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暴雨侵城
在警察的审问下，两人最终交代了背后的主谋林凡。沈知彦在审讯室外听着，不禁勾了勾嘴角。
“林凡是个惯犯了，在半年前就因为聚众斗殴被拘留了一个月。”一旁的警察看着审讯室内的情况，道。
“一般能关多久？”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沈知彦将目光重新落到审讯室里，眸光暗沉。像这种人渣，判处无期徒刑都不为过。
帝辉消防站。
安枳枳刚进综合楼，转角路过会议室，看见几个消防员在开会。
她默不作声地蹲在门口，想要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次抗洪支援，大概得两个星期才能回来，每个人态度都要放端正。苦是肯定的，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台下一阵高呼：“赴汤蹈火，竭诚为民！”
安枳枳却愣在了门外，什么，抗洪？还要两星期？
等到会议结束，一帮消防员从会议室涌出来，安枳枳缩在门口，寻找黎皓阳的身影。
黎皓阳混在人群中，身姿挺拔。
“黎叔叔！”
一见到他，安枳枳拽住他的衣角，不放心地询问：“你们要去哪儿抗洪？危险吗？”
黎皓阳没回答，盯着她的黑眼圈看，捏了捏她的鼻尖，“怎么回事，你昨晚几点睡的？”
“失眠了，席梦思床垫睡不太习惯。”安枳枳调皮地笑笑，拍开他的手掌，恢复严肃，“你别岔开话题，快说。”
“邻城发生洪涝，需要人手，整个帝辉市的消防站都派了增援，我们也不例外。”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他平淡道。
安枳枳一愣，手指不住收紧。
昨夜的场景在心底浮现，他抱着她柔声安慰。她从深渊中爬出，伸手企图触摸救赎的日光，现实却又将她打回原形。
安枳枳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不想自己的世界再次变得阴雨绵绵。
两个星期，整整分开半个月呢。
“在我开学之前，你能回来吗？”脸上的笑容消失，安枳枳仰起小脸，轻声问。
“嗯，会的。”黎皓阳捏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拨开。
他转身走向宿舍，前去整理衣物。
安枳枳望着他渐渐走远，心狠得连头也不回一下。
心脏似乎被万千只蚂蚁爬过，又疼又痒。她整个人瞬间蔫了，脚步轻飘，进了宣传室。
可她不知道黎皓阳不回头的原因。
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黎皓阳与队友拖着行李箱，坐上高铁，赶赴抗洪现场。
列车上，黎皓阳一直侧着头，观望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周围的队友们聊得热火朝天，他却提不起一点兴趣。
赵宇小声和其余队友聊八卦：“我听我朋友说，小黎他这是遇到情敌了！”
“谁啊谁啊？这么有自信？”
“听说是一个大学生，来历还挺牛逼。”
“那就难怪了。”
队友们一阵唏嘘，但赵宇又眯着眸子，狡黠道：“但是，小姑娘喜欢的是我们小黎啊…”
几人的动静有点大，黎皓阳面容上有些恼意，揉了揉眉心，“什么事情这么有趣，让我也听听。”
赵宇立刻闭了嘴，与其他人面面相觑。
历经两个多小时，列车在站口缓缓停下。消防员们拎着物品下车，面前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眼前一片汪洋，除了水，还是水。
这座昔日耀眼的城市，如今却遭受到了严重的天灾。
几人划着救援艇，来到一处重灾区。这里的自建房已经被淹了大半，只能看到几间残败的屋顶，隐伏在茫茫水面。
“有人吗！有人吗——”
几人的喊叫声湮没在这片空旷的水域中，回应他们的只有几声凄厉的鸟叫。
划了一圈后，他们只救出了一只蹲在屋檐上的猫。
“走吧，这里不会有人了。”
这里的居民大多已经安全撤离，被集中在一个安全区域，等待洪水退去。
搜寻了整整四个小时，经过一棵秃了顶的老树时，救援队终于发现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趴在树上奄奄一息。
几人迅速展开救援，将他送往医院急救。
一天下来，每个人的脸上尽显疲惫。黎皓阳脱下救援服，自己的脚被水泡得有些发白。
深夜，救援队回避洪地休息。
所谓的避洪地，是一所处在高地势的校区，里面安置了几千个居民。
黎皓阳走进一间办公室，席地而坐。他打开一天没动的手机，发现安枳枳给自己打了好几个视频通话。
他手指一顿，拨过去。
屏幕里，小姑娘稚嫩的脸蛋被放大，他直直地盯着看，笑了一声，疲惫的身心舒畅了不少。
“黎叔叔，你现在在哪呀？”
“一所学校，暂时的避难点。”
安枳枳“哦”了一声，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累不累？救援怎么样？洪水降下去了吗？”
黎皓阳弯了弯眼眸，耐心地跟她讲解。
而后，他将手机转了一圈，给她看办公室里的场景，“其他几个人都睡下了，我们明天再聊好不好？”
对面，安枳枳有些失望地“嗯”了声。
摁灭手机，黎皓阳连抢险服都没脱，顺势卧倒，与身旁的战友躺在一起。
呼吸声平缓，几人进入沉沉梦乡。
醒来时，已是凌晨五点。简单休整一番后，救援队重新投入排涝工作中。
另一边，安枳枳仍是尽职尽责地宣传着各种安全知识。宣传工具由笔转为电脑，帮助消防站制作视频与文件。
少了几个队员，帝辉消防站失了些许活力。有时候，安枳枳坐在电脑前，思绪会不自主地想到黎皓阳。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想他，担心他随时遭遇险情。
时间转眼即逝，距离黎皓阳离开帝辉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八月下旬，不知怎么的，帝辉市的降雨量转为频繁。很快，政府就下达暴雨红色预警。
由于暴雨的影响，很多工作都被叫停了，安枳枳的宣传工作也不例外。尽管她很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但站长的语气很强硬，让她待在家里，少外出。
当天晚上，外面下着雷阵雨，黎皓阳给安枳枳打来电话，叫她最近不要出去了。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感觉自己的城市也将会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