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不留遗憾

    苏婉婉无视他的戏谑，眼尾微红，“我没有改变主意，但我也不甘心。”

    她守望了十年的男人，悉心浇灌开花，好不容易结果，却被人捷足先登，怎会甘心？

    顾成春微仰着下巴，下颚到脖颈曲线分明，“那么，苏大夫想怎么做呢？”

    “你有亲眼看到过他们在一起吗？”苏婉婉说得很含蓄，即便如此她脸颊还是不由微微发烫。

    顾成春眼神一凝，“你想亲眼看到？”

    他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难以置信。

    爱了十年的人背叛了自己还不够，还要亲眼看到，这是嫌刺激不够？还是觉得心脏足够坚挺？

    顾成春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所谓捉贼拿赃，眼见为实破釜沉舟。

    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捅破最后这层窗户纸，不是想不到法子亲眼证实，而是不敢。他怕看到那些肮脏污秽后，会放弃最后的挣扎，怕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看到了，然后呢？

    不过是更恶心自己。

    眼不见为净，这样他就可以继续骗自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只要她在身边就好，只要还能看到她就好。

    至于是否真正得到她，拥有她，他早已不做计较。

    苏婉婉看着他，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我要亲眼看到！”

    她要给错付的十年一个交代，她喜欢明明白白。

    顾成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烛光映出他轮廓清晰的侧脸，“你只有一天时间了，来不及的。”

    “不，正好是没时间了，所以才有可能。”

    顾成春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把到喉咙的心跳压下去，“什么意思？”

    苏婉婉把法子说了后，顾成春喝下肚子的水差点反上咽喉，他喉结一滑，声音暗哑，“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顾大人若是难以接受，可以不参与。”

    顾成春看着她，苏婉婉干净澄澈的眸子仿佛一面镜子，所有丑陋顾虑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我不参与，我只带你去见她。”

    苏婉婉起身道谢，她犹豫再三，还是说道：“顾大人，我没有你高风亮节，无法忽视至亲至爱的所作所为，我这人黑白分明，忍不了欺骗，隐瞒，也不懂委曲求全，粉饰太平。哪怕顾大人觉得我冷血无情。”

    “可能你会觉得我天真，但我就是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成春定定看着她，烛光从她侧脸照过来，因这几日的消瘦，让她本就娟秀的轮廓线条更加明显，她眼睛很大，静静站在那里的时候，有种自内而外散发的恬淡舒适，不耀眼不夺目，给人温和的感觉。但今日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言谈间显露的犀利宛如上好的和氏美玉磕出菱角，又如利箭破空，嗡嗡震响。

    顾成春抑制住胸腔的闷痛，僵硬的站起来：“苏大夫很勇敢，也很通透。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和她不合适，但我还是为她拒绝了所有人。”

    “任何一厢情愿都不会长久。”

    “我知道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路。”

    “但人生里，总有那么一些事是无劳无功的，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停在那里成为一道风景，这些造就了我，从而成为以后的我。”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放不下，丢不开，即便充满苦涩，但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