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结渐解
“哦？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那男人的背后传来了洛梵讥讽的笑声，只见他背靠大树，用一块石头打磨着自己的獠牙。
“洛……洛梵！为什么？难道你也有记忆吗？！！”
“记忆？哼，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只感觉这女人很熟悉，但就是这种熟悉感让我很奇怪，依你所说，我们自己的时间依然会流逝，但是这整座山会在你儿子死去后的一段时间内恢复，是吗？”
“哼，是又怎么样？如果我儿子不能活下去，你们也走不出去！”
洛梵闻言笑出了声，只见他随手折下了一根树枝，说道：
“走不出去？你是这座山的主人，只要杀了你，我当然可以出去了！不过我不想离开，放她回去！我会保护好你儿子！否则，我不介意跟你比划比划……”
洛梵虽然嘴上说的十分嚣张，但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在见到张皖莹的一瞬间他就回忆起了一些片段，自己当时虽然是重伤，但哪怕是现在，他也只能勉强拖住这熊妖，还是要以命换伤的打法才有可能拖得住！
那男人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见他的身躯渐渐化为风中落叶，渐渐消失。而洛梵也松了一口气，拉着张皖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洛……洛梵？”
“闭嘴！你个笨蛋，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真是的能不能让我省省心，说了喜欢我就对自己负点责好不好？保留记忆的你对他的计划来讲是变数，是失败的可能，况且，失去你一个人类对他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他需要的只是我而已。哼，什么大山之主，一个不愿意让自己儿子沾染业障的窝囊废！”
洛梵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嘟囔着这些吐槽的话，任何生灵只要无故夺取其他生命就会沾染业障，而业障可以说是所有修士的大忌，沾染业障的修士通常会被那些死在自己手中之人的怨念折磨，即便他已经轮回，被他所杀而产生的怨念也会一直跟着那修士。
而如果只是怨念倒还好说，心念坚定便没什么大碍，难以解决的是，沾染业障之人为天地所不容，不论过程如何，天地都会惩戒他！
就像是一个连环杀人犯，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躺板板，而判决他的自然就是人类社会的法律。而对于修士来讲，人太过脆弱，那些律法根本没法约束他们。所以，天地会对罪孽深重的人降下天罚，对沾染业障的人加重渡劫时的天雷。而业障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沾染上的。如果说因为他杀了你的亲信，你出于复仇而斩杀他，天地也会洗清他的死亡带给你的业障。但如果你在杀了他之后还牵连到了他的家人，那么他家人产生的业障就会附着在你身上。可以说，业障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遵循因果定律的东西。
而那男人心中所想的就是要他儿子不用沾染业障便能活下去，而要活下去，那些人是不得不杀的。因为这是轮回中的一环，不杀他们，他们最终还是会杀掉小满，而为了让小满活下去，洛梵必须要代替他，主动沾染上那些村民的业障！
张皖莹被洛梵拉着手在丛林中游走，心中极不是滋味。
“洛梵，你喜欢我吗？”
洛梵听到了张皖莹的问题，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地询问道：
“嗯？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张皖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低着脑袋扯了扯衣摆，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感觉很害怕，明和你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感情，可是……我不是你，我不懂你对我是什么情感……”
洛梵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看看这颗脑袋，它是人吗？”
张皖莹摇了摇头，但又很快像小鸡吃米一般不停的点着，同时还用眼神偷偷瞄着洛梵的脸，满眼的委屈。
“怕什么？我自己是什么样子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没有情绪波动，哪怕是你亲口说喜欢我，我也只感觉‘哦，这样啊’。但是，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我极力压制的怒火失控了。我，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人类的血，但是因为你，我的身体自己动了。没有经过思考，那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杀了他们，替你出气。或许还有很多不需要夺走他们生命的办法，但我那个时候想不到，我和小满，说好听点是相貌奇特，说难听点我们就是怪物，而怪物，永远无法和人相通，他是，我也是。我们是世人口中嗜血的魔鬼，我们是随时可能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异类。对待你，我不能，不……不是不能，是不敢产生任何感情。我承受不住，不论是你的情感，还是别人的攻击，我都没办法正视……”
洛梵话说到一半，张皖莹的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紧接着，她抬起头，笑着对洛梵说道：
“不敢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是有我的位置的，是吗？”
洛梵身躯一震，随后撇过头去，不敢看张皖莹的眼睛。哪怕自己再不想承认，但自己的确对面前的同龄人产生了荒唐的情感。
“洛梵，把手给我……”
张皖莹轻笑着拉过洛梵的手，用手指在那只利爪上写下了一个字。
“你……”
“嘿嘿，明白了吗？不管是人也好，怪物也好，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你能为了我违背自己的意愿，那我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洛梵，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把你当成怪物看待，你永远，永远都是洛梵！你只是你自己！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大不了我跟你住在山里面，你要是敢让我受苦受累我就闹，一直闹到你让我开心为止！”
自己永远都是自己？开什么玩笑，半妖怎么可能和人类共存……
“洛梵，你好色……”
听到了张皖莹的话洛梵这才发现，自己趴在张皖莹胸口，眼泪湿润了她的衣衫，而张皖莹则满脸通红地摸着洛梵的脑袋。
“对……对不起！”
洛梵瞬间便缩了回去，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他的獠牙开始收缩，重新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洛……洛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