汗。
姜圳皱眉，反握住她。
“你的左眼一直都这样……聚不了焦吗？”
姜圳靠在床头，微微偏转，笑着谓叹，“听儿，要是一直都这样，我就不追你了。”
他康复过。
虽然眼部外伤诱发的失焦在临床上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但当时既然保住了眼睛，那一切都还未定。
在香港，李教授介绍了一个医生给他。
顶尖的医学团队，在做一项关于眼部外伤的实验研究。
姜圳通过四周期的试验治疗，视力恢复了百分之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