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次考试
考试时间一共是三天:周三、周四、周五。考试期间,晚自习取消,可上可不上。
第一天考:语文,政治,生物
第二天考:数学,地理,历史
第三天考:英语,物理
考试时间:
上午 9:00—11:00(语文9:00—11:30),
下午 13:00—14:30和15:30—17:00。
主科除语文两个半小时外,都是两个小时,副科一个半小时。按学校规定,每门考试可以提前半个小时交卷。
考场是随意排的,许秋思三人都分开了,秦晟浩阴差阳错地和王晨在一个考场。
许秋思、祖瑶舒、马宛霜他们知道的时候,真是觉得缘分妙不可言。
进考场前,许秋思三人一起在心里把自己已经入土的老祖宗挨个求了一遍。
许秋思语文好,正常情况下是他们班单科第一,一般可以上125分,她是准时提前半小时交的卷子。
她们班除了老李戏多,非要规定坐满两个小时才可以交卷外,其他老师都是想什么时候交就什么时候交。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球场前的雪松树下。由于考试,球场上没有打球的人。雪松的树枝遮住骄阳,阳光透过缝隙落到地上,斑驳着她眉清目秀的脸。在几米外,阴影与光亮的交界线格外显眼。
她在树下把玩着树枝,偶尔用树枝在掌心上写字。
王晨和秦晟浩交卷后,来和她一起坐在雪松下。
他们随便聊了几句,但都无关考试。
由于天气炎热加上今天刚到生理期,她心情烦躁,一直皱着眉头,没怎么说话。
秦晟浩看了眼她,她气色有点差,但没多问。
考试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祖瑶舒和马宛霜才过来,她们就一起去外面吃饭。
考试的时候不在学校吃饭是她们三个的小默契,王晨和秦晟浩只是顺带。
……
星期三和星期四许秋思都没有上晚自习,生理期遇见考试可以不上晚自习这种机会她是万万不会放过的。
祖瑶舒和马宛霜知道事情原委,没有多说。
这周是在本班上晚自习,秦晟浩坐在自己的位置,认真复习。
祖瑶舒和马宛霜照旧坐在左墙角,由于是临时抱佛脚的最后机会,她们一晚上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
……
终于熬到了周五,把物理考完了,天气还是很燥热,热得人格外烦躁。
许秋思三人差不多都是提前20分钟交卷。
对于她们来说,物理这种科目,会写的一个小时写完绰绰有余了。
三人来到雪松树下,争着把自己的书包放在最上面,一番激烈的争抢后,许秋思因为这几天身体抱恙,战斗力不行,最终败下阵来,成功地把书包放到了最下面。
三人随意地坐着。
许秋思感觉自己累得慌,靠着树闭目养神。
马宛霜苦笑着调侃地说道:“要是这次考得很没眼看,我爸肯定会劝我回家种地了!”
“去吧,再过一段时间,地里的土豆、玉米就可以收了。”祖瑶舒无情嘲笑道。
由于家庭情况特殊,她在这块丝毫没有压力。
马宛霜愁眉不展,不走心地笑着。
祖瑶舒:“秋思,你考得怎么样?”
许秋思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还行吧。”
马宛霜:“你怎么来个姨妈,像要死了一样!”
许秋思:“身体娇弱,你不懂。”
马宛霜极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打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娇弱!”
许秋思:“今天先不和你废话。”
马宛霜突发感慨,问:“姐妹们,这书到底要怎么读啊?求高人指点!”
祖瑶舒:“下周回来你问问王晨和秦晟浩。”
许秋思闭着眼睛回答:“舒姐说得对。”
话落,学校广播就通知考试时间结束了。
马宛霜:“瑶舒你还是和祖娅一起回家?”
祖娅和祖瑶舒是一个地方的人,家离得特别近。
“嗯。试都考完了,回寝室收拾收拾回家了。”祖瑶舒说完站了起来,拎起地上的三个书包。
“我也是去住处收拾收拾,回了。”马宛霜也站了起来,从祖瑶舒手里接过书包。
许秋思睁开眼睛,“走吧。”说完双手自然地伸了出去,祖瑶舒和马宛霜一人一只手,娴熟地把她拉起来。
她先拍了拍裤子上沾的泥,才磨磨蹭蹭地从祖瑶舒手里接过书包,懒懒散散地背上。
兵分两路,祖瑶舒向后去了寝室,马宛霜和许秋思向前出了校门。
秦晟浩和王晨远远地跟在后面,她们毫不知情。
到了十字路口,马宛霜问:“上学可真费劲!要不是没有办法,我可真不想上。”
许秋思笑着捏了捏她稍稍妩媚的脸,然后说了句:“走了。”转身向西。
马宛霜果断转身向东。
关于上学这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
许秋思的父母觉得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他们吃够了没文化的亏,所以希望许秋思和许翊能够好好学习,少走弯路。所以对成绩还是格外在意的。
许秋思成绩也不是特别差,因为总和王晨比,所以才显得她很废。
她虽然喜欢玩,但她也知道读书应该是她的必经之路。
她好像从上初中开始,懂的、想的就比别人多。她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懂一些同龄人不懂的东西的。
有可能是从小被老师夸大的她上初中后被老李针锋相对形成反差的那一刻,好学生与不良少年之间的待遇让她悟出了什么。
许秋思深刻地知道马宛霜和祖瑶舒人为什么会在学校。
马宛霜自己对读书还是有想法的,她虽然平时不说,但还是看重读书的。上课的时候不会开小差、搞小动作,早上从来没有一次像她一样踩点,考试没考好会唉声叹气……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学习的压力主要来自她自己。
祖瑶舒的话,她读书单纯是因为这种年纪没有事做,而且大多数的同龄人都在读书,就先随便读着。如果将来成绩还凑合,可以混个差点的二本随便上上,也不失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良策;如果成绩实在差或者不想读了,随时可以说走就走,和家周围的兄弟姐妹一起去打工,读书的时候没有小伙伴,但打工就是成群结队了。
这就是当今现状,毫不夸张。虽然说国家早就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按道理起码应该把初中上完的。但班上时不时突然空出来的座位一直用实际情况告诉她们这书读与不读全在她们自己,情况严重点还可以说全凭她们家里。
这种情况在重点班还好,在普通班的话就更加明显了。有的班级走着走着,教室渐渐地就会只有五分之四甚至更少的人,放一个寒暑假之后,班主任都不确定自己的班里可以回来多少人。
没回来的同学里,有的会打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说明自己的情况,有的直接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负责任的班主任会上门家访,劝导一二;有的班主任会礼貌性地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也有班主任完全无所谓,不闻不问。
还有极个别离谱的老师会劝班里的学生早点转学或辍学,免得影响自己班级的平均分,拖累其评职称的进度,还美名其曰早点寻找适合自己的出路……
想到这些,许秋思就觉得脑仁疼。
她们都挺看不惯那些家里穷得快吃不上饭还到处拈花惹草的男生、女生,也看不惯仅仅因为学习成绩就区别对待学生的老师……
在还不懂世故和还没学会圆滑的年纪,在这个学校,在这条街,在这个村庄,在这个小镇她们有太多的看不惯……
而对抗那种看不惯,她们的方法就是冷眼相看、说坏话、拒绝相处还有反着来,对着干……
以后想起或许会觉得十分幼稚,但对于此刻的少年,他们的每一个冷眼、每一句嘲讽、每一次顶嘴甚至每一次还手,都夹杂了他们深埋于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