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西行佛国
姒水在前，方休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夏神朝的王宫。
东皇太一那部分新生意识，跟方休所说的要是真，那么道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死局。
东皇和方休，面临的都是必死之局。
微风徐徐吹过，天边露出了一轮红日，方休眯着眼睛，有些出神。
他已经离开了国都安邑，甚至出了老丘和帝丘西河三城的范围。
一路西行，正是佛国的方向，越过佛国，就到了神朝与仙庭交战所在。
姒水一直跟着他，方休也默认了他跟在身后。
姒水似乎是第一次离开，大夏王宫，一路上对什么都好奇。
不过她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似乎对众生之悲苦，没有任何的认知。
只是觉得好玩。
方休看着跟小兔子一样乱跳的姒水，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自己，林晓栋，东皇太一。
这三个恩怨纠葛不清的人，林晓栋和自己都差东皇太多太多了。
不管是手腕，狠辣，心机都相差太远了。
要是将自己的运气分一半给东皇，或许现在他早已经在天关上成为一方巨擘。
东皇差的只是运气，他不输道祖神祖。
方休没有和之前一样，一座城一座城的走下去，想要寻找林晓栋布置下的手段。
在东皇太一的默许下，林晓栋将成为第一个死在道场的。
方休和东皇太一……那就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了。
一路疾行，方休和姒水，终于到达了大夏神朝的边境了，再往前，就是佛国的所在了。
跨过当年后嬴青舒并肩攻打的那几座城时，阴沉了许久的方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姒水跟见了鬼一样，“咦，原来你还会笑啊？”
方休不置可否，甚至都没回答她，感知当中，小树灵的本体已经伐倒，一个新的册封神灵出现在当年那个村落。
那些环绕在他膝下听故事的孩童，已经开始跨入了迟暮之年。
时间是这般的恐怖。
方休没有去那个村落，而是直接一头扎进了佛国当中。
姒水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追问道，“你刚才笑什么啊？你笑起来比板着一张脸好看多了。”
方休抬抬手，想去摸自己的鼻子，不过抬到一半，又落下了。
时过境迁，年少时常做的动作，现在再做，有些不伦不类了。
“你多少年岁了？”方休轻声问向一旁的姒水。
姒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十九……快二十了吧！”
方休点点头，速度不减，姒水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突然路过昔年和故人一起呆过的地方，也会会心一笑。”
姒水吃惊的看着方休，在她眼中，方休不过是头发白了，但看上去还是十分年轻的。
“你活了多久？”
方休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快百岁了吧！”
姒水切了一声，“等你证道登仙，年岁不就是个数字吗？”
方休摇了摇头，“不是个数字，等你经历很多事很多人之后，总是下意识想要回想起曾经，特别是路过或者见到跟那人有关的东西。”
一些东西，一旦放进回忆，那它就染上了某个人的名字。
姒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随后坏笑着问道，“这里是不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和你一起经历过的，不然你怎么会想起。”
方休愕然，随后轻笑起来，算是承认了。
嬴青舒是个女人，也确实很漂亮。
姒水不依不饶，见方休终于开始搭理自己，更加来了兴致。
“那你爱她吗？”
方休张张嘴，最后又闭上，没有说话。
耳边罡风阵阵，幸好两人修为都不俗，不受影响。
“我想，我应该爱她的。”
良久，方休才吐出这么一句来。
姒水眯眼笑了起来，跟个小狐狸一样。
“爱来爱去，有什么意思。”
方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姒水似乎也感觉这个话题没劲，没有继续追问的兴致了。
离开安邑之后，两人就一直不停息的赶路，终于进入了佛国的境界。
方休停下御空飞行，带着姒水步行进入到佛国当中。
佛国与神朝完全不相同，这里的人，更加的苦。
因为佛国推行的理念，是今生受苦受难，来世享尽清福。
生活在这里的人，对于生活的要求降到了最低。
他们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无数人匍匐在地，向着佛国中心的方向，行那三跪九拜之礼。
那是他们心中的圣地，他们会一直这样三跪九拜，直到见到自己的圣地。
在方休和姒水的眼中，这些人身上，都有大量的香火涌出，向着他们跪拜的圣地涌去。
不仅自己跪拜，有人还拖家带口的拉着自己的孩子，向着圣地前进。
佛国建立，不过一甲子的岁月，居然影响如此之深。
一眼看去，竟是密密麻麻跪倒的人影，站着的方休和姒水，反而有些异类。
姒水皱了皱自己秀气的鼻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闻到神灵的气息，他们这般近乎饮鸩止渴的收集香火愿力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人保持着最纯粹的心，向着自己心中的圣地膜拜，进发，一生都在路上。
按照这种情况，或许他们的一生，刚好能够支撑他们走到自己心中的圣地。
虽然这样虔诚，可以保证产生大量的香火愿力，但是会极大的折损他们的寿命。
能活到三十岁，都够呛。
神州时候，河伯都不敢这样玩儿。
方休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佛国的那些佛陀，有自己的打算吧！”
方休叹了一口气，年少的心终于慢慢冷却。
三十多年前，他刚走出古虞城时，曾经想过，直接将这个不伦不类的佛国杀个对穿。
这些年的经历，特别是那夜与东皇太一意识的一番谈话。
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世上，有些事是没有对错。
善与恶交织，黑与白混合，没有绝对的纯粹。
“阿弥陀佛！”
一声悠扬的佛号响起，在方休和姒水的前方，出现一尊全身泛着金色的僧人。
僧人入定盘坐，旁边跟着一个小和尚，一群高大威猛的和尚，抬着一顶无檐的大轿，僧人就在轿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