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在何处？
姒煜良久没有回话，黑甲男人也没有催促，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一个答复。
直到天色完全大亮，黑甲男子才再次开口。
“与我们雨师妾一族结为同盟，石岭城便可万无一失。”
姒煜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句话，“若是安邑知道此事，哪怕我姓姒，也逃不过被诛杀的命运。”
黑甲男子讽刺一笑，“安邑是夏朝的国都，远在千万里之外，怎么会注意到石岭这种小城呢！”
姒煜还是犹豫不决，黑甲男子也没有再逼迫，只留下一句，“神官大人自己考虑吧！”
等到黑甲男子走后，神官姒煜一脸颓唐的坐在地上。
如今大夏和圣秦之间的摩擦不断，一个神道王朝，和一个仙道帝国，各自扫平了境内的山海种族。
剩下来的，不就是这两尊庞然大物之间的争斗么。
而石岭城，刚好就在圣秦进入到大夏的必经之地。
若是交战，第一个被碾碎的，必定是他。
方休犹豫了一下，退出房间，跟在那个黑甲男人的身后，离开石岭城。
雨师妾一族么……
这个种族，是方休在神州，除了修蛇，唯一接触到的山海种族。
端水城的那尊投影，让当时只有三洞天的他，今生难忘。
小树灵从方休领口钻出来，左右看了看，小脸上的鼻子抽了抽。
“我们不应该回去吗？”
方休顿了顿，两指捏住小树灵的头发，将她从自己衣服里提出来。
“你先回去，一会可能我顾不上你。”
小树灵飘在空中，围着方休晃了几圈，“你要去干嘛？”
方休没有说话，提起手指又是一个脑瓜崩，直接将小树灵朝着之前的村子弹去。
小树灵捂着自己脑门哇哇大哭，“呜呜呜，混蛋，坏男人，你这样会把我弹傻的。”
等到小树灵离开后，方休加快速度向着雨师妾族的黑甲男子追去。
眼看越走越远，方休也没了再跟下去的心思。
要是直接跟到他们老巢去了，那就好玩了。
方休抬头探出，一只巨大的手掌隔空将这个黑甲男子抓住。
此时他才注意到身后的方休，但是任凭他怎么挣扎，依旧挣脱不了方休的手掌。
他最多也就是炼神的境界，和方休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穿在身上的甲胄跟纸糊的一样，一下子就被捏碎，露出了下方跟黑炭一样的身体。
果然，模样跟当年那尊出现在端水城的虚影一般无二，手中以及两耳上，各挂着一条蛇。
“仙道修士？你是圣秦的人，还是仙汉？”
方休不言不语，将这名雨师妾族人拘到自己身前，看了好一会。
“原来只是像人啊，但又不是人。”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眼前雨师妾族人脸色一滞。
“你究竟想干嘛，圣秦与仙汉都已经和我们这些部族休战，你是想要挑起战……”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一紧，方休拽住他的脖子，轻声问道，“圣秦在哪个地方？”
雨师妾族人不说话，方休眉头皱了起来。
附近近万里，都被他探寻过，除了那座叫做石岭的城，他压根没有看到过别的起眼的建筑。
大夏的强大，从能够册封神灵，驯化大妖，就可以看到冰山一角。
既然圣秦可以同大夏开战，那么，理应同样强大才对。
见跟一块黑炭一样的雨师妾族人还是不开口，方休的手上力道松了几分。
“你告诉我去圣秦的路，我不杀你。”
雨师妾族人眼睛转了一圈，问道，“当真。”
方休一脸认真，“我陈星说话算话，向来一个吐沫一个钉，半句假话，我陈星出门天打雷劈。”
“向东，三万里跨过乐游山，就可以看到圣秦了。”
方休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狐疑，“你不会骗我吧？”
雨师妾族人拼命摇头，“不会，圣秦与大夏直接素有摩擦，我们这些部族，已经开始联合，以求接下来在这两个庞然大物的争斗中存活。”
方休哦了一声，想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知道天关吗？”
雨师妾漆黑的脸上，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没听说过。”
“那骑牛的老道人呢？”
“没有。”
“很能打的读书人呢？”
“没有。”
“一身黑衣，说着非爱兼攻的呢？”
“没有。”
“哦，好吧，那你可以去死了。”
“没有……陈星，你不讲信用。”
方休一把将这个雨师妾族人捏死，“我又不是陈星。”
方休看着雨师妾说的方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去。
他不相信这个雨师妾族人说的一切。
在他的感知当中，这片山海当中，有好几道让他感到压迫的气息。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走出太远，大部分时间都在那个村子当中。
就连石岭城，这是这段时间慢慢找到的。
连雨师妾这种山海种族，都不知道天关的存在，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些种族与人族之间，好像并没有之前听到的传闻那样，见面就掐。
甚至还能相互合作，大夏和圣秦这两个都是人族的庞然大物，还有开战的意向。
方休一边向着村子飞去，一边反复思量最近得来的这些信息。
这片地方处处透露着古怪，给方休的感觉，就像是和在云中君的梦中时候一样，真实之中透着虚假。
方休面色阴沉不定。
如果又是幻境或者梦境之类的，那么，现在自己的本体又在哪儿。
方休落在小树灵的树梢上，看着自己的手掌，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道祖，圣人，钜子，这些如雷贯耳的人，无人认识。
天关，由初代神灵将神州分离之后，用来阻挡山海种族的雄关，现在连山海种族都不知道。
而圣秦与大夏，本该共同守护天关的人族，现在竟然在准备开战。
小树灵出现在方休面前，挥了挥手，“坏男人，你在想什么？”
方休将小树灵握在自己手中，小树灵一惊，刚想挣扎，却发现方休根本没有用力。
“你活了多久？”
小树灵愣了一下，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
“不知道诶，我被册封成神灵才两百多年。”
“那你有遇到过，跟我很像的人吗？比如一个用剑的白发老头。”
说着，方休将剑气生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得到小树灵确定没有遇到过的答复后，方休松开她，惆怅的躺在树上。
他内心有种感慨，自己应该不是在真正的山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