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一次正面交战
在方休眼中，山海停滞的岁月，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被方休斩杀的这些无上，变成了一道道精粹的能量，开始涌入岁月长河之中。
好似有一位存在，藏在岁月当中，在吸收这些能量。
方休神情凝重几分，深吸了一口气，手中长剑之上，浮现了一条条道统。
全身气势，提升到了极致。
身为超脱岁月，开辟了自身天地的存在。
方休自然知道，眼前这种景象，代表着岁月之主，要出来了。
这还是方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岁月之主，和与自己同样的存在交战。
全盛时期的岁月之主。
方休在逆流岁月之时，藏在列车碎片上，那个苟延残喘的岁月之主曾经质问方休，是不是疯了。
他这样逆流岁月，打破一个接着一个的大世，就不怕陨落其中吗？
能让方休这样存在，陨落之人，自然不是山海当中的无上。
而是这一个又一个大世之中，岁月之主的影子。
说是影子，其实就是这个时间段的岁月之主。
现在，方休将这一个大世屠戮一空，自然也就引出了这位岁月之主。
方休持剑，看向从岁月当中走出的中年男子。
他的面貌，与方休在后世所见到的岁月之主，并无两样。
只不过现在的他，身上的气势，要强上许多。
那些陨落的无上，化作的精粹能量，被从岁月当中走出的他，全部吸收。
待到能量吸收完后，他也来到了方休的面前。
岁月之主看着方休的目光，满是感慨。
他也是超脱出去的存在，自然知道，方休这样的人，出现这里，意味着什么。
方休抢在他前面，率先开口。
“呵呵，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岁月之主一愣，随后同样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感谢什么？感谢你来我的天地山海之中捣乱不成？”
两人之间交谈，好似故友重逢一般，没有半点火气。
甚至，看向彼此的眼中，都没有多少敌意。
方休摇头，否认了岁月之主说自己是来捣乱的这句话。
“怎么能说我是来捣乱的呢？背负整座山海，让你不好直接出手，将自己天地当中的无上绞杀，只能通过岁月大劫来覆灭，而岁月大劫肯定不如道统碾杀来得痛快干脆，我现在帮你把这些无上绞杀，你不应该谢我吗？”
岁月之主目光一顿，好似真的在思考方休说的这些话一样。
他喜欢将自己的天地，这片山海当中的生灵，养到极致，才施展岁月大劫来覆灭这个大世。
而自己的本尊，从未进过这个山海天地当中来，不是他不想和方休一样，直接以道统绞杀自己山海内的生灵。
只是，亲身进入自己的山海中来，不如在自身天地之外，坐看山海的一切，稳当。
况且，自己掌握的道统，来镇杀自身天地之中的生灵，远没有方休这般粗暴简单。
甚至，压制力也不如方休。
岁月之主掌握的道统，是他自己这方天地诞生的，有生灵诞生，才会有岁月，有生灵修炼，才会产生道统。
岁月之主如果自己动手，以道统来镇杀自己天地当中的生灵。
效果远远没有方休现在这般好。
同样，方休也是如此。
岁月之主叹了一口气。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你的到来，在我的猜想当中，是早晚之中的事，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用，所以，我也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也同你一般……”
话还没说完，就被方休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别，你我可不一样，换句话说，我要是和你一样，你就不会见到此时的我了。”
“最起码，这个大世的你，见不到我。”
岁月之主眉角跳动，他知道，方休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何。
他成为岁月之主过后，没有选择和方休一样，逆流岁月，去找自己诞生的那片天地，最源头之处是谁。
如果方休和他一样，此时的他，是见不到逆流岁月而来的方休的。
不等岁月之主开口，方休继续说道。
“我和你可太不一样了，你胆小，惜身，不敢一搏，或许最开始，确实和我一样，拼命修炼，斩杀无数强敌，最终才超脱了岁月。”
“可你成为岁月之主，执掌整片山海之后，你就和你山海当中的那些生灵一样，开始怕死了。”
方休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利剑，直插岁月之主的心间。
后世，方休还未超脱，走在岁月之主开辟的岁月古路之上时，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山海种族。
其中无上之境的生灵，同样惜身，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除非是逼到了绝路。
和此时此刻的岁月之主，又有什么区别。
岁月之主掌握山海道统，哪怕不如方休这个其他天地之主，对于山海种族的压制力强，但依然可以说胜券在握。
但他就是不敢进入到山海中来，与这些无上搏杀。
深怕有意外发生，陨落在山海当中。
好比江星和燃灯开辟的神佛大世，岁月之主最后以大劫的力量，无法将人族覆灭，他也没有想过，亲身进入山海。
以自身道统，将这神祖和佛祖斩杀。
岁月之主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他能成为一方天地的执掌者，其余的不用说，起码，自己的道心足够坚固。
不会因为方休的三言两语，就怀疑自我。
“你认为我不如你？”
岁月之主声音很轻，淡淡的对着方休问道。
方休摇了摇头，很干脆的否认。
“怎么会，能够成为开辟自身天地的存在，哪有什么不如与如。”
岁月之主笑了一声，自然不是因为方休说的这句话，而是觉得，方休和自己一样。
两人站在同样的高度，去看待这世间的一切事。
当然，整个世间，也只有他们二人，有着同样的高度。
方休好似谈兴不错，接着又开口说道。
“我未曾超脱之时，好多事，就像是蒙在我眼睛上的黑纱一样，阻挡我的视线，让我对世间的一切，都看不清，认不清。”
岁月之主恰到好处的开口问道。
“比如，什么事？”
方休低头，好似在仔细回想一般。
“太多了，不过我记得最清的，就是善恶与好坏吧！”
说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对着岁月之主笑了一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甚至，还一度想要做一个完美无瑕的好人，导致我违背了自己很多次，内心的意愿。”
岁月之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这样，此时看到你，我也回想起了我还在岁月之中时，那时候的我……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我也是个好人。”
整片山海，只有方休和岁月之主二人。
没有了生灵的山海，显得格外的安静与死寂。
方休长叹一声。
“后来才知道，走到一定的高度之时，好坏与善恶，早就被抛之于脑后了，只不过是许多人，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岁月之主倒没有感同身受一般跟着叹气，而是大笑起来。
“就好像此时的你我，如果站在我这一方天地，这片山海的生灵角度来看，我就是个不折不扣，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坏人。”
“而你，为了这片山海，从后世超脱出来，想要拯救这些生灵，选择不顾安危，逆流岁月而来，在他们眼中，你就是敢为天下先，为万世开太平的好人。”
方休眉头一皱，他知道岁月之主后面要说什么了。
“而他们却忽略了，你走到这儿来，你自己开辟的那方天地之中，又有多少生灵，成了你垫脚的累累白骨啊……”
果然，岁月之主说的话，和方休猜想的差不多。
方休摇了摇头。
“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清楚，我从超脱之时起，就再也没想过做好人还是坏人，再说了，好人……坏人……”
“用这两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我们，不觉得有点过于幼稚了吗？”
最后，方休吐出一口浊气。
“再说了，我没有你口中那么伟大，要拯救所有生灵，我只不过是想留住我所在意的罢了。”
岁月之主点点头，认同了方休的观点。
好坏二字，不应该用在他们的身上。
这两个字，不过都是规矩和约束弱者的。
他们，已经超脱了这个范畴。
岁月之主感慨一笑。
“很好，起码你心中，还有想要留住的东西，就算战死，也死得其所。”
方休冷哼一声，“放心，我不会战死，我会一路向上，将你这些大世，一个接着一个打烂。”
岁月之主呵呵一笑，笑容温和，只不过，他的身后，如同方休一样。
一条接着一条的道统出现，随意一抬手，无数道统在他手中汇聚，成为了一柄长剑。
方休手中剑，是以道统炼制的，而岁月之主此时手中的剑，则完全是由道统凝聚。
随着这两把道统之剑的出现，两人之间，方才那股风轻云淡的气氛消失。
二人气势相撞，整座山海，瞬间变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方休面色如常，看着这个大世，这个时间段的山海，被二人的气势波及，化成的碎片。
淡淡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吗？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全盛之时的你，同样是我二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平等交谈，所以，和你多说几句。”
“此后，再在之前的大世见到你，我不会再说话了，会在看见的瞬间，全力出手，将你斩杀。”
话音未落，方休身影消失。
随后，两把道统之剑，在空中相撞。
两位超脱岁月之外的存在，真正的第一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