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岁月不败美人
一打开车门，两个人拖着行李箱从闸口处走出，眼前是一番全新的景象。
“这里就是阿姨生活的济舟市了？”
安枳枳四处环顾，觉得一切都很新奇。
黎皓阳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不光是我妈，我爸也住在这里。”
“当初他殉职的消息一传出，我妈就从帝辉赶了回来，执意要住在这里，陪着我爸。”
他低下头，阳光下的睫毛轻轻颤动。
安枳枳深受感触，心底产生了很强烈的共鸣。她几次犹豫，将话堵在嘴边，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消防员这个职业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危险系数又特别高，当初你报考的时候，阿姨没有阻止吗？”
“当然有阻止过。”黎皓阳无奈地笑了笑，“我妈差点跪下来求我了。”
“啊？”她一惊。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安慰她，我说我要完成爸爸的夙愿，成为一名优秀的消防员，再也不用被旁人说三道四。”
他眯起眸，望向远方跌宕起伏的群山，像是在回忆。
“他是一名优秀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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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黎皓阳在一栋小区前站稳脚步。保安一眼就认出了他，探出头打招呼：
“小黎，休假回来啦？”
“嗯。”
保安又看了一眼安枳枳，她身形娇小，在黎皓阳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小鸟依人。
他也没问什么，只是露出欣慰的笑。
走进一幢楼房，黎皓阳刚要按电梯，却发现电梯正处于维修中，暂时停用。
他蹙紧眉头，“这老旧小区的电梯怎么老出问题…”
“我们只能走楼梯了，你吃得消吗？”他侧头看向安枳枳，问。
安枳枳挺了挺胸，站直身子，“瞧不起谁呢？我可以，几楼？”
“十楼。”
“……”
她轻咳了一声，拉紧行李箱，心虚道，“走吧。”
才爬了四楼，安枳枳就后悔自己不该说大话。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喘气声越来越清晰。
她在楼梯拐角处抹了把汗，咬紧牙关把行李箱一提。
下一秒，一只大手伸到她眼前。
“行李箱给我。”
“我可以……”
没等她说完，黎皓阳直接抢过她手中的行李箱，一手各一只，继续稳稳地走上楼梯。
安枳枳抿了抿唇，攀着扶手跟上了他的步伐。
“叮咚，叮咚。”
实木门板前，安枳枳的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从门缝中传出，沁人心脾。
开门的是一位打扮朴素的女人，五十岁左右，乌黑青丝用簪子盘起，几根白头发若隐若现，却给人一种岁月不败美人的淑婉气质。
“儿子？！”
一见到自己儿子回来了，她激动地像个三岁孩子，上前几步，欣喜地抱住了黎皓阳。
“妈，你身体怎么样？”
黎皓阳扶着她的肩膀关心询问。
女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安枳枳身上，打量一番后，笑容更深了，“好久没回来，还带了个女朋友给我惊喜呢？”
“妈，你在说什么？”
黎皓阳将浓眉一皱，刚要解释，就被招呼着进了屋。
屋内布设同样朴素，偏中式风格。门口的实木柜上摆放了许多茶罐，清香就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
“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呀？”女人笑着给安枳枳倒了杯温水。
“安枳枳，叫我枳枳就好。”安枳枳有些局促地接过水杯，“不知道阿姨贵姓？”
“我姓桑。”
“桑阿姨好！”她起身，礼貌地鞠了个躬。
桑姨笑得更加合不拢嘴，“真懂事的闺女……对了，你和我家皓阳，是怎么认识的呀？”
安枳枳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尴尬。她瞄了一眼黎皓阳，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妈！”黎皓阳喊了一声，语气略带责怪，“你想什么呢？枳枳还是个小姑娘，快高考了。”
桑姨有些懵，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不是女朋友啊？”她有些失望地坐下。
黎皓阳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耐心地哄她。
“妈，你整天操心这操心那的，你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呢。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
桑姨轻轻笑了笑，终于瞒不下去了，“皓阳，实话实说吧。我身体好着呢，就是想让你回家一趟，多看看你。”
黎皓阳一愣，不知道是先笑还是先抱怨。
“你也知道，五一出警次数会更多，岗位很可能供不过来…”
“妈妈知道，可我…太想你了，皓阳……”桑姨哽咽道，眼眶微红。
“阿姨！”安枳枳连忙握住她的手，“您看皓阳哥哥他都回来了，皆大欢喜，其他的就别多想了。”
黎皓阳忙补充道，“对啊妈，中午我去买点菜，我掌厨！”
桑姨嗔怒地瞥向他，许久，才傲娇地点点头。
安枳枳站在一旁，看得想笑。
曾经的桑阿姨，也是一位被捧在手心里狂宠的少女啊。
中午。
桑姨留在屋里收拾房间，黎皓阳带着安枳枳去了菜市场，买了几大袋食材回家。
他反手给自己系上围裙，撸起袖子，切起了菜。
安枳枳在一旁帮忙清洗蔬菜，她悄悄斜了斜眼，黎皓阳微微俯身，刀法熟练，沉静专心的模样更加令人移不开眼。
“专心洗菜。”
对方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安枳枳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把菜从篮子里捞出，递给他。
“你是不是钻着空子偷看我，嗯？”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
“对啊，你可太好看了。”安枳枳努努嘴，理也直气也壮。
黎皓阳嗤笑了一声，“搞了半天你就是冲着我的脸来的？”
“如果不是我死缠烂打的，你我能再次认识吗？”
安枳枳皮笑了一声，“多年后再次见到我，开不开心啊大哥哥？”
黎皓阳手里的刀一停，扭头看向她。
正午的日光从厨房窗户洒落，照得俩人身上都暖烘烘的。少女的笑容甜腻腻的，一双媚人的眸子透着亮光。
心被某种东西狠狠捶打了一下，他不经意地动了动喉结。
“开心…”
这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