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思豆，月如钩
两个多小时后，方休感觉自己体内三个洞天的能量，终于恢复了。
雪姬站在树上，靠在树干上闭眼假寐。
既然她没说，方休也乐得偷懒了，也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
“少司命，你有把握杀掉这个雪姬吗？”
少司命特有的慵懒声在方休心间响起，“不能，别说我只是分身的一缕残魂，就算是我的分身，想要拿下她，估计都要费一番手脚。”
方休吃惊的问道，“你怎么这么菜啊？我看山君可是和剑气生那个老头，打得有来有往啊？”
少司命冷哼一声，声音有些不悦，“山君已经复苏了一百多年，复苏之后，直接拿到了自己的神格，已经成为一尊完整的神了，现在的我，自然比不过她。”
方休轻轻的哦了一声，又问道，“什么是神格啊？”
方休总感觉，现在的少司命，和以前大不相同，直白一点来描述，就是好说话了很多。
“等你圆满……也就是你们的三十六洞天之后，那时候，你会有一个选择的机会。”
“是要凝聚神格，做了无喜无悲的神灵，还是继续做被七情六欲左右的人。”
方休摇了摇头，这些离自己太远了，别说二十四洞天，眼前这个雪姬十洞天，都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突破，领悟自己的法。”
少司命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开口，“其实，哪怕你领悟了法，我也建议你不要放弃技。”
方休声音中满是嘲弄，“怎么，啥时候对我这么好了？开始担心我以后的路了？”
少司命没有搭理方休，继续说道，“先秦时候的炼气士，技法术都修炼，他们的战斗力，远高出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方休知道，陈一曾经说过一点，现在的修炼者，四洞天过后，都会主修法，而放弃技。
原因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武器的材质，能够承受四洞天之后的能量。
迫不得已，只能放弃。
方休抬头时已经看不见月亮，刚才还在的月亮，现在已经被乌云掩盖。
“先秦到底是一个什么时代啊？”
好像一切，都要从先秦时说起。
少司命的声音中多了一分追忆，语气有些惆怅。
“那是一个精彩而又壮烈的时代，神灵的神火熄灭无数，你们人族的诸子百家如彗星一般亮眼而又一扫而过，最终法家与始皇嬴，联手终结了那个时代。”
“炼气士前往天关，神灵被驱赶或是封印镇压，天地间灵气也就是你们说的能量，开始枯竭，虽然不想承认，但两千年前，你们人族确实小胜。”
方休哈哈大笑，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快意，在心底说道，
“那这次我们要大胜，而且绝对不会把你们这些神灵再留下来，让我们的后辈来处理。”
少司命冷幽幽的回道，“神是不死不灭的，先秦炼气士是你们人族的巅峰，依然没办法灭杀我们。”
少年神色平静，眉眼如刀削成。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灭的，一次杀不死我就杀千次，千次不死我就杀万次，杀到你们不剩一点痕迹。”
少司命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笑道，“神灵弹指一刹那，人间芳华近千年，对于你们来说，两千年已经很久了，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就跟打了一个瞌睡一样。”
方休不再出声，切断与心底当中少司命的联系，闭上眼睛。
虚无的空间内，少司命随意的坐着，姣美得不像人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来好奇的表情。
精雕细琢，如玉一般的指尖上，有一丝斑驳陈杂好像发丝的东西存在。
这是之前少司命答应帮方休时，从方休身上抽走的一丝人性。
少司命看着这丝人性，呢喃自语，“仅仅只是一丝，便掺杂了这么多苦，乐，悲，喜，哀……等数不清的情绪在里面，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斩去人性得神性呢……”
指尖上传递过来的情绪，不停地影响着少司命，尽管很微弱，但少司命没有抗拒这种影响。
良久，少司命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将这一丝人性，直接摁进自己脑海中，与自己融为一体。
闭眼细细体会片刻，向来端庄大气如神仙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笑容倾城倾国，只可惜无人可见。
方休闭上眼，但却睡不着，因为实在是太饿了。
他还没到可以不用吃饭的地步，看着靠在树上不搭理自己的雪姬，也没有打招呼，直接起身离开。
雪姬只是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也没有去管方休。
没一会儿的功夫，方休提溜着一只半人大小的兔子回来。
“老太婆，你要不要吃点，兔子肉，听说可香了。”
雪姬眼皮抬了起，看了一眼方休手里的兔子，便失去兴趣一般转过头。
“估计再过几十年，这些兔子都会长到和人一样大小了。”
方休一边处理兔子，一边问道，“兔子不一直是这么大吗？”
雪姬懒懒的回答道，“传说纪元开始前，兔子只有你脑袋那么大，传说纪元开始后，天地间能量出现，不仅让人可以修炼，还让许多动物也变异了，等到其中一些动物啊植物啊，懂得吸收能量后，他们就成了山鬼。”
方休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手上动作不慢，很快就将一只兔子处理干净，生起一堆火，烤了起来。
烤肉的香味飘荡，雪姬抽动一下鼻子，从树上飘下来。
手里如同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瓶子。
“你要不要也来点？”
方休看着那个瓶子，问道，“这是什么啊？”
“作家笔下的相思豆，诗人眼里的月如钩。”
“……也是短暂的忘忧药，可以短暂的忘记一切烦恼。”
方休：？？？
雪姬缓缓吐出一个字，“酒。”
“要不喝点，传说纪元之前，有本很出名的名著都说了，天下大势，喝酒必汾，汾酒必喝，可惜现在找不到汾酒了。”
方休：……
方休没有喝酒，扯下一条兔腿，自顾自吃起来。
雪姬也没有再劝方休，自顾自将一瓶酒喝完，又飘到树上假寐起来。
朦胧中，云游那张熟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一脸愁苦的自己，举起手里的酒瓶子。
告诉自己，特别难过伤心的时候，可以喝一点这个，可以解千愁。
泪水从雪姬眼角滑落。
云游，酒解不了真愁，真的，我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