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入京城

    陆幻蝶听到我的意图后，她不嚷嚷着跟在我身边，一时我居然觉得有点孤独。慕荣芝希望我能找到她，她听过我讲的我们的过去，觉得她肯定是爱我的。最后我回到家里，父母没多说什么，妹妹却不停给我打气，最后威胁我：带不回来她就别当哥哥了。

    又是独自一人飞往中州，不过这次我知道了我的方向，那半年的时光在我脑子里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本来很清晰的记忆，却在复杂的感情中成了一摊浆糊，是又甜蜜又心酸的味道。

    我不清楚见到她该说什么，我甚至怀疑起来她们给我的鼓励，认为这只是在安慰人。我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在一个一个让人难免自卑的家里，活成一副不得不自卑的模样。有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像有作用，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我不住叹气，看着这路途上的秋景，确实荒无人烟。

    我这次参加了武举，不服从分配，在京城御林军里的神机营担任小队长。经历广州，香港两战，英军的先进枪炮给我留下极深刻的印象。神机营作为护卫京都的热武器部队，拥有整个王朝最为先进的枪炮，还是与当时英军的有一定差距。我上书亲军都指挥使司的长官，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信封果然还是石沉大海。

    晋王掩饰了自己的败绩，我时常能回想到当时的惨状，只能恨自己没有改变局面的能力。我在晚上总是在繁华的街头游荡，希望能遇见北冥雪，直到凌晨有了困意才回到军营里睡觉。

    树叶哗哗落下，街上到处都有人在打扫，一阵风卷过，又落满一地，我听到他们的叹气声，自己踩在落叶上，有沙沙的声音，和踩在雪上一样有美妙的感觉。我也看到过少女们看着我身上的官服和佩刀，投来爱慕的目光，自己也抓了些所谓乱臣贼子，不过是些愿意开口的人，在这恐怖独裁之下，被人出卖了。

    我们就是些工具，图得荣华富贵，官服加身，执行着统治者的命令，我内心如同这秋天一样荒凉，我时常喝酒，之后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京城太大了，这里强者众多，我一个小小的开阳境又能做什么。如此庞大的现实，就会把意志软弱之人的信念，碾压得粉碎。我看不到前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挡在上面，我抬不起头。

    我是应该再次做出改变了，我拼命考试，拼命拿出绩效，拼命贿赂，拼命展现自己的能力，终于在新年前的最后一轮筛选中，被选为内卫，负责乾清宫及附近区域的安保。乾清宫是皇帝批阅奏章和接见外国使节的地方，也是皇帝除休息以外待的最久的地方。

    于是，我接过那身官服，披上那黄风衣，走向皇城。这庄严华丽的宫殿群就在前方，我踏进宫门，看着那一个个诸侯贵族上朝退朝，如日起日落一样的节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