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沾边
王富春做梦也没想过，富春楼传到自己这一代，她竟然将它给卖掉了，甚至还主动便宜了买家一半的钱。
想起买楼的女孩，王富春心里还是很复杂。
她们“碰巧”在街上遇到，叶云舒很自然的上来跟她对话，王福春见她长相可爱，惹人喜欢，便跟她多说了几句。
两人交谈一会儿后，王富春发现自己聊家常这小女孩都能接得上话，聊商业她也能接得上话。
就连一些琴棋书画上的问题，她也能详细的说出天南地北的见闻，甚至还会修琴调音，精通琵琶和二胡，连唢呐都会吹几首。
当时她就动了想将她拐回去做头牌的心。
可惜也只是想想，像她这样的女孩，家中一定是富裕至极，不是宫中之人便是大家小姐。
在她说出最近的烦恼后，女孩还认真的帮她想了四五个办法，每一个办法都没有超出她的施行范围，更没有天马行空，规划得格外妥当。
王富春觉得跟叶云舒特别投缘，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姐妹。
比起这些，更多的是觉得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普通人，结交之后肯定吃不了亏，聊着聊着就主动请她到了客栈吃饭。
在包间里，两人聊欢了，叶云舒给她看了未来十年砻启帝国的发展趋势。
王富春心惊胆颤的不是花柳病蔓延整个朝晖城，也不是满街的尸骸遍地，更不是她惨死的模样。
而是再过一两年，新皇登基后颁布的新法令，大致内容是：女子也能入学当官、创业工作、征战沙场！
她当时还嘲笑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在这之后，女臣、女才子、女将军如同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各种各样的人为了争夺新型政策下的利益，挤破了头要抢最肥沃的那块肉。
其中最有名望的便是将门之后程华！
她们征战沙场，开办学院，扶持无业女子创业工作，很快就收拢了名望与财富，成为女子中的依赖和崇拜对象。
而她们的头号目标便是：消灭砻启帝国的所有勾栏产业！
她们并没有经历千辛万苦，仅仅下了一个命令她们成功了。
差不多所有女子都魔怔了一般，开始像地皮流氓一样，拿着武器抢砸勾栏，抓勾栏的老板砍成人棍，千刀万剐，血腥程度差点把王富春给吓晕过去。
仅仅半年，勾栏女子和奴隶便被彻底解放，就连偏远山区的城镇她们都没有放过。
勾栏产业在她们的叫嚣声中，成为了历史洪流中不起眼的一粒沙尘，很快就被吞噬殆尽。
这几日，王富春的还停留于未来的繁荣和即将要面临的危机之中，脑子到现在还没理顺这些足以颠覆命运的信息。
她唯一清楚的便是跟着叶云舒，一定能平安度过危机，甚至还能迎来不少资产和声望。
想趁现在洗白自己的声望，绝对还来得及。
其他几家勾栏的老板，估计也看过叶云舒给她看的片段，所以才敢放心的出半价卖给她，送一个顺水人情。
他们的目的大概也跟她一样，都是为了抢夺学院这个香饽饽。
现在有叶云舒出资建立学院，到时候请她吃几顿饭，凭借她们两人的关系，自然能让叶云舒在学院里面，给她安排一个职位。
到时候新皇登基，法令颁布出来，男女入学之后，那钱还不是哗啦哗啦的流进钱袋。
而且名声比开勾栏好听很多。
想到这里，王富春心情愉悦不少，招呼着下人们快搬行李。
这些人已经拿了钱被她遣散，勾栏的女子也全被叶云舒赎身，带着卖身契离开了。
王富春打量了几眼不远处的陆白敛，看在他长得不错的份上，提醒了一句：“别当鸭了，没几年活头了，从良吧。”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还巴不得像他这样貌美的少年公子踊跃来到富春楼里工作，肯定能气死对面的陈旧骨。
陆白敛也是吃惊，没想到王富春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实在不像一位优秀的勾栏老板会说出的话。
吃了一个拒绝后，陆白敛也没有放弃，走家窜户，整条街都问了一遍，除了锁门的以外，竟然没有一家勾栏愿意收他。
理由都是同一个“这里已经转让了。”
详细问了几句后，陆白敛才知道整个遇春街被名叫叶云舒的小女孩买去了。
陆白敛想起今早的女孩，年纪相貌都对得上，心中大吃一惊。
原来她是那么厉害的人吗！
叶云舒这时在曹星的书房，她将陈旧骨手里的真正账簿交给了曹星。
这是她偷芳溯院所有人的卖身契时，一同偷出来的。
这些全在陈旧骨的暗房中搁着，藏得并不严密，知道怎么打开暗房就能找到了。
而叶云舒现在才知道，玄参和曹星以前看的账簿都是假的，他们都被陈旧骨给骗了。
“叶姐果真是迅速，我派去找账簿的人刚空手回来，还得是您厉害。”
叶云舒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那玄参可有反抗？”
“没有，顺从得很，正在牢里关着。”
听曹星这么说，叶云舒倒是觉得奇怪，玄参可不像那种会乖乖坐牢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
“叶姐，关于那歌姬，按之前的占位来看，她虽不承认，但明显是想杀叶姐你呀。”
“让歌姬把污名全推给陈旧骨，随后小惩大诫一番放了吧。”
“叶姐大度。”
“那玄参不是好对付的人，大人不要惹怒他，也不要让其他人接近，就当他不存在就好。”
“可他是芳溯院的幕后老板，我们得问话。”
“陈旧骨都能用假账簿骗他，大人觉得他能知道多少讯息？别到时惹怒他丢了夫人又折兵。”
“叶姐，他到底是什么人？”
“麻烦的人。”
潮湿的地牢里，叶云舒和曹星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全部进了玄参耳中。
他躺在草堆上背靠着墙，口中叼着一根枯草，目光落在对面的牢房，看向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少女。
“喂，别哭了，回答我一个问题。”
歌姬吓了一跳，抬起湿漉漉的双眸，透过栅栏看向对面的少年。
刚刚一直在担惊受怕，歌姬都没有关注到旁边的人。
现在看到是一位俊美公子后，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极高，连哭泣都忘记了。
歌姬脸色潮红的低下了双眸，紧张的握住了自己的衣裙：“什，什么问题？”
玄参抬首拂过自己的黑发，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问歌姬：“我好看吗？”
歌姬斩钉截铁的点头：“好看！”
“如果我亲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歌姬连忙摇头：“不会！”
“你跟谁亲会觉得恶心？”
歌姬：“肮脏之极还没有品位的男人、出手吝啬还偷我钱的男人、又老又丑大腹便便的男人、打我骂我手段残忍的男人。”
“嗯，跟我完全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