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故如此
碎发少年双手背在腰后，微微弯腰看着方休。
准确的说，是看着方休怀里的林玥。
林玥薄唇微微翘起，弯出一个极致诱惑的笑容。
双手轻轻挽上方休的脖子，红唇轻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们以云中君的遗物炼制的罗盘，应该找不到我的气息才对。”
碎发少年轻声说道：
“确实，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藏在这些新兵当中的那位神灵，是云中君，所以将计就计，任凭你们把所有新兵掳到这尘垢山来。”
“但是我混在这群新兵当中，拿着罗盘怎么找，都没反应，甚至我都怀疑是不是天监司的消息错了。”
“哦，那你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
碎发少年讽刺一笑。
“我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你们这群人有点太不一样了。
一路上各种山鬼出现，惹得你们拼命逃窜，其他新兵，都没有受到这么多袭击。
所以我想，是不是有人刻意趋势山鬼来逼迫你们，走上该走的路线。
这尘垢山上，放着的不是云中君的神格，而是你的吧？所以你向混在其中，去拿到你的神格。”
林玥翘起手指不停地在方休脑后绕着圈圈，张口说话时，一股热气喷在他的脸上。
“不错，一开始我就感应到你的气息了，所以说，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握当中咯。”
之前自言自语时十分不正经的碎发少年，此刻却一本正经。
“谈不上全在掌握当中，毕竟你们是神灵啊……现在的人族，没人敢说稳胜你们。”
林玥轻轻哼了一声：
“小家伙，你身上有股我很讨厌的味道，你是法家还是道家。”
碎发少年露出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眼睛当中没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眼仁。
乍一看，十分骇人。
“墨家，墨离！”
林玥停下拨弄方休头发的手指。
“我现在叫林玥，不过几千年前，嬴还未扫平六合的时代，你们这些凡人，应该称呼我为，大神少司命。”
方休轻轻咳嗽一声。
“那个，我腿有点麻了，你们先聊着，我先去一边揉揉腿。”
林玥或者说少司命，一脸笑意。
“怎么了，小家伙，抱着我不舒服吗？”
林晓栋现在正偷偷往后挪，一边挪，一边把北线新兵营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下。
他娘的，又是云中君又是少司命的，他一个连能量的还没修炼出来的人，是他能听的吗？
比起这个，林晓栋现在更担心方休。
少司命这一句话，差不多是把方休问死了，该说舒服还是不舒服啊？
方休好像是真的仔细想了一下，搂住少司命腰的手，居然还紧了紧。
“挺舒服的，要是没有山鬼在后面在追，应该更舒服。”
说着，方休把脑袋伸下去，凑近怀里的少司命。
“嗯，还挺香的。”
墨离：？？！！
林晓栋：！！！！
少司命：……
你知不知道你怀里的是谁啊，少司命啊！神格比山君和河伯更高。
“你不怕死吗？”
方休面色一下子就垮了。
“怕啊，怎么会不怕，不过我还没听说，谁敢搂山君或者河伯呢！你比她们两个更厉害，也不亏。”
少司命乐了。
“这般洒脱？”
方休轻轻摇头。
“天下青山都一样，那点黄土不埋人，男儿在世走四方，死哪儿埋哪儿，死你肚皮上……死时你在怀里，好像也不错。”
少司命哦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只不过方休话声刚落，抱住她腰的手，直接上移扣住少司命的脖子。
左手死死搂住少司命的脖子，右手的万妖谱毫不犹豫向着她的脖子抹去。
眼神当中尽是冷漠，再也没有半点认命的意思。
刀还没有碰到少司命的脖子，一阵纯白的光芒炸开，方休被这一阵炸开的光芒炸得倒飞出去。
人还在空中，身体各处便不停地开始溢血。
整个人就是一个充满裂痕的陶瓷娃娃一样，随时都会碎掉。
少司命咦了一声，原本在她的预想当中，这一下，应该直接将方休打成齑粉，没想到方休还有个囫囵人。
方休跟个破麻袋一样砸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万妖谱，人都要碎了，更别说气息了。
林晓栋大吼一声。
“方休！”
他顾不得自己上前会不会死，扭着肥硕的屁股跑到方休的身边，跪在地上，想要伸手去触碰方休，但又不敢。
因为方休，是真的快要被打碎了。
光团当中，少司命身上的新兵服饰褪去，变成了一袭宽大的红色袍子。
原本短短的头发，变成了齐腰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呆萌的样子不在，脸上满是漠视与清冷。
“凡人，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大神少司命。”
墨离面色无喜无悲，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尺子。
“神格都还没拿到，算什么神？”
少司命身形消失在空中，墨离抬起手中黑色尺子，虚空一击，空间泛起一圈涟漪，涟漪层层扩大，直到在空中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少司命的身影从那道裂缝当中落了出来，怒视墨离。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墨离把手缩回袖子当中，藏住自己被震裂开的虎口。
“我手里拿的，叫做规矩，神州的规矩，人族的规矩，你只要出现在神州，就要守这个规矩。”
少司命伸手虚空一握，一个巨大的手掌出现在空中，这个手掌遮天蔽日，缓缓向着墨离压来。
“哼，大梦几千载，不知今夕是何年，昔年蝼蚁之物，也敢跟我讲规矩？”
墨离周身十一个洞天浮现，源源不断地能量从洞天当中喷涌而出。
“今天你哪儿都别想去，更别想去拿你的神格，你得死。”
“神灵不死不灭，你居然妄想屠神？”
墨离不再说话，整个人同样出现在空中，手中黑色尺子再次举起。
稀碎的头发疯长，化作一道道紫色的雷霆飘荡在他的脑后。
少司命不敢大意，她的神格还没有拿到，不得不承认，这个手里拿着规矩，十一洞天境界的男人，已经有了和她一战的能力。
尘垢山外，手拿拂尘的陈星，似有所感，抬头看向身后的尘垢山，微微一笑。
再次抬手向山君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