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咱也是当过皇帝的人
“不止一种诅咒？”
朝悦点头，说道：“那位《异兽神妖录》的作者写道，在他饮下彭侯之血后，时不时的会感觉到精神恍惚，夜里更是常常有梦游的事情发生，经常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原本不应该在的荒郊野外。”
“这是为何？”众人都感觉惊奇。
“作者猜测，可能是因为九尾妖狐本身是一种拥有魅惑能力的妖兽，所以或许与它交战的彭侯因为某些原因，血液中也存留着类似于魅惑的，控制精神这种类型的能力。所以我觉得，或许魉国给予魑国皇帝那瓶彭侯之血，目的可能并不只是作为交换。”
斯卡也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有可能魉国找到了操纵的方法，想要用这彭侯之血操纵我大哥？”
“是的，魉国乃是一个弹丸小国，地震海啸都是常有之事。若不是魅国在背后给予经济支持，他们的小日子可不会过得这么滋润。若是魉国果真能够操纵魑国皇室，再加上魅国的帮助，那恐怕魑国要危险了。”
“哼！魑国那狗皇帝，被操纵了也不值得我们操心，早早死了才好呢！”伏生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岚对斯杰的恨意不比伏生差多少，但她却理性一些，分析说道：“魑国皇帝死了的确不可惜，但是魑国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无辜的。魉国若是操纵了魑国皇帝，只怕会喧宾夺主，入主魑国，到时候，不仅是魑国百姓危险，只怕我们这刚和魑国缔结友好盟约的草原，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众人皆点头，韩柏苦笑道：“看来，我此次魉国之行，又多了一项调查清楚彭侯之血的任务啊！”
“能者多劳嘛！韩大哥总是能常人所不能，否则怎么会被立为我馗国之丞相？”斯卡笑吟吟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立两尊石像也就罢了，花圈是几个意思？”
“呃可能是没跟下面的新人交代清楚？”
众人又嬉闹开来。
次日，韩柏带着李岚和鸳儿前往那处地洞。
“嗯这次该挑什么颜色呢？欧阳前辈你好歹给个推荐呗？”
欧阳麟没有搭理他。
韩柏耸耸肩，挑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
“蓝色吧！我还挺喜欢蓝色的。”韩柏将手放了上去。
如同上次一样，萤石碎裂，化为流光，涌入韩柏体内。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欧阳麟讲解的声音立刻就响起了。
“法术迟滞，此能力可使你施展的法术保留威力，延迟生效。但只能延迟自身的法术，对其他人施展的法术则无效，且每次最多不可延迟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内，你可以远程操纵，在任一时间点爆发。每日仅可用一次。”
“这暗杀神技？”
韩柏还在细细体会这一技能，坡道深处，传来李岚的呼喊声。
“夫君！鸳儿妹妹已经饮过神泉了！”
让鸳儿饮下神泉也在此行的计划内，若是让鸳儿也能够修炼，今后有什么事，她好歹也能有点自保的能力。
“好！知道了！你们出来吧！我们准备回去！”
“哎呀！”洞内传出两女的娇呼声。
“怎么了！”韩柏‘噌’的就窜了过去，才发现，两女站在那神泉积汇成的水潭里。
“这通道实在太窄了，妹妹刚才不小心滑了一跤，摔进水潭里了，幸好水不算深，只能淹到肚子而已。”
韩柏笑了笑，“二位夫人要是想玩儿湿身诱惑，咱们回家去玩嘛！”说罢也跳进水潭，扶着两位夫人一同爬了上去。
“嘶”韩柏还没站稳，就感觉到小腹处一阵灼烧感。
他赶紧撩开衣服，看向那里，发现自己小腹处的那道心形纹身，竟然正在逐渐消融。
那粉色的纹身，化作花粉一样的颗粒物，尽数飘落进那水潭之中。
平静的水面产生了微弱的涟漪，恢复平静后，竟然浮现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画面里，一位年轻俏丽的少女，正毕恭毕敬的跪在某人面前。
“妍儿？”韩柏吃惊，画面里的少女，面容与妍儿一般无二，不同的就是此时的妍儿还是正常人的模样，身形、装饰甚至是气质都与后来韩柏所见的形象却大相径庭。
“妍儿？就是夫君曾经提到的那个，地府里的魅魔？”韩柏的经历，并未隐瞒斯卡等人，所以李岚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见过。
韩柏点头，“从脸上的模样来看，应该就是妍儿了。只是和我所见到的妍儿大不相同，我见到的妍儿，比这画面中的，要成熟很多，也妖媚很多。”
“夫君身上的纹身散去，落入这水潭之中，随后水面上就出现了妍儿，莫非是这水潭以妍儿为夫君留下的印记为媒介，浮现出了她的曾经？”
“或许是这样吧”韩柏也搞不懂，只能看着水潭中央的画面，希望从中了解到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从妍儿正前方传来，听起来威严十足。
“回陛下，奴婢名叫妍儿。”看来确实是妍儿，让韩柏惊讶的是陛下二字，这就证明妍儿并不是原本就属于地府的人。
“你可知，吾唤你入宫所谓何事？”那位皇帝接着问道。
“回陛下，是来侍候皇后娘娘的。”妍儿毕恭毕敬。
“你自幼陪伴上官氏身边，同她一起长大，是她的玩伴。这几年无论我派谁伺候她，她都不满意，点名要将你带进宫中。上官氏常与吾说，将你视为亲生妹妹看待，你可不要懈怠。”
“奴婢遵命。”
“来人！送她去孝昭皇后寝宫！”
“奴婢告退。”妍儿缓缓起身后退，然后还偷摸着看了皇帝一眼。
随着妍儿的视角，水中画面也像镜头一样上移，皇帝的模样清晰的出现。
“夫君！？”李岚与鸳儿惊呼，那画面中的皇帝，和韩柏长得一模一样！
水中的韩柏，身着黑红冕服，坐于龙椅之上，面前放着一方红色木桌，桌上是红色十二旒冕冠，以及排列整齐的竹简。
他正在头也不抬的一一批阅，眉宇间不时透出几分忧愁。
“陛下生的好生俊俏呀！”
妍儿没有张嘴，却还是有声音传来，韩柏估计应该是她内心的想法。
随着妍儿转身离去，水面产生了一层涟漪，待到恢复平静，画面已经变了。
“哈哈哈~姐姐~我赢啦~说好的这根玉簪要给我咯~”妍儿拿着手中的玉簪洋洋得意。
“唉，也不知你这棋艺怎的如此高超，我和陛下下棋时，也不曾输过几回，怎的到你面前，一次都没赢过。”一道比妍儿略微成熟一些的女声响起。
韩柏看到了她的脸，比妍儿的年龄稍大一些，端庄秀丽，眉宇间贵气缠绕，坐在床上宠溺的看着妍儿。
“那姐姐下次可不可以举荐妍儿，让妍儿和陛下对弈一回啊？”妍儿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真当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下棋是假，春心萌动想要亲近陛下才是真吧？”
妍儿俏脸通红，“没…没有！”
“没有？那好吧！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等过一段时间，向陛下提议让他纳你入后宫，现在看来是用不着咯~”女子揶揄。
妍儿立即就慌了神：“用的着！用的着！”
那女子笑骂道：“死妮子，我随口诈你一番，你就原形毕露了是吧？想和本皇后争宠？没门！”说罢就将妍儿扑在身下，二女又打闹起来。
随后画面再次消失，水潭再次波动，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水面没有恢复平静，微弱的波浪持续不停。
那是一幅幅短暂的画面在闪过，韩柏依稀辨别，竟无一例外，都是妍儿遇见自己时的情景。
待到水面终于再次恢复平静时，三个人同框出现。
“陛下，妍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您看……”
汉昭帝摆了摆手，面带忧容，说道：“吾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是第一次提议让吾纳妍儿为妾。但眼下朝局不稳，多少权臣虎视眈眈，妍儿又是侍女出身，无任何背景支持，若是吾执意娶她，只怕群臣会借此闹事啊。”
他又对妍儿说道：“妍儿，吾知道你对吾的心意，吾也很喜欢你，但眼下的情况，不合适。希望你能耐心些，待到吾彻底掌控了朝局，再将你纳入后宫为妃，可好？”
“谢陛下。”妍儿没有多说什么，叩首谢恩，但韩柏却能听出来，妍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画面再转。
这次，妍儿竟然在哭泣，泪流满面的呜咽着。
在他面前，是面颊消瘦见骨的韩柏，躺在龙榻之上，瘦弱的手，被上官皇后紧紧握在手中。
他嘴唇微动，似在说些什么，却听不见。只能看见在他说完后，皇后原本坚定的表情再也忍不下去，趴在床边哽咽起来。
他说完话，又扭头看向妍儿，张了张嘴：“妍儿…”
终于有声音了。
妍儿赶紧爬上前去，抓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起来。
“陛下！呜呜呜……”
韩柏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妍儿的头，“吾…知道，你一直…钟情于吾…吾此生…未能娶你，和你共享…人伦之乐，也是…吾之憾事，吾走后…你要照…顾好皇后。”
他抓着妍儿的手，放到上官皇后的手上，三人此刻手叠在一起。
“若有…来世，我…愿与你二人…长厢…”，话未尽，手已滑落。
“陛下驾崩啦！”太监高喊。
“陛下！”皇后与妍儿绝望的嘶吼。
“陛下！！！”文武群臣齐齐下跪哀呼。
画面再次跳动。
妍儿身着白色素服，站在一处屋内。
屋里很简陋，只摆放着一桌一椅一张床。
桌子上，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竹简，椅子上，站着手抓白绫，两行热泪的妍儿。
“对不起姐姐，这朝中狼子野心之辈太多，还需您的看管，只能让您先留下。妍儿本是无足轻重之人，这便下去，陪伴陛下，免得陛下独身孤苦。”
妍儿喃喃自语，说罢便将悬好的白绫拉到自己脖颈下方，毫不犹豫地踢开了脚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