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陪你的神去
人性多变，或许你十恶不赦杀人放火，但你也会对路边的流浪猫施舍食物。
会因为这个人作恶，而想要去杀他，也会因为这个人行善，又放过他。
神性纯粹，神不会因为你是好人，就不杀你，不会因为你是坏人，就特意来杀你。
如同圣人说过的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所有东西，在神的眼里，都是草芥灰尘。
古灵村的村民，祭拜河伯，尊称他为河君，把他从属的水怪，当做神来对待。
他们沾染了一丝神性，而在这丝神性下，他们纯粹，变成了无条件服从的傀儡。
哪怕看着自己的亲哥哥，被河怪吃掉，也觉得理所应当。
因为在从小到大的洗脑当中，加上祭拜河伯而受到的影响。
在他们的认知当中，神是他们的唯一，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服侍神，神可以拿走他们的一切。
他们告诉自己的下一代，这个理念，让他们的孩子，继续去跪拜河伯，无时无刻不把神挂在嘴边。
如同洗脑一样，潜意识的去改变自己后一代的思想。
人性的多变会让小孩被人说的话影响，尝试着去跪拜自己父母跪拜的神。
那么神性感染他们之后，他们也会变得纯粹起来，把自己生来就是为了服侍神的这个理念，当做活着的全部。
人性与神性的相互制衡。
方休看着睡熟的桂花，抿嘴轻轻笑了一声。
靠在窗边微微闭眼假寐。
第二天天色刚刚亮起，那个干瘦的族长，就直接踹开了门。
看到方休坐在窗户边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桂花。
“你们，为什么违背神的旨意，不给……”
话还没说完，方休一个大嘴刮子，直接将这个老头拍得躺在地上。
老子忍你很久了。
揪起老头的衣领，“来了啊？我还准备去找你呢，把你们村的人，都给我叫出来。”
族长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方休。
昨天还老老实实的方休，今天怎么突然直接动手了。
“你……我是神选出来的，古灵村的族长，你动手打我，神不会放过你的……”
方休左右开弓，一顿大嘴巴子下去。
终于让这个老头认识到了，眼前这个眯着一双桃花眼的年轻人，是真的不买他神的账。
方休的巴掌，始终还是比这个老头嘴里的神，要硬上一点。
他最终还是乖乖把这个古灵村里的人，都叫出来了。
这个村子不大，只有两三百号人。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女人，剩下的一些男人，都好像有些营养不良。
方休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男人，嘴角忍不住一抽。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你们古灵村，其他的男人呢？”
族长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含糊不清的说道，“他们都去归隐寺服侍使者了？”
寺？
方休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但是现在也不深究这些事的时候。
除了大部分妇女和男人，剩下的全是小孩。
没有老人的存在，唯一的一个老头，就是这个族长。
按照那只水怪，一月一吃人的习惯，估计这几百号人，也没几个能活到老。
方休扫过自己面前这一群人，他们的眼神，只有麻木，没有人眼应该有的灵动。
“你们，都跟我来。”
方休拉着桂花，就要向着昨晚杀死水怪那里走去。
可是族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归隐寺的使者，一会就要给我们送来神的恩赐。”
方休也顾不得什么恩赐啊神使啊！
活动活动手腕，就向着族长走去。
族长看到方休这个动作，颤抖了一下，立马开始召集古灵村的人跟在方休后面。
他是神虔诚的教徒，但他不是傻逼。
大嘴巴子挨在自己脸上，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他的神可不知道。
每个妇女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身边又跟着一群孩子。
那些男人们如行尸走肉，除了桂花和这个族长，方休在其他人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点人应该有的东西。
刚到河边，族长看见那只水怪被砍得破破烂烂的尸体，立马感觉跟天塌了一样。
跪在地上哭嚎起来。
连带着他身后的那些人，也开始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桂花因为昨晚看着方休把这只水怪砍死，反而成了唯一一个站着的。
她看到周围的人都跪了下去，双腿一软，也想要跪下去。
刚有动作，就看到方休凌冽的目光向着她瞪来。
她强压心中的恐惧，让自己站着。
这个男人昨晚杀了神，他告诉自己，神是怪物，是可以杀死的，是不用跪下的。
方休一把拽起族长，将他扔在那只水怪尸体的旁边。
“你好好看着，你们拜的神，已经被我杀死了，这样丑陋的怪物，也配做神？”
族长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神怎么会被杀死。”
方休揪住他的头发，让他停下磕头的动作。
“听着，这是水怪，是吃人的怪物，我帮你们杀了它，以后你们不需要再送人来给它吃，它能做到的，我也能。”
族长失魂落魄的看着方休，之前被方休抽了一顿，起码还有恐惧。
但是他现在的眼睛，就跟死人一样，一点波澜都没有。
“神没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侍奉神的。”
方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杀意强行压了下去。
他时刻提醒自己，这些人几十上百年，都生活在河伯的领地，神性早已经深入骨髓。
想要重新找回他们的人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以后，没有这个怪物的存在，你们可以不用再拼命的生孩子，可以去过你们想要过得生活，一切都可以你们自己做主。”
族长呆愣的看着方休，“可没有神，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方休痛苦的闭上眼睛，松开了抓住族长衣服的手。
把目光看向了那些孩子。
这些孩子眼神当中还有着一丝人该有的灵动。
果然，孩子们才是希望。
抬起一脚，踩在族长的胸口，直接将他胸腔给踩塌了下去。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陪你的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