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可知
方休心微微提起了几分，重复的问了一遍，“你们？”
老头点了点头，“对啊，我们，虽然我们和东皇不是一个意识，但是理念都差不多。”
方休轻咳一声，你们这样团结，搞得自己有点像个反骨仔了。
其他意识都一门心思想要帮助本体达成宏伟的目标，就自己在想怎么才能砍死东皇。
方休没有深究这个，转移话题问道，“你们都尝试了些什么。”
老头手掌放上桌子，轻轻敲击桌面，呵呵一笑。
“神朝最先成神的，都是受到本体残躯滋养而诞生出来的人，本残躯之间有着微弱的联系，我们尝试过以那一丝来羁绊这些神灵。”
“但是失败了，能够点燃神火，于天地大道当中凝聚出自己的神格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控制。”
这会失败，方休倒不意外。
神性的纯粹，方休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从来只有神性算计人性。
要是算上九歌诸神，方休杀过数尊神灵，但从未让一尊神灵屈服过。
更别提控制了。
而且，这些神朝神灵的上面，还有神祖这个万道尽头的存在。
神祖可以放松对东皇的打压，那是因为需要东皇来发展神朝，压制两座仙庭。
但不代表着，东皇可以为所欲为，看着他控制一大群本土神灵。
老头倒也没什么不甘心的神色，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此后，我们又尝试了，收集天地当中的奇物，来祭炼出强大的兵器。”
说着，他指了指方休，“把你吸引来这里的，就是其中一件。”
方休唉了一声，看样子，他自以为隐秘的行踪，已经早就被这个老头知道了。
甚至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都知道。
“不要在意，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数千年前，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我能知道你出现，也是正常的。”
老头似乎觉得，现在已经不能把方休算作自己的一部分，话到一半，又改变了说辞。
方休嗯了一声，让老头继续说下去。
“可惜，这些被炼制出来的物品，或许功效和威力都不俗，但是没能摆脱神道的范畴，催动起来，需要大量的香火愿力，用个几次，堪比点燃一团神火。”
仙道和神道没有兵器的诞生，也正是因为这样。
仙道重领悟，寻求的是与道融合，境界越深越近道，最后人在此处，便是道在此方。
对道的使用挥之如臂，不需要画蛇添足去耗尽心力寻找兵器。
合道之下，炼神炼气两境时，仙道修炼者还被叫做炼气士的时候，也炼制过兵器。
到了合道境，接触道之后，便都舍弃了。
神道在驭，以自身海量香火愿力，点燃神火，再在钟意的一条大道当中凝聚自己的神格。
以神格强行使用那一条大道的伟力，所以也被叫做权柄。
神灵不同于仙人，只要香火愿力足够，转化的神力足够之多。
他们可以强行驾驭好几条大道，不用担心最后成为自己开域的阻碍。
云中君就是一个例子。
毕竟他们只是将大道当成个东西，拿来用一下。
不像仙道修炼者，需要感悟，融合。
随时可以舍弃。
而点燃神火也好，凝聚神格也罢，都需要香火愿力作为支撑。
神道的兵器同样没能挣脱这个枷锁，使用也需要大量的香火。
太过于浪费了，所以神道也舍弃了外物。
老头颤悠悠的站起身，示意方休跟在身后。
方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原本以为，他和东皇之间，有朝一日见到，肯定是一言不合，出手打过一场再说。
没想到今日这般平和。
“其实，仙道有道法，神道也有神术，而且威力十分恐怖，大部分只有神主才能掌握神术。”
老头带着方休，七拐八拐的绕过一座座宫殿，姒水早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一边走，一边说道。
“万物有取舍得失，神道修炼简单，只要有足够的香火愿力，堆也能够堆出来一个神灵。”
“仙道崎岖，要一步步从弱小靠自身攀登，或许终其一生，也有很多修炼者连神灵的背影都见不到。”
方休对于这个说法，是很赞同的。
神州十数万修炼者，能够上到天关来的，不到双手之数。
炼气中期也就是三洞天，到炼气中期的四洞天，便卡死了一大群人。
每一个能够成为神灵或是仙人的，都不是常人，起码在他所处得那几十年，他是最引领风骚之人。
老头带着方休，很快就穿过了整座王宫，到了王宫后面的一个房间前。
破烂的房间被高大宏伟的宫墙遮挡，十分的突兀。
“神灵修行易，成长极快，是得，舍去的自然就是后面的手段。”
“你们仙道修炼者，自身入道，感悟足够深，道法抬手便可使用。”
“而我们神灵……而他们神灵，因为是以神力驱动大道，每用一次，都需要海量香火来支撑自己的神术。”
“所以除了开辟自己域的神主，其余的神灵，掌握不了神术。”
方休不知道这个老头带他来这个破败的小房子前是想要干什么。
嘴里回道，“呵呵，正如你所说，有舍便有得，之前神州还没分离出山海的时候，山海种族强大，人族随时有灭顶之灾，没有时间慢慢成长，所以能够数成德神灵，才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老头对于方休这个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并未反驳。
或许这个在道场费尽心机的东皇太一，对于神州分离出山海的内幕，他也感觉到了没那么简单。
毕竟，曾与神道争锋的佛道，被他从神州发掘出了一点踪迹。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方休看似随意的问道，却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别看现在自己和这个老头相处平和。
但彼此都清楚，既然他站在了东皇意志的那一边，就是和自己是死敌。
老头无视了时刻提防的方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带你来拿那道令牌啊，你不是想要用它将体内修蛇的神魂分离出来吗？”
方休止住脚步，看向正准备进房门的老头。
月光泼洒，一老一少，近乎同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