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精神几乎崩溃
现在是早上的九点,正是办公室里的人,埋头苦干的时候。
许銘鄢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小后门,她蹑手蹑脚地弯着背精准朝明确目标走去。
安乐乐低头准备打开抽屉,手却突然被人给抓住了。
她好奇把目光移到了地上,就看到许銘鄢蹲在那,不由地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在干嘛?不是生病请假了吗?”
许銘鄢没想躲,只是不想过多叨扰到各位同事的工作气氛。
她把安乐乐的上半身拉下来,小声说:“这些等我上班了再说,告诉我,现在副经理是谁?”
“李舫啊,你不是知道吗?上次老妖婆介绍,你也在的啊!”她很奇怪地看着许銘鄢。
李舫……难道他没有消失吗?!
可她接下来的话,如寒冰的水一样,泼得自己满身凉意。
“你可别提他了,正生他的气呢,真是一个肥头大耳的死资本家,你今天是没有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们的……”她越说,心里越气愤,手都随着心情的变化而紧握成拳头状。
许銘鄢大惊,一下子窜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肥头大耳?当时你们还夸他帅,说他不管怎么虐待你们都心甘情愿的。”
“啊?你疯了!谁会那么说啊?”安乐乐瞬间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油腻大叔怎么敢称帅?什么我们说的,銘鄢是疯了吧?
林晓春闻声抬头,“銘鄢?你怎么来了?”
秋媛也转头看过来,“诶?不是请假了吗?”
周围的同事看到了许銘鄢也纷纷碎杂起来。
许銘鄢快步走到秋媛身边,抓起她的手,语气有些遑急,“秋媛,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长得很帅的李舫?你前天还跟我打听过他的……”
我心里分明清楚的知道……她们的回答和反应都会和小姨一样,可还在遗留着那一丝丝的希望,哪怕有一个记得,就足以证明他没有消失。
他的哥哥李净麓也就不会消失…明明都已经确认是他了,却……
秋媛被莫名抓起手,一时有些蒙圈。
“不会吧!銘鄢你口味什么时候那么重了?居然说副经理帅?!”林晓春在一旁夸张捂嘴,一脸地不可思议。
“你别打岔!”许銘鄢抬头瞪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面露茫然的秋媛,“你仔细想一想,好吗?”
秋媛在她们两人的说话间已经反正过来了,就对着许銘鄢摇了摇头,但撇到她身后慢慢走来的人后,她赶忙低下头,弱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说长得很帅的李舫是谁,但我知道……你身后站着的李舫……”
林晓春和安乐乐包括周围所有的同事都在此时快速地低下了头继续努力工作。
秋媛抽回手,也紧忙继续工作。
周身传来的压迫感,让许銘鄢竟然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缓缓地转过,便与眼前的大肚男人对上了视。
但自己甘认下风,连忙避开了他那凶凶地眼神。
“你就是许銘鄢?”他浑厚的声音响起。
许銘鄢点了一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双手放在小腹下扣着指甲,头也一直往下低,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把头低到地面去。
“跟我来一趟办公室。”他说完,把肥厚的手掌背在身后,就转身朝着前面的办公室走去。
自己回头看了看埋头认真工作的三人,她们也时不时地微抬头看了看,但很快又低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收回视线,自己赶紧跟在她们口中那肥头大耳的副经理身后。
李舫真的消失了。
从昨晚开始,关于他的一切,仿佛一场自己的冥想梦,消而散去。
李净麓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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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经理拉开黑椅一坐下,就问:“你不是请假了吗?这个时候来公司做什么?还打扰在工作的同事!”
我想知道,李净麓是不是也……
许銘鄢深呼吸,抬起头看着座位上的人,如实回答他,“我不是有意要打扰同事们工作的,只是想证实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他问。
但自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困惑,而是问道:“副经理,我可以问您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他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比较……私人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您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李净麓?”没有得到他的准许,自己就迫不及待地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他错愕,“你从哪里得知我有一个哥哥?我可是独生子。”
自己又紧迫追问:“那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和总裁是谁?”
“这个问题你问我?你不是老员工吗?自己公司的董事长都不知道吗?”他有些严肃起来了,一副要说教的样子。
自己及时打断他,急忙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您告诉我吧。”
刚想喷涌而出那些头头是道说辞的副经理,一下被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叹了口气,咳了一下,才说:“董事长叫郭华,总裁郭叫文章,这是最后一次告……哎?!”
他还没有说完话,许銘鄢就转身跑了出去。
“这老员工怎么回事?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太没有礼貌了!”他心里非常不悦,眼睛都瞪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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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公司,许銘鄢就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哭了出来。
什么狗屁所有事情都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现在就很糟糕啊!所有事情都一样,没有一件顺心顺意的。
好不容易找到和余净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没有见到就消失了。
什么命中注定都是骗人的鬼话!
“总裁,那份文件您还要吗?”男人的源声从公司楼下的大门处传来。
“我不需要瑕疵品,重做。”
躲在公司大门不远处墙后面的许銘鄢听到这清清冷冷的声音后,眼里狂流下的泪水一霎那止住。
这声音好耳熟啊……
冷傲王爷……那个经常用这种语气和下人说话的王爷,余净麓!?
许銘鄢来不及抹掉眼泪,就匆忙跑了出去。
原本站在公司大门的两个身影,已移步至到了前方不远距离的一辆黑色轿车旁。
一个身穿黑西装,并打着白色蝴蝶结在脖领上的男人正打开了后座车门。
对着站在一旁笔直高挺身躯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屈腰,说了一个请字,再配上那标准请的手势。
那男人把脸部一转,高挺的鼻梁穿过强烈的阳光,整个侧脸显得更加完美无瑕,他侧目地看了看保安亭门口站着直直的保安大叔。
只是一个声音,一个侧脸,就能让许銘鄢笃定不已,眼里的那个男人就是她要找的和余净麓一模一样的现代人。
此时此刻她猛烈地喘着粗气,跳动的心也异常浑动起伏着。
我找到他了!!
当她慌忙回神时,那辆黑色轿车……却已经开走了。
步伐情不自禁地迈开追上,可是没跑几步,那辆行驰在道上的黑色轿车就凭空……消失了。
许銘鄢立马就惊慌失措了,她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保安大叔,急慌发问,“大叔,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停在这的黑色轿车和两名西装男吗?他们很显眼的。”说着,伸手指了指他们刚才上车的位置。
保安大叔摇晃着脑袋,用一种很奇怪地眼色上下打量着许銘鄢,“美女,你没事吧?我从七点就开始值班到现在,也没见到有什么两名西装男黑色轿车……”
那道熟悉又怀念的嗓音,我怎么会听错,就是他的,就站在那,为什么说没有看到?
呵…许銘鄢顿时自嘲一笑,眼里浮出雾水朦胧,又是我自己看到吗?人也只是我一个人记得……
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保安大叔看她又是笑笑,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有些慌张无措了,“美女,你…你你怎么了?失恋了吗?需不需要纸巾?”
他说的需要两字,莫名其妙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又回荡起小姨那句需要去医院。
对啊,我需要去医院,可能我真的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记着别人不记得的回忆。
许銘鄢对他摇了一下头,就起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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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去没多会儿,回到家的许銘鄢就已经感觉到身心疲累不堪。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逃,逃离那些让她难过的所有事物。
以为只要穿越回来就没事了,余净麓也会被我慢慢遗忘。
可是真的遗忘掉了吗?他一直存在,存在我心里和脑海里,怎么也消除不了。
许銘鄢现在精神状态萧条,她背靠着门,慢慢从门面上滑到地上,蹲坐在那里。
直到符蔺吹完一头湿润的短发,打开房门出来,走到客厅才看到蹲在门口轻声哭泣的许銘鄢。
她一下子就心慌了,把手中的东西往沙发上一丢,就跑了过去,蹲下身抱住许銘鄢。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快告诉小姨。”
许銘鄢看到符蔺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已经止不住的疯狂落下,她突然反抱住符蔺那柔软的腰身,大声哭道:“小姨……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真的好难过,我有后悔过,但…但是如果选择留下……我就再也见不到小姨了,可离开了又好想念他……”
“每天幻觉不断,梦魇不断,我的精神真的要受不了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你们看不到他……”
符蔺虽然不知道许銘鄢嘴里哭喊着都是什么意思,但她愿意这样抱着她,倾听她所痛苦的一切。
因为鄢儿说过,不管她情绪如何,有时情绪崩溃边缘无法诉说苦楚,但只要自己给予她一个温柔人心的怀抱,她就足够了。
就这样,符蔺安安静静地抱着她,过了会儿,她哭了许久的身体才渐渐平稳,没有刚才那么颤抖了。
许銘鄢的哭声也小了,应是哭得没有力气了。
这时,符蔺突然开口提议说:“鄢儿,我们要不要放下一切,去一趟远方旅行,缓解压力,只有你和我。”
可自己却摇了摇头,抬起一双泪汪汪的水眼看着她,坚定道:“我不能去,我哪也不能去,因为我要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什么?你要等谁?”符蔺微蹙眉,疼惜地为她擦拭着流下来的泪水,有些困惑不已。
她不知道鄢儿口中要等待的人是谁,或许是她昨天说的……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人?
可不存在,不就是已经逝去的人吗?
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是这样想,但符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慈目地对着她温柔一笑,“无论你要等谁,在此之前,小姨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像他一样离开你。”
许銘鄢被她的话顿然感动到,心里不舒服的地方也被这些话填得很温暖,很温暖。
突然感觉我好幸福,虽然因一场意外,一下之间失去了双亲,令人很是悲凉。
但在幼小时,小姨庞大的身躯紧紧抱着我的那一瞬开始,我就知道,她的这束光,照亮了我黑暗无光的世界。
我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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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年,转瞬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大半年就过去了。
自那以后,我便没有再见到过和余净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次在公司楼下大门见到他,也已是半年前的曾经了。
我的日子,依旧平淡无奇,一直照旧往常的行途生活着。
经过半年的光阴,已经没有人记得,曾经我问过她们的帅气李舫是谁了。
还是只有我自己一人记得所有发生的一切。
“鄢儿,发什么呆呢,赶紧把东西都搬上去。”符蔺把后备箱关上,看了眼在她身后发着愣的许銘鄢。
几天前和小姨一起去了郊外露营,今天才匆匆回来。
“嗯。”许銘鄢伸手接过符蔺手中的箱子,转身朝楼上走去。
一打开房门,家里熟悉的味道传入鼻子。
几天没有回来,还挺想念。
自己转过身,看着正对着门口的楼梯道上那一抹黑影,笑了笑。
小姨的体力也比半年前好了很多,果然,多锻炼是有用的。
“臭丫头!你还搁那看呢,还不快过来帮忙,重死人啦。”
自己笑笑走出门,伸手与她一并把那又大又重的箱子般进了屋里。
搬完后,两人都软绵绵地瘫倒在之前新购置的大沙发上。
“呼~”同时她们两人长吁了一口气息。
许銘鄢转头看向前面那打开的窗户,外面透进来一道金灿灿的光芒,花盆被它普照得洋洋洒洒,看上去,比自己都舒坦多了呢。
半年里,我一直期待着和他相遇,或能够再次见到他,可惜都没有。
也尝试在公司楼下大门等了老半天,也还是没有再出现过。
但我不气馁,一定是见面的时机还没有成熟。
所以,再等等,他会出现的。
我坚信,我会再次看到他,且与他自我介绍一番,然后,我们会从,重新认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