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醍醐灌顶

    云鹤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老地方。”

    云府书房有条通往香云纺的暗道，而香云纺是云鹤的，那里绝对保密，即便被发现了，其中一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撤离。

    这也是他与江揽月发展私情三年之久，顾成春却一直抓不到把柄的原因。

    苏婉婉来没之前，有好几次江揽月都从暗道去他书房，窗户一关，就可以在里面抵死缠绵。

    两天后，苏婉婉如约去了春山小筑。

    顾成春依旧请她喝了一盏煮茶。

    苏婉婉没动茶，有些急切的问，“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

    苏婉婉激动的站起来，“是什么毒？”

    顾成春沉默了一下，“没毒。”

    苏婉婉呆了，“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什么无色无味的毒？”

    以顾家权势手里有这种毒也不稀奇。若那顾大人给江揽月投毒，那就不是救人一命这么简单，而是涉及一桩谋杀案了。

    顾成春反问她，“你看过她锦帕上的血吗？”

    “看过，我把她帕子留下来仔细琢磨过。”

    顾成春微勾唇角，“琢磨出什么了？”

    苏婉婉表情严肃，“血的色泽较浅却不黯淡，没有痰，所以我排除了气管食道以及肺部的问题。而她本身也没有明显胸痛，乏力的症状，所以我怀疑是某种间歇性的毒药。”

    顾成春隔着屏风看了她许久，“我没有为她诊断过，但从你口述以及这份血样检查结果来看，我有两种推测，姑娘要听听吗？”

    “愿闻其详。”

    “第一，锦帕上的血样是她提前备好放在嘴里的。第二，毒是她自己下的，之后又服了解药，所以你在她血液里查不出任何毒素。”

    苏婉婉也不是没想过，“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奉劝姑娘一句，这事儿最好别管了。”

    顾成春哂笑，“任何毒药，味道可能无色无味，但毒发到致死的过程，人体一定有所显现，不可能没有任何症状。”

    苏婉婉觉得自己确实魔怔了，玄乎其玄的医术故事听得太多，连本质都忘了，“顾公子的一席话醍醐灌顶，婉婉今日受教了。”

    “姑娘如此热衷医术，想过当坐堂大夫么？”

    苏婉婉刚才还发亮的眼睛迅速沉寂下去：“人生无常，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她起身往外走，顾成春也跟着起身道，“人生苦短，名闻利养，皆如昙花一现，世人所求，不为良相，即为良医。”

    苏婉婉浑身一僵，但并不让人看出，神色自如。

    她忽然想到恩师临终托言，说他哪怕桃李满天下，许多人都受过他恩惠，但不管是教了那么多学生，还是救了那么多人，都不如带出一棵好苗子，不把她带出来，他连死都不安心。

    恩师对她是寄予厚望的。

    可惜——

    “苏姑娘，你天生就是为拯救世人而存在的。”

    苏婉婉心脏砰砰狂跳，回首定定望着屏风后那人。

    光洒在他身上，一如初见，有种月辉般皎洁的味道。

    顾成春气息深沉，“你注定踏上救世济人这条路！”

    这番话像一道闪电，凌厉尖锐的劈开了她混沌的脑子，又像一束光沿着撕开的口子钻了进来，直击要害。

    她压下不受控的狂乱心跳。

    他哪里来的自信，为什么就敢那么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