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发
清晨的车站让人感觉凉爽，郭勿尘早早的到达，如同大多数将要开始铁路旅行的中国人一样，自然要购买一些车上消耗的饮食。虽然目的地车站乘坐城铁只有三小时车程，但是到达事发的渔业管理站，还要坐上几个钟头的汽车，好在渔业管理站派车来接他们。
郭勿尘在附近的小店吃了早点，顺便采买了一番。
“滴滴”，郭的手机响了一声，一条信息发来。
“我已经到达车站门口，在此等你。”李永年到了。
郭勿尘接到消息赶往火车站门口，看到身着渔夫帽，导演服的李永年，胸前挎着相机，背包后当然还背着一根不短的鱼竿，活脱脱一个出门旅游的游客。
“咱们走吧。”郭勿尘笑着说。
李永年睡眼惺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郭勿尘干脆一把拉着他走进了车站。
看着车窗外飞速流过的画面，郭勿尘感到脑子一阵眩晕。铁路旁的树种的又近又密，视野无法远眺，但是窗外的景色自然对旅客有一种魔力。又似乎大家不想回归车厢内这个现实世界一样，尽管如此，还是执着的望向外面。但是浓淡的绿斑像万花筒一样，让人无法久视。
而李永年在对面趴在桌上睡的特别酣畅。
郭勿尘看着他想起了很多事，在学校这些年的生活，开心的或者烦恼的。作为一个老师来说他虽然和蔼亲切，但是作为一个男性却有一些魅力不足，或者说没有女人缘。但是这对他来说似乎也并不重要，感情方面他非常的被动。许多年前，曾经有一个女学生似乎爱慕于他，他也不无好感。但是教育者的自律，让他不可能有什么想法，女生最终也没有等他到毕业，而他更不能做出什么承诺，所以一切都不了了之了。
李永年正是这事之后来到他身边的，那时候李刚毕业，看到郭每天机械重复的生活，也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者听说了此事。在有可能的时候他都在尽量的似乎做点什么，逗郭勿尘稍微开心一下。
郭勿尘对此非常感激，基本上把他当做弟弟看待。
火车穿过一个又一个山洞，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庞大的长白山脉了。长白山四季的美景都让人流连忘返，春望星月的渺远，夏品晖光的滴翠，秋赏夜雨的浸染，冬叹天地的苍茫。在山林里自然混合的香气是如此的让语言苍白，望着渺渺炊烟，山谷零散的村落实在是让人再也不想做任何的事，就那么望着。
高速列车频繁进出山洞造成的气压颠簸，让李永年醒了过来。
“呃，到哪了？”
“还早，你再睡会吧。”郭拿起手机准备查阅一下时刻表。
“不睡了，有点饿，早上怕堵车没吃饭就跑出来了。”
“吃个面包吧。之后还要继续坐车晃，中午咱们就别在外面吃午饭了，管理站的人到的时间不当不正。”郭说着把食物递给他。
“嗯，路上简单吃吧，留着肚子晚上吃鱼。”李永年笑呵呵的接过了面包。
高校科研人员到这边，出于地主之谊自然是要简单接待一下的。而渔业管理站，别的没有，鱼管够。
“如果真有那种玩意，恐怕这片水域的鱼，我都没心情吃了。”话刚出口，郭勿尘也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有点奇怪。尽管理智上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判定这件事不可能是真实，但是总有一种脑子里被种下此事确实是事实，而且进而考虑这个前提之后行动的心思。
李永年完全没有在意，叼着面包的同时，撤出双手来撕火腿肠包装。
此时，郭勿尘的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眼号码，是渔业管理站的电话。
“喂？杨站长？”
“郭老师，实在不好意思，管理站这边出了点情况，你们下车后可能得坐客车过来了。之前说当事人那几个渔民，其中有一个今天来管理站把骨头抢走了，还打伤我们两个人，站里的车现在正送他俩去医院呢。”电话对面语气很急迫。
“啊，没关系我们自己过去就行。”李永年听到郭勿尘这么说，眼睛都睁大了。
“但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那个渔民，他现在人呢？”郭勿尘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他抢完就跑了，我们伤员说跟疯了一样。昨天看到他还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要涨出来了。。。说些怪话。。。”火车穿过山洞，手机信号断断续续，终于停止了。
郭勿尘放下电话，看了李永年一眼。
“骨头被渔民抢走了，还打伤了人，咱们得自己过去了。”
李永年一脸疑问。“这。。。民风淳朴啊。。。”
“我也只知道这些，详情到了再仔细问问吧。”
郭勿尘低头看了一眼信息，站长发来了如何赶往渔业管理站的具体路线说明。
李永年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要倒腾那堆行李不免一阵烦躁。
中午，火车到达了珲春。两人丝毫没有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往管理站。
一路上客车穿过山谷，公路，河流跟桥梁，每过一处就像多了一道要把他们隔绝于现实的关卡一样。
天色渐暗，在一个小渔村的村口，他们终于到达了渔业管理站，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迎接。
他们走进了管理站的院内，一眼便发现了，两个人似乎极为劳累一样瘫坐在地上。
院子中间的担架上摆着一个人形，但是从身上到脸上已经盖上了一块白布。
那人形隐隐的传来一股烧焦的臭味。
“你是郭老师吧，真抱歉啊，我是老杨。”两人之中，五十来岁的长者仰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