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属于方休的路
嬴灵走了，他得赶在秋叶从天关回来之前离开，不过，属于东皇的意识，却很大一部分留在了这个寺庙主持的身上。
方休继续闭门悟道，好似一切如常。
唯一不同的是，姒水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换了一间院子。
在这个佛国的边陲之地，姒水的修为，足够压垮一切，寺庙当中自然无人敢管她。
姒水离开后，方休就完全没有再走动了，连门都没有再出过。
他已经尝试过去救姒水了，可惜没办法，终究是年少，情爱二字最杀年少之人。
如果慧净和姒水不是两心相悦，或许还有转机，只可惜……
慧净的伤势，一直到这一年的深秋，才恢复过来，在此期间，姒水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照顾。
每日以神力梳理他的身躯，将火道残留一点点清理出去。
在慧净的身体恢复好后，寺庙主持说他天性近佛，理应修行更高深的经文，方便日后能够更好的侍奉佛祖。
决定收慧净为自己的弟子。
姒水很懵，不知道这个更好的侍奉佛祖，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只是见到慧净开心，她也便跟着开心起来。
没有理由，慧净开心，她就很开心。
只不过开心过后，就是无尽的忧愁。
慧净能够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几乎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一次，他不是在镌刻经文，就是在侍奉他的佛祖。
佛祖不就是个金色的雕像罢了，有什么好侍奉的？
就算自己去找他，他也只是匆匆忙的跟自己说几句话，然后就赶自己走。
张口便是佛祖看着呢，他会怪罪我的。
姒水气急，回了一句，“不过是一堆木塑泥胚镀上金漆，他高高在上的坐在供桌上，目光紧闭，怎么能看得见，怎么会怪罪？”
慧净脸上出现一股薄怒，姒水这些话，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大逆不道，是逆端，是对佛祖的亵渎。
主持师父说过，自己是最亲近佛祖的人，怎么能够让人all这样玷污自己的佛祖。
气急败坏的慧净，推了一把姒水。
让姒水快走，不要惹得佛祖不喜。
姒水失魂落魄的离开，原来，自己果真没有他的佛祖重要。
等到姒水走后，主持才缓缓推门进来，慧净跟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不敢去看自己的师父。
被东皇控制的主持，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慧净羞愧的低下头，“师父，弟子不该让她来佛祖面前亵渎佛祖的，弟子知道错了。”
主持笑道，“你哪里错了？莫非你承认你对她动了儿女私情，起了红尘贪心？”
慧净一惊，连连摇头，拼命否认，“没有，没有，弟子怎么会呢，师父……”
主持一摆手，示意慧净不要再说了。
“既然没有起红尘之心，儿女私情，那你为何这般慌张，是不是你对我说谎了，其实，你动心了？”
慧净想都没想，更加坚定的否认，“不会的，师父放心，弟子这一生，只愿青灯古佛，侍候在佛祖座下，不会去想那些儿女情长之事。”
主持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挥手，“出家人不打诳语，为师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你好像惹那位女施主生气了，快去给她道个歉吧！”
慧净有些犹豫，他下意识觉得，这样做不好，会让自己和姒水之间，越陷越深。
主持暼眼看着他，“怎么，不动红尘之心，却又不敢面对她，你终究还是说谎了？佛祖就在面前，你可不能在佛祖的面前，说下谎话。”
慧净不敢辩驳，只能去追已经走远的姒水。
只留下主持一个人在佛祖身前。
方休的身影恰时出现，“前面神朝的仙庭之间的战事如何了？”
被东皇控制的主持一转身，有些被惊吓到了一般。
围着方休左右转了转，“你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了？”
方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有了一丝想法。”
东皇依旧很开心，“有了一丝想法也很好，起码有了个希望。”
说完，他才想起刚才方休问的那个问题，“僵持着呢，打到现在，神朝联合佛国和雨师妾，已经快要进入到仙庭的核心区域了，再想前进半步，都十分困难了。”
听到还在僵持，方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还在僵持，那就意味着需要外力来打破这个僵局。
东皇太一呵呵一笑，“道祖在等你合道，你做踏石，让道场能够容纳下仙人。
而神祖在等我按捺不住蹦出来，也怕现在就让神灵进来，会把道祖逼急眼了鱼死网破，你看，咱们两个，一下子就成了两个老家伙的心头好了。”
方休冷哼一声，“这个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东皇太一苦笑一声，“那不然怎么办，我去抱着神祖，你去抱着道祖，然后一起痛哭，求他们收手，就这样算了？”
方休的身影消散，在这儿出现的，只不过是他以一缕道韵凝出的投影。
他真身一直在之前的院子当中，从未出来过。
这样的手段，已经比得上的秋叶以秋风化形了。
但方休连证道仙人都还不是。
不过方休也没有了证道的心思。
东皇太一倒没方休想得那般长远，他现在在意的，只是自己的菩萨。
佛道斩七情，断六欲，了却红尘之心。
东皇有机会直接将姒水从小培养，让她没有七情六欲，红尘是非。
但她要是一直没有体验过，那她就会去好奇，所有的祸端，往往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倒不如让姒水好好体验一下，然后再让她知道，红尘多苦，自行斩断。
一盘菜不好吃，再多人说，都想要自己去尝尝。
只有吃一口后，才会相信是真的难吃。
话教人，千万句也是枉然。
事教人，一次足够铭记终生。
时间飞快，转眼是姒水来到这里的第三年冬了。
她现在的雪人，堆得可好了，一会就能按照慧净的模样堆出一个雪人来。
只可惜，今年的冬天，慧净不能再陪着她堆雪人了。
因为主持带着他，领着此地朝圣的人，向着佛国中央的灵山进发了。
因为她不信佛祖，所以不能带上她。
一来一往之间，要三年的时间。
在慧净离开后，姒水每日都在寺庙门口堆一个雪人，然后看着灵山的方向发呆。
天天，日日，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