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境还是幻觉？
饿的心慌，我在店里来回转，不知不觉转到香堂前。
香堂上还有之前供奉的水果，有点儿蔫吧。
正常来说香堂上的供果是不会坏的，但是会没什么味道，而且蔫吧的特别快。
我饿的受不了，拿了个桃子擦了擦就咬上一口。
桃子上供前都洗干净了，就是没啥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投影的现实里供果味道。
靠在香案边儿，无比怀念之前想吃啥吃啥的时候。
桃子吃了没味道也不饱腹，该饿还是饿，但是吃东西会欺骗自己，让大脑以为吃了东西而产生一种满足感。
所以我又拿了一个桃子啃，吃的时候下意识想起来刚摘下来甜脆甜脆的大桃子。
这次很奇怪的，桃子带着甜味儿，脆脆的，我看了看这个桃子，刚才脑子里想的仿佛变成了现实。
然后再咬一口，就像刚摘下来的一样鲜嫩甜脆。
我啃着桃子四处看着。
箴言鬼说我如今在他的独立空间中，那么他这个空间是完全复制了我店里的模样。
但是我觉得我忘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转过来面对香堂，我发现我忽略了什么。
香堂上除了我布置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个绝对不会出现的东西——任务卷轴！
我把桃核啃干净吐到垃圾桶里，拿起任务卷轴，看外形和莽天蛟给我看的没差别，打开里面也一模一样，堂口大印清晰的扣在箴言鬼身上。
我再次观察整个房间，其余地方都一模一样，只有这个卷轴不该出现在这。
因为这个卷轴是灵界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只能意识到后接过来查看，而不是实际接触到它。
但它现在切切实实在我面前，“如果是独立空间，拥有将虚幻的东西化为现实的能力么？”
突然变甜的桃子和不该出现的卷轴。
独立空间是完全受控于箴言鬼的。
但如果这不是箴言鬼能力下的独立空间呢？
就我所知还有一个地方能达到这个效果，且受制于其产生载体的思维。
那就是梦境！
之前我觉得我没回到家是遇到鬼打墙了，潜意识觉得有护法哥哥，那么就能够脱离鬼打墙。
所以护法哥哥出现，鬼打墙消失了。
但当我思考真假问题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又破掉了。
也就是我的理性思维决定着我所经历的一切和周围环境。
我一直怕碰到那个红衣风水煞，因为她我妈差点儿出车祸，所以我惧怕她找上来。
果然就看到了她，险些被她掐死，但是她掐我的时候最后我因为憋不住呼吸了，我再次怀疑风水煞的真实性，于是她消失了。
箴言鬼的特性就是让人看到幻境，这时候我的思维却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看到了我有记忆以来最怕的黑暗。
而这里没有箴言鬼的踪迹，也没有其他人，我怎么脱离的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我潜意识觉得我已经挣脱了箴言鬼的幻境，于是我醒了，看到了堂口的仙家们。
这时候我是安心的，因为失而复得，也因为我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同样的，我潜意识里依赖我的仙家们，所以护法哥哥会体贴的摸我额头探体温，会抱着我上楼梯。
因为这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欺骗自己，想要身边的人无微不至的关心我。
但这种心情又是矛盾的，我会害羞，所以莽飞霜他们就离开了。
我享受着突然变得温柔体贴的护法哥哥，心里却觉得不太真实。
因为我太知道了，护法哥哥他再护着我，却和陈曳莽天蛟他们不一样。
莽天蛟他们是我的堂口大仙，可以说从小就护着我，只要我在老家，就一直跟着我。
陈曳是我的祖宗，虽然血脉稀薄了，可到底是陈家一脉相传下来的，沾了宗亲之故。
唯独护法哥哥，他不说自己的姓名来历，也不提自己为何跟着我。
他甚至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
他就只是跟着我，区别于大仙们，他甚至不在香堂上，大仙们也都不认识他。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跟着另一个人对她好。
所以护法哥哥跟着我，看似给了我足够的保护，可眼神却清冷且清醒，仿佛他跟着我只是为了某些事，也或许保护我活着只是必须如此做而已。
他让人觉得安心的同时，同样让人觉得危险。
所以这样的矛盾感，就让我质疑护法哥哥的举动，于是这一切又无法继续下去了。
既然护法哥哥是假的，那我身边的环境会真实吗？
所以是假的，那为什么是假的呢？箴言鬼出现了，答案很明显，箴言鬼搞的鬼。
但我们白天才知道箴言鬼，他晚上就来找我，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呢？
所以这根本就是我的梦境！
我饿了也是因为潜意识觉得天亮了，我该饿了。
而香堂上的卷轴也是证据，因为我对箴言鬼上心，所以卷轴也就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从始至终，眼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脑补，箴言鬼或许从未出现！
不要小看人类的大脑，它能够利用所有已知的知识去补足环境的虚假，一旦逻辑失误，那么会出现更加符合逻辑的事来证明所处环境的真实。
而后慢慢的自圆其说，让人难以逃脱。
箴言鬼的箴言二字并不是说这鬼创造虚假环境的逼真程度。
是他能让你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出不来！
这真的很可怕。
环境不断变化来回反复以后，次数多了，越发真实。
人就很难去推断自己身处的环境真假了。
从而逐渐迷失。
自欺欺人后的迷失才是真的迷失，因为已经失去了去辨别的能力。
简而言之，次数多了大脑自动回避这类问题，开始摆烂！
“凝凝？不吃饭干嘛呢？”
我被这声音叫的一惊，是我妈给我送饭，看我吃了一半突然愣住，叫我了。
我回过神，“妈，下次你不用给我送饭，我起不来就中午一起吃也行。”
我妈摇头，“那不行，对身体不好的。”
我饥饿的感觉并不重，糊涂着把饭吃了，就赶紧撵我妈回去，我妈欲言又止，她这是有话要说。
“凝凝，你姥姥打电话说要盖房子，妈回去帮忙，一会儿就走了，你看着点儿你妹妹。”
我点头，赶紧让她先离开，我怕把她一起牵扯进来。
因为我不能判定我目前身处的环境是真是假，是假的无所谓，万一是真的，我怕我妈也受到影响。
等把门打开固定了，我先上了两炷香，武堂口和清风堂一边一注。
没一会儿陈曳就捂着屁股窜出来了，“哎哟我说怎么回事儿啊，小乖乖你今天这香怎么还烫屁股啊？”
我上下打量他一会儿，他当场毛了，过来摸摸我的额头，“小乖乖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啊？”
大白仙这时候走到我脚边也仰着脑袋看我。
“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陈曳挠挠头，“就走回来的啊，回来后你说累了就去睡觉了，然后一直睡到早上九点多，还是你妈来了才把你叫起来的。”
他把香掐灭了，又围着我转了两圈儿，“小乖乖你今天不对啊，身上什么味儿，阿嚏阿嚏，你喷香水了？”
我坐到沙发上，面无表情，“昨晚回来的不是我，你们没发现么？一屋子仙家能让个煞糊弄了，你们都喝高了？”
陈曳闻言皱眉，盯着我神色不悦，“你不是陈凝，你是谁？竟然敢上她的身，活的不耐烦了？”
我冷笑一声，“昨晚红衣煞上了我的身，你们一个没发现，现在怎么跑来问我是不是真的？”
陈曳看陌生人一样看我，神色开始严肃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
我懒得理他，莽天蛟和莽飞霜在堂口里看热闹不出来，就剩个陈曳还在这里搞不明白事情。
“陈曳，你把箴言鬼抓住，我就清净了。”
箴言鬼三个字让陈曳脸色一变，立即在周围探查，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环境不对。
周围环境已经被箴言鬼不知不觉的同化了。
不止我，周围的人也会渐渐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章岳，身为护法你还不出来保护陈凝？”
“章岳听见速来！”
“章岳！！！”
陈曳连叫三次，却除了回音什么都没留下，他脸色冰冷看着我，“章岳怎么了？”
我笑了一下，“你说的是护法？在咱们处理掉箴言鬼前，他出不来！”
原来护法哥哥叫章岳啊。
我将卷轴拿出来，这一刻我能切切实实的接触卷轴，而不是像之前莽天蛟给我看的时候一样只能虚虚托着却触摸不到。
打开卷轴，已经有五个厉鬼被认领了任务，还有五个却没人认领，约摸是因为难度太大了。
陈曳气闷的坐在我对面，来回仔细的打量我，他身后一张符来来回回调整着状态对我进行试探。
我回忆着之前的记忆，只觉得头疼，记忆已经想不起来了，也或许因为这次醒过来是意外，所以没办法获取更多有用信息。
就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勉强想起来刚才破了梦境时候发生的事。
至于那个住在我身体里的章岳，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如今我也没办法把他赶出去。
不过很快我就会再次沉睡，把这身体还给陈凝，索性利用他的修为保护陈凝还是可以的。
只是我也只能清醒一时半刻，抓紧解决箴言鬼才是首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