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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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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霖霖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就从素簪里飞了出来。

    许銘鄢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就躺回了床上,“没事,我累了,睡了。”

    霖霖却双手环抱胸前,盯着她背过去的身形看,似乎在细细揣摩着什么。

    -

    黎明曙光现出,正午之时的阳光却异常的很暖和。

    许銘鄢早早就坐在窗边发着呆,应该说她一夜未眠。

    “你为什么一大中午就那么无精打采的?”霖霖落在了她的头上,随口一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没气没力地摇了摇头。

    “我听说许晴晴被罚跪了一夜。”

    “什么?”许銘鄢一惊,伸手把头上的霖霖抓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晴晴被罚跪?为什么?”

    她从自己的手掌中挣脱开,飞了起来,“关于昨天宴上她不知矜持冒然当着左丞相的面去与林焜搭话,如果是你或是许葵去的话,倒也没什么,但左丞相好像不太喜欢内敛的许晴晴呢。”

    “所以,父亲就大怒罚她跪了一夜?”许銘鄢猛然站起,看着她问。

    “yes。”

    -

    蔚院

    许銘鄢一进房内,见到躺在床上哭泣的许晴晴和三夫人顾月。

    她们抬起头时也看到了自己。

    “晴晴……”自己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我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许晴晴一见到自己,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銘鄢姐姐……”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白嫩的左右脸上有着淡淡晕红一片。

    许銘鄢上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心里不免生出心疼。

    这怎么看都像是巴掌留下的印红,难道是昨晚罚跪的时候打的?

    突然想起昨晚小香被自己推出房间时,好像有话要说,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霖霖好像也是,只是被自己打断了。

    “脸上……是父亲打的吗?”自己就纳了闷了,他怎么这么喜欢家暴?

    三夫人轻点头,上前抱着不停抽泣的许晴晴,“老爷从来都不会心疼和关心她,对她下起手来,就无足轻重……”

    “而我,也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罢了,无法给她带来什么,”她低眸心疼地看着怀里的人,泪水一点一点流下,“就连老爷打她的时候,我都不能保护她……”

    听着她说的话,自己移眸往下一瞧,许晴晴雪白细长的双腿膝盖处上围绕着厚厚的绷带,上还隐隐约约掺夹着一点红血液,便伸手顺势帮她把被子提上,盖住了双膝。

    古代女人向来卑微,这她是知道的,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妾。

    原主是幸运的,一个庶出也可以被府上的大夫人和父亲宠爱着,待遇和嫡出的大小姐是一样的。

    什么好东西,许棱也只会想到她们两人和许朝南,对于许晴晴这个小透明一般的庶出自然就不会去关心她的死与活。

    也就苏樱会关切一点。

    可来自现代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这是古代啊,这些对于这里的人而言已经是理所应当,见怪不怪了。

    再则,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出,虽然受宠了些,但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份。

    许銘鄢从蔚院里出来后,就一直坐在亭园里。

    “小姐……您从昨日开始就这般闷闷不乐的样子……”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情绪那么低沉,是因为许晴晴被罚跪还是三夫人的那番肺腑之言?

    又亦或者……是昨天开始。

    她从凳子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小香,就起步绕过她离开了亭子,“你不是说他找我吗?快走吧。”

    小香转身,连忙跟上,“等……等奴婢!”

    她自是知道自家小姐口中的他,指的是老爷。

    如果老爷让小姐心情不好了,她就叫他,其他时候都是叫父亲的……

    -

    书房

    许銘鄢坐在椅子没等多久,许棱就同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身淡紫衣,面容与父亲一样有些沧暮,眉宇之间的皱纹斑驳也掩盖住了他那双皎洁的双眼。

    自己站了起来,满脸好奇神色地看向许棱。

    还没有等来他开口,那陌生的中年男人就快步上前,朝自己深深一鞠躬。

    这把自己给吓住了,退后了一小步,对着他也半蹲着身子,“这位叔叔,小女是晚辈,你不必行此大礼……”

    许銘鄢以为他是误认为自己是府里的大夫人才示这样的礼。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把自己给整懵逼了。

    “老夫知晓是许銘鄢小姐,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望小姐可以鼎力相助。”他说完,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眸色中闪烁着诚恳。

    “相……相求?跟我能有什么好求的?”自己有些促蹰无措。

    她话一落,中年大叔就直接跪了下去。

    吓得许銘鄢又连连后退,“这……这是要干嘛!?”

    他这样的举动只会让自己更加茫然。

    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开口说道:“老夫是五年前因贪污赈灾粮被贬职流放的礼部尚书侍郎秋翼博。”

    许銘鄢有些大惊,向站在一旁地许棱投去不解的眼神。

    贪污被贬不就是朝廷罪臣?他怎么会找上自己?还是父亲带来的……

    未等自己问出什么,他又接着道:“当年之事,老夫承认,却也不敢推辞自己的过错,只是,”他突然抬头看着自己,一脸坚毅,“真正的主谋仍然逍遥法外,而我这个教唆者却替他承担了所有罪行!”

    “应该将他绳之以法!”他最后愤恨地加上这句话。

    他自己本不会承担那么重的罪责,却因为被人当了枪板使!

    许銘鄢细收了一番他说的话,也看得出来他很气愤,但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知自己这些。

    “所以……大叔你是什么意思?我也只不过是礼部尚书大人的一个小小庶女,指望我替你翻案?”

    等一下!他叫秋翼博,是罪臣……昨日宴上那个被余净麓护着的女子是罪臣之女,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什么丽丽?”自己还是问了出来。

    “正是昨日湖宴上假扮成婢女的女子,是老夫之女,秋丽丽。”

    许銘鄢捂嘴,果然如自己所想!他这么说应该是知道了宴上发生的事情,难道是父亲告诉他的?还是他的女儿?

    他又突然开口道:“听尚书大人说,许小姐与郢徽王爷和太子殿下颇有些交情,所以……”

    “等一下。”许銘鄢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脸色秒变黑,“你们是要以此来利用我为你们做事?”

    “不是的,”他慌忙解释,“只是希望许小姐看在老夫与你父亲的交情上,帮忙跟郢徽王爷提一提,望他能帮帮老夫彻查此事。”

    自己突然冷笑,看着他道:“如果我说的没错,您的女儿与郢徽王爷的关系更为好上许多吧?”

    说出这话时,为什么心底会有一阵酸楚?

    他沉默了良久后,说:“是……她和王爷提过当年贪污一案另有疑点,但王爷却说这件事他参与不得……”

    “他都这样说了,又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紧接问。

    “当年之案是皇上亲自审理,如提及一案有疑点,皇上会觉得难堪没面子而大怒……”

    什么?还是皇上亲自审的?那岂不是让自己去送死?

    而且,已经了结的案件,重拾再查确定不会有什么事?这个险让她去冒?

    “郢徽王爷一定是不希望惹恼了皇上才会那样说,但不管如何,也不能让真正贪污的人逍遥法外啊!公道……”

    “够了!”自己出声打断他,“你女儿和他那样情意绵绵的关系都说服不了他,我一个外人能说什么?”自己明显有些生气了。

    他真是够了!!

    她抬头又看向许棱,“父亲今日带他来,也是想强迫我利用这层关系帮他的?”

    “不,”许棱走上前,抓着自己的手臂说,“父亲没有让你一定如此,一切看你的决定,帮或不帮,你自己说的算,父亲不会替你做任何决定。”

    许銘鄢一怔,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自己的决定?

    “许小姐,你可以的,丽丽说王爷对你很特别,你试一试,就算老夫求你了。”秋翼博又俯下身,磕着头。

    许銘鄢往后移步,摇了摇头,“很抱歉,大叔,我无法帮你。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与王爷也没有任何逾越的关系,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

    说完,她推开了许棱,快步走出了书房。

    许棱转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翼博,抱歉,这次我也无能为力了。”

    许銘鄢走了,但他迟迟没有起身,而是趴在地上哭了。

    “忍受了多年的屈辱,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摆脱贪污的罪名。”

    他没有贪污,他只是被人教唆成一个什么也没有得到的参与运输的帮凶……

    到头来,却落了个全责。

    他最对不起就是自己的小女儿,让她遭了这么久的罪……

    -

    暮雨院

    “咚咚~”屋外响起敲门声后,随之又响起了小香的声音。

    “小姐,您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奴婢和夫人很担心您。”

    “我没事,我想静一静。”屋内传出她冷淡的回应。

    小香听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抿了抿嘴,便退下了。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你能不能不要飞来飞去!”说着,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朝霖霖丢去。

    霖霖眼疾身快,一闪,就躲开了,“喂,你从昨天到现在到底在郁闷什么啊?帮忙那事你不是已经拒绝了吗?还气什么?”

    许銘鄢把脸偏向一旁,“你别管,就是烦。”

    “哎,銘鄢,”霖霖忽然叫着她的名字,“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自己不耐烦道。

    “你是真的在气,他身为你的朋友不帮你,却帮了对方,还是……在气他选择护着那个女子,而不是你。”

    许銘鄢听阈一震。

    霖霖注意到她愣住的模样,又说:“柳秉烛也这么做了,但你没有抱怨过他一句,而是整天都在骂余净麓。”

    “结合你昨天在宴上的表现,我觉得你应该是吃醋了。”

    “吃醋?”她许久后才缓缓反应回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吃醋?”

    “因为你喜欢他。”

    许銘鄢俏艳的面容上突然被她的话,给僵住了。

    喜欢他?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你不要妄自揣测了,他是古代人,我是现代人,是要回去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古代人?”她有些自笑自说。

    “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你自己?”

    她收起那些微表情,站起身,“好了,不要再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题了,我是不会喜欢上古代人的,我要回家。”

    说完,她起步上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内一下子只剩下了霖霖一个人,她望着她的背影,蹙了蹙眉头。

    口是心非的人,一点都不可爱!

    —

    —

    药铺

    许銘鄢站在药铺前,呼了口气。

    一定是自己睡不好的原因,状态才会这么无精打采的。

    还是买点补充睡眠的药吧。

    想着,她提裙踏入药铺门口,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她走到前柜,探头往里瞄了瞄,“有人吗?”

    又回头看了看铺里,依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什么情况?开门不做生意吗?

    “许……许小姐?”

    她在好奇之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颤抖且耳熟地女音,便转头看去,愣了一下,“何花?”

    何花见真的是自己,有些激动地从前柜旁的小门快速走了出来,放下了帘子,朝自己走来。

    “你怎……”

    “许小姐,”未等自己说完,她就突然流着泪抢先开口,“三皇子他……”她说到一半哽咽住了,在抽噎着。

    自己惊愕,“三皇子?你……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何花点了点头,啜泣不成声,“他昨日与我坦白,也与我聊表心意,我们就私定了终身……”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佩,“还互换了定情信物……”

    没想到余止吔听了她的话,勇敢的对何花告白了!

    可,这明明是好事,她哭什么?

    自己欲张嘴准备问,她又抢先了一步,“三皇子于昨日被宫里的士兵抓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帮帮我好不好?”她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你说什么?”许銘鄢一讶。

    对了,他昨天缺席太后举办的湖宴,被抓回去,应该只是教训几句,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上前抱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他会没事的,只不过是缺席宴会而已,抓回去应该就是骂几句,你放心,他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儿子,不要太担心。”

    余止吔应该也和她说了我们的身份了。

    “但……”

    “好了好了,”自己制止了她要说下去的话,但看她还是一脸担心,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我。”

    许銘鄢又伸手为她擦拭着泪水,试着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药铺?生病了吗?”

    何花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这药铺子是止吔租给我的,希望我好好经营……”

    “原……”自己刚吐出一个字,就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地脚步声。

    就与何花两人同时回过身,便看见门口走进来几名卫兵。

    他们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又看了看我们,在我们没来得及开口之时,其中的两名卫兵随后就直步上前,从自己的手中把何花用力拽了过去。

    “啊……”何花被他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拉拽,有些受到惊吓。

    “你们干什么!”自己反应过来,跑上前和他们抢人,手紧紧地抓住何花的另一只手臂,看着他们恶狠狠道:“给我放开!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明面抓人!”

    这时,从他们身后走上来一名卫兵,他拿起一块金色的令牌,放在自己的眼前,说:“我等奉皇上之命,前来带她进宫面圣。望这位小姐不要多加阻碍,不然就是死罪!”

    许銘鄢一听,拉着何花的手一僵,面生恐慌。

    那卫兵看了眼身旁抓着何花的两人,示意他们带人离开。

    他们接受指示,伸手把发愣的许銘鄢给重重推倒。

    届时,几人抓着何花就这样从她的视线里离开了。

    摔在地上的许銘鄢,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何花被带走。

    皇上之命,不是她一介小女子可以违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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