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冷如铁
方休关上房门，脸上嬉笑的表情尽数隐去，脸上恢复了冷峻。
解下背上的万妖谱，四下打量了一眼，房间陈设很简单。
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其他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方休坐在沙发上，手指抚摸上万妖谱，心神又进入到了那片虚无的空间内。
这是之前差点被少司命打死之后，方休偶然之间发现的。
只要触摸到万妖谱，他的心神就可以进入到这古怪的空间内。
……
另外一边，林晓栋刚刚离开邓城的办公室，陈一就进来。
陈一坐在邓城面前，轻轻呼了一口气。
邓城点上一支烟：“怎么样，这两个年轻人。”
陈一的声音嘶哑，没有立马回答，缓了许久，才说道：
“这个叫方休的，不简单。”
邓城切了一声。
“我肯定知道不简单，能让上头直接下文件让他来我们这儿的，会有简单的？单单是刚满十八岁就有了二洞天的境界，就已经有了去学府的资格了。”
陈一摇了摇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天才嘛，很常见，跟韭菜一样，割一茬又长一茬。”
“我说的是，他的心性，看似不着调，但内心冷漠到了极点，那种漠视一切的心理，我只在三十年前，那次清洗行动当中，感受到过。”
邓城倒是没有过于在意这个。
“陈一哥，陈大爷，这种人物，到我们小重山令来，也就是走个过场。
要不了几年他就会去三字，二字，或者组建自己的小队，我们就不要关注这种事了。”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再说了，天才嘛，总有那么一些怪癖，眼前最关键的，是怎么解决云上城里的事。”
说到云上城的事，陈一也愁眉苦脸起来，但是心中对方休心性的事，始终没能放下。
之前死了四个组员，都没能解决，现在组里面又多了这么多新组员。
他四洞天时领悟的法，最为奇特，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清洗所任职数十年，一路做到了副组长的位置。
……
宽阔的训练馆内，方休和林晓栋盘腿而坐，田云羽看着这对活宝，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邓城就扔给林晓栋几块能石，然后就踢给田云羽了，美其名曰，公务繁忙。
“我们云上城，和北线不同，没有那么多山鬼水怪，主要面对的，就是那些信奉神灵的教派。”
“其实比起那些山鬼水怪，这些教徒，才是更难对付的。”
“因为他们是人，长了颗心，山鬼水怪那些的破坏力可以预估，而人心可以坏到什么程度，是没法预想的。”
听到这儿，原本还一脸嬉笑盯着田云羽的方休愣了一下。
田云羽正准备继续往下说，给这两个菜鸟讲解一些基本的常识。
方休却开口打断了她。
“你是说……我们主要对付的，会是人？”
田云羽有些不解，点点头说道：
“嗯，对啊！有问题吗？”
北线因为面临妖魔的压力过大，所以清洗所的职责都默默改变了，变得和猎魔宫一样，四处征讨妖魔。
但清洗所最开始成立的目的，就是清洗神州人族内部，这些臭虫的。
方休低头沉思了许久，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田云羽。
田云羽第一次看到方休这种表情。
接触的这几天，方休不是嬉皮笑脸的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就是那种神飞天外的梦游。
“我觉得，要不你送我回北线吧！我突然想跟顾清云混。”
林晓栋跟见鬼了一样看着方休，搞不清楚自己这哥们是哪根筋错了。
这种话是能这样说的吗？
果然，田云羽被方休这句话气得脸都红了。
“方休，你说什么？”
方休再没有了往日间那种嬉笑的神色，眸子当中毫无波澜。
“我说，我想回北线。”
方休害怕了，他怕真的像剑气生说的那样，要是用万妖谱杀人，也能提升自己的修为时，自己会不会挥刀向人。
先是这些教徒，再是不顺眼的人，接着是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到最后……是所有的人？
他内心对于境界和实力的提升，有一种偏执，就像为了可以更方便的杀妖魔提升实力，他放弃了去道观和墨学，孤身去了北线参军。
田云羽没有跟之前一样，直接上手揍方休，同样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方休。
两人目光对视，良久，谁都没有低头。
方休之前撩拨田云羽都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让田云羽感到讨厌。
因为田云羽知道那是在开玩笑。
但这次很显然不是。
林晓栋缩着脖子在一边看着，他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又不敢。
“好，你滚出去，我一会就去跟组长说。”
方休很干脆，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好，谢谢……嗯，其实遇见你挺开心的。”
田云羽的眼中已经有了泪水，抬手指向门口。
“我叫你滚啊！”
方休摸了摸鼻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看着田云羽现在的样子，依旧心里有点难受。
但他真不想杀人，或者说他真怕万妖谱杀人之后有能量反馈，让他食髓知味。
刚走出训练馆，迎头就碰见陈一。
陈一沧桑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其实你换个借口，她都不至于那么生气。”
方休下意识问道：
“为什么？”
“她和顾清云老对头了，十八岁的时候都是在墨学院，两人都是天资过人，一直针锋相对，最后又都选择离开墨学院，一个去了猎魔宫，一个来了清洗所，这些年都在比。
很显然，她输了。”
方休不懂了。
“输？输在哪里？”
“修为输了，顾清云应该快要六洞天了，马上组建自己的小队了，而她还在四洞天，现在连自己好奇的少年也觉得顾清云更有趣，这不是输得很彻底吗？”
方休一边上楼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一边问道：
“好奇？好奇我什么？输？输赢很重要吗？”
陈一在方休背后大声说道：
“第四洞天的时候，会领悟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能力，有金木水火土，也有其他的，我领悟的法叫做观心，我可以看到你的内心。”
方休转身，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陈一。
这一刻，陈一观心的能力，只感受到了无尽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