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烛九阴
“选择？什么样的选择？”
方休不动声色的问道，他一直认为，岁月之主与自己之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只有生死相见，才是两人最终的结局。
“我可以带你一同走出岁月之外，帮你超脱出去，甚至从山海当中抽取大道，替你修筑你的本尊。”
“助你完善那一方天地，让你成长为一片天地的主宰。”
待到岁月之主说完后，方休没有立马回答，万事都有条件。
见方休没有说完，岁月之主又接着说道，“当然，条件就是，我会彻底斩断你在这片天地当中的一切，今后，没有任何生灵记得你曾在山海当中存在过。”
方休大惊，岁月之主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你能做到？”
没有面孔的分身淡然点头，“可以，不过需要你配合，斩断你的一切，才能帮你彻底超脱出去，而后，你就和我一样的存在。”
“超脱，意味着你忘记所有人，所有人同样会忘记你。”
方休轻轻摇头，“要是我不配合呢？”
人之所以算作是活着，有两个必要的条件，一个是自己记着别人，一个是别人记着自己。
两者要是缺一，那都不能算作是一个活人了。
“不配合……不配合就代表你选择第二条路。”
“那就是死。”
方休默然，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不是这尊分身的对手，但世上所有的人都忘记自己，自己也忘记所有人，那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似乎有些遗憾，岁月之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之前那两个生灵，比你强太多了，但我依然没有给他们选择，唯独你，你的道路最正确，我想让你成为和我一样的存在。”
方休无所谓的笑笑，他从岁月之主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丝寂寞的意味。
或许，他也想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存在，能够平等交流的存在。
山海当中的生物，再强也不过是他开辟出来的一方世界当中诞生的生灵。
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
良久，见方休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岁月之主不再多言，抬手之间，岁月长河的河水形成滔天巨浪。
时间之力交错，成了最为锋利的利刃，足够撕碎存在的一切，将所有湮灭成烟尘。
方休凛然不惧，甚至做双手摊开之姿态，示意让岁月之主放马过来。
身死道消，方休早就有准备，能够死在与岁月之主的交锋当中，似乎也不错。
就在那岁月长河，即将淹没过方休的身体，将他彻底摧毁时。
一股不同的岁月，突然强行打穿岁月古路的屏障，以绝对蛮横的姿态，降临到这片古路当中来。
同样是岁月，却没有岁月之主这般庞大，显得无比的霸道。
就像是神灵，强行驾驭大道一样，将自身的岁月所驾驭。
“你那些话，也就那句，因为我们的存在，岁月才存在，可以信一下，其他的，不就是在哄小孩吗？”
一道苍老的身影，强行闯入原本只有方休和岁月之主分身两人存在的长河当中。
站在方休的身边，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掌，轻轻往下一压，直接将岁月之主的分身，拍入长河当中。
岁月长河流动，岁月之主那张没有面孔的身影，再次从河水当中站了起来。
方休错愕的站在原地，居然还有人，能够和自己一样，打破岁月，强行进入岁月河水当中来。
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山海生物，身上的气息有着不可掩盖的蛮荒。
但这道身影依旧是人形，只不过面容被掩盖，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岁月之主的分身没有五官，强闯进入的这尊生灵遮掩了面容，只有方休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掌握了岁月的人，都没脸见人吗？”
来的这尊生灵，从声音上听，应该已经是十分的苍老了。
“呵呵，我就是他口中，那个苟延残喘的生灵，我叫烛九阴，我掌握的不是山海当中的岁月，而是自身的岁月。”
方休有些听不明白，眼前的情况，怎么越来越复杂了，突然冒出来的这尊名叫烛九阴的生灵，又是什么来历。
显然，烛九阴到来后，岁月之主的分身，就不再关注方休。
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烛九阴身上。
先前还话语温和的岁月之主的分身，此刻说话间满是狰狞的意味。
“你不好好的待在等死，来这里做什么。”
烛九阴冷笑一声，“这不是感应到你来了吗？这么漫长的岁月没见，怎么，不能来找你叙叙旧。”
岁月之主怒极反笑，“哈哈哈，你会和地上的爬虫叙旧吗？”
面对岁月之主的嘲讽，烛九阴显得十分平静，淡淡的说道，“你当年以今天跟这个小孩子说的话，坑害我时，可不是这种态度。”
方休听闻此言，没有半点的意外。
果然，岁月之主一开始给的第一个选择，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这个最古老的老王八蛋，和之前所有遇见的老王八没有有任何不同，都是挖坑埋人的货色。
“可惜了，想养一条看家护院的忠犬，没想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养了一条撕咬主人的恶犬。”
岁月之主显然对烛九阴，格外的憎恶，语气中已经满是恶毒。
烛九阴哈哈大笑，“当年你告诉我，岁月是因为我们的诞生而诞生，所以我最后掌握了自身的岁月，实现了残缺的超脱。”
“这不是托你的福呢！我可是很记的人情的，可惜你不承情啊！”
岁月之主勃然大怒，“住嘴，你这样卑贱的生灵，违反了和我的约定，如今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