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菩萨成全
姒水，走到了古佛的尽头，再往前，就是无上，人族道统称无上为祖。
古佛的无上，自然就是佛祖。
但姒水依旧双眸如水，没有半点高兴。
好像，自从她成菩萨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忘记了怎么笑了。
更别提高兴。
方休身上的气息也在拔高，只不过没有姒水这般迅速。
方休感受着一条条大道进入自己肉身当中，自己的境界逐渐提升。
但，他的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方休又有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就跟当年在道场，他合道境界时一样，感受到了枷锁。
当时的枷锁，是他有着云中君的神格，修蛇的残魂，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仙道修炼者。
但现在，他明明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为什么还会感受到枷锁？
还有什么，是他突破巨擘的绊脚石。
一时间，方休有些想不通，所以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背对众人，吸收古佛的舍利子，没人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嬴青舒和其他几人的目光，都被李清歌吸引过去了。
因为，在姒水掌中的佛国上，原本该有佛陀念经的一方佛国中，空出来了两处。
这是姒水有意为之一般。
一直呆立在原地的李清歌，在此刻缓缓向着姒水走去。
他做出了心中的决定。
姒水一点也不意外，李清歌会这般选择一样。
从始至终，能够支撑李清歌走到这儿的，都是叶葭仙还活着这个可能。
李清歌看着姒水掌心当中的佛国，忍不住轻笑一声，“呵呵，我要是选择，在这佛国当中去，是不是，我这一生，都要在其中完结了。”
姒水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对，你想要看到你想要看到的，就必须与佛国融为一体，你的一切，都将在佛国当中。”
这和之前将李清歌收入佛国当中跑路不同，是要以李清歌想要看到的一切，为他单独开辟一个佛国出来。
他不融入其中，如何看到心中所想。
李清歌点点头，似乎这正合他意。
反正，这片世界当中，已经没有他所眷恋的了。
不如给自己一场大梦，让自己死在自己的梦中。
姒水掌中佛国传出的念经声越来越响亮，似乎就贴在李清歌的耳边低吟。
李清歌摊开双手，闭上眼睛，对着姒水微微弯腰。
“那么，我就谢菩萨的可怜了。”
姒水眉角跳动，急忙闪身，避开李清歌的这一拜。
“当不起！”
李清歌不以为意，让姒水动手。
姒水也没有犹豫，抬手，从李清歌的眉心抚过，直接将他的神魂抽了出来。
肉体重重的砸在地上，神魂被姒水握在姒水手中。
为李清歌留出来的那片佛国，被其余佛国的诵经声，染成金色，一尊尊佛陀的虚影，心中出现。
李清歌的神魂飘荡，进入到那片佛国当中。
在众多佛音当中，李清歌得神魂，就像是一团花火一样，瞬间绽放，成为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或许，在那瞬间，他在姒水的佛国当中，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切。
也或许，神魂的消散，意味着他彻底的与那佛国融为一体，在其中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切。
终归，算是最后的落幕了。
方休猛然站起身，连眼前的舍利子都没收取，猛然捂着胸口深吸几口气。
他的脸上，满是恐惧。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枷锁是什么。
是东皇！！
这个如同梦魇一样，折磨了他前半生的存在，不是真正的死绝了。
他依然还有痕迹存在这世间。
那个痕迹，就是自己，自己来自于东皇，他的诞生，是从东皇斩下的一截手指生出灵智开始的。
从根本上来说，自己何尝不是东皇的一部分。
见方休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恐惧，嬴青舒立马走上前，扶住方休。
“方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钜子和白起也一同走了上来，一脸焦急的看着方休。
方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转而挤开众人，向着李清歌倒地的肉身走去。
将他头上的发簪取下，这枚发簪是他从神州带上来的，几经辗转，最后才落入李清歌手中。
方休散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放松几分，随后，缓步走到钜子身前。
目光如炬，第一次也这样满是尖锐的目光，看着钜子。
之前的方休，一直对钜子保持着晚辈该有的尊敬。
钜子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方休很快就将目光移开，看向白起。
白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能从方休的目光当中，感受到一股不信任，以及怀疑。
方休的目光流转，接着是姒水，这个跟东皇关系匪浅的女人。
最后……
方休的目光落在嬴青舒身上，嬴青舒满脸不敢置信，方休居然会用这种不信任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嬴青舒抬步想要上前，但刚刚抬起脚，又重重的落下。
钜子也感受到了方休的心境变化，“方休，你这是……怎么了？是你的道路出现了问题吗？”
白起点点头，眼神当中的关切，不似作伪。
“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商讨，尝试解决。”
方休摇摇头，而后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沉声说道，“诸位……我希望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次，道祖……有没有对你们交代过别的。”
这句话，直接让几人之间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方休怀疑的，不是他们三人，而是怀疑道祖。
自从方休想通了自己突破境界，就是因为，自己是东皇的一部分后，他瞬间将这一切，下意识的串了起来。
最后，得出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测，有关于道祖的猜测。
要是道祖很早就知道，古神古佛为了东皇，在这岁月古路当中，布置了一座杀阵。
一座可以吸取古路上陨落生灵，而后有望助人超脱无上这个境界的杀阵，道祖会不会一开始就想着，放弃自己。
以自己是东皇一指的契机，让东皇重新活过来一次。
毕竟，这座杀阵的作用，已经超过了需要一步步超脱出去的方休。
不是方休多疑，是他真的被这些老怪物，给算计怕了。
都有后遗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