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姜还是老的辣
这座筒子楼是一处老年活动中心，设施陈旧，有好多活动室都没有上锁。王孙豪跑进一个房间，扯下了三幅又脏又旧的窗帘，抖下来的灰尘差点迷了王孙笑和阎小烛的眼睛。
“别嫌脏，快把自己包起来。”王孙豪完全不顾这窗帘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用它将自己兜头兜脑地罩了起来，“刚才那群傀儡全都看到我们往这个方向跑了，如果他们对这一片小区进行拉网式排查，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因此必须在包围圈形成之前逃出去。”
三人裹着灰溜溜的窗帘，看上去果然低调了不少，然后踮着脚尖摸到窗边，见没有敌情，便翻出窗户，顺着排水管蹭蹭的爬到地面，然后贴着墙根夺路狂奔。路上他们碰到几个四处徘徊的傀儡，好在板桥区路灯少，灯光暗，加上他们身上裹着灰布，往那一站仿佛三坨垃圾，那几个傀儡也只不过是普通人，感觉不出这三个身手不凡的人的行动踪迹，因此被他们轻松躲过。王孙笑忍不住小声吐槽：
“我说柴火妞，同样都是放毒气，你看人家的排面！再看你，只会变出一堆追着自己咬的疯狗，这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阎小烛默然，过了一会才轻轻地说：“我是哈迪斯用来排雷的实验体，一切改造实验都是先在我身上做，从失败中总结出经验之后，才将经过验证的正确信息传到m国，用在哈迪斯身上，所以，他的能力要比我强的多，在释放神经气体方面，无论是功效、持续时间还是影响范围，他都在我之上。”
听出阎小烛语气中的黯然，王孙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看到王孙笑一脸内疚，阎小烛笑道：“你也不必这个表情，我有健康的身体，能跑能跳，能吃各种美食，能去很多地方，哈迪斯却不行。我可他比幸运多了。”
王孙豪也听出了这其中的端倪。他原本只知道阎小烛是m国制造出来的生化改造人，却没想到她是一个用来试药的实验体，这其中的种种痛苦是何等惨烈，几乎难以想象，而阎小烛能够保持住清醒的头脑和正常的心理，又是何等的艰难。这简直就是奇迹。他不由得对这个女孩子又高看了一眼。
空中又有几架无人机飞过。王孙豪紧紧盯着这些无人机的飞行路线，带领着另外两人转了几个弯躲避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对，这些无人机不是在找我们，而是在驱赶我们。”
——驱赶？
“这些无人机似乎要把我们逼到一个特定的方位，我相信那里肯定有陷阱。”
“他控制的不过是一些普通人，也没有武器，能做出什么陷阱？我们不管他，直接杀出去不就行了？——哎呦！老头子，你打我干嘛？”
“我打你个不学无术的小混帐！”王孙豪在王孙笑的头上砸了一个爆栗，然后收回手盯着天空，“那不是一般的无人机，是m国桑德斯公司出产的r-170军用无人机。目前不知道那上面是否载有武器，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最坏的情况。我们三人也许能应付，但整个板桥区的居民都将是那个叫做什么哈迪斯的人质。”
“应该没那么糟吧？刚才他并没有出言威胁我们，很可能无人机上并没有装备武器，否则他只要说如果我们不出现他就杀人质，我们就没辙了。”
“不，也许是因为他比我们想的更加狂妄。刚才他说话的语气你也听到了，轻描淡写，没有半点郑重。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也许只是一场游戏，一场狩猎。这种人一般智商高，对自己的能力极为自负，这一点也许可以利用。”王孙豪将他以前遇到过的各种犯罪分子类型和哈迪斯对比了一下。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和我失去联系的那些江湖朋友。他们的身手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如果刚才围住我们的是他们，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如此顺利脱身。”
“……爷爷，你说的江湖朋友，是不是就是那些人？”
王孙笑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前方。只见在他们周围的黑暗之中隐隐绰绰地冒出了几个身影。那是十个高低胖瘦、穿着打扮全都不一样的男人，其中五人手中拿着兵器。他们和前面那几个傀儡一样，面无表情，但是走路的姿势却和常人不一样。只见他们斜着身子，脚踩特殊的韵律和方位，慢慢地向他们逼近。
“九宫八卦步……”王孙笑瞳孔微缩，“是练家子啊。这就是哈迪斯给我们准备的陷阱？”
阎小烛紧张：“他们过来了，我们要不要跑？”
“不跑，强行突破。”王孙豪手中的龙头拐杖舞出了一个杖花，“他们不是普通群众，耐揍得很，不用担心。”
……做你的手下可真够辛苦的。
王孙笑暗自嘀咕一句，然后便冲上前去。
看到王孙笑和那十人交上了手，拳打脚踢以一敌十，一时之间竟然不落下风，阎小烛在一边紧张地看着，跃跃欲试，想要上去帮手，却被王孙豪一把拉住：“你去了会打乱了他的节奏，反而添乱。别急，那小子能应付，你在边上看着就行。”
然后他便老神在在地在一边点评起来：
“难怪和我失去了联系，原来是被控制了。这十人使的分别是老于家的通背拳，老杨家的八卦棍，老杜家的断门刀和谭家的谭腿。若是平时，臭小子遇到他们必然讨不了好，免不得有一番苦战。但是现在他们被人控制，反而好对付。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精气神贯通，以气驭力，以意驭招。现在他们出的每一招都不是出自本意，虚有其表，威力自然大打折扣。那个哈迪斯只道这几人身手不凡又人多势众，却不知道真正的战斗不能简单用数据衡量。看来是个没有实战经验的人。——嗯，这一点也许也可以利用。”
阎小烛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王孙豪老怀暗爽。
“——这臭小子鬼混了几年，居然没把功夫落下，不过还是太嫩太急躁了。刚才那一记飞踢造成的破坏有限，却会使自己失去重心，得不偿失。我记得他以前也没这么暴躁，看来那个叫哈迪斯的真的把他给惹着了。妒火攻心，殊为不智啊。丫头，这小子看来是真栽在你手里了。”
阎小烛无故躺枪，一脸懵逼。
三分钟后，王孙笑将那十个人敲晕，顺利达成“我要打十个”的成就，兴冲冲地对王孙豪说：“好了，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突围了吧。”
“不错不错，”王孙豪拍手，“别急，我们先等等。”
“等啥呢？再等下去那个王八蛋的无人机就要来了。”
王孙笑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嗡嗡”声响起，阎小烛抬头望天：“……已经来了。”
“来了几架？”
王孙豪将手中的龙头铁拐举了起来，王孙笑侧耳一听，马上给出了答案：“两架。”
“孙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一人一架，看谁先得手。”
王孙豪刚一说完，从一幢四层的小区宿舍楼背后就飞出了一架无人机。他立刻用标准的投标枪姿势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掷出，将刚刚探出头的无人机扎了个对穿，从空中掉了下来。
“操，赖皮！”王孙笑骂了一句，立刻弯腰从地上抠起一个阴井盖，像m国队长扔盾牌一样将它掷出。飞旋的铁质阴井盖将另外一架无人机撞在墙上，砸得支离破碎。
阎小烛左右环视，抱起一个垃圾桶，将地面上的阴井堵了起来，以防人失足掉落。
“好了，敌人的耳目已经清理掉了，我们冲出去吧。”
王孙笑正要抬腿，却被自家爷爷揪着后领拖了回来。看我见他将龙头拐杖捡回，顺便将串在上面的无人机镜头掰了下来：
“干得不错，现在向后转，我们深入敌后。”
“……刚才谁说要向这个方向突破的？”
王孙豪没有理会自己孙子的质疑，对着那个镜头仔细端详：
“果然……作为军用无人机，r-170配备了热感摄像头。在这种摄像头下，只要是有温度的物体都会被高光显示，不管环境有多黑暗。刚才我们一路行来刻意躲避了人群，在这种摄像头中反而成了明显的目标。”
“这么说，我们的动向已经被对手获知，并有可能在我们的前进方向布置了陷阱？”
“那我们怎么办？”
“最好的方式是放火，用更为高温的物体给我们作掩护。只可惜这里是普通居民区，我们不能这么做。”王孙豪不无遗憾地说，“所以我们只能迂回前进，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无人机下。”
与此同时，在板桥区另一侧的中心小广场上，哈迪斯起了眉头。
——两架无人机损坏，对方失去了踪影？他们竟然没有朝预定方向突围？无论是贝瑟芬妮还是王孙笑，以他们往常的行为模式推算，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了，他们之中还有第三个人，一个老人……
他立刻将阎小烛他们乘坐汽车进入板桥区之后，某个十字路口拍到的画面在脑中进行回放。
——这个老人的面目很模糊，似乎在隐藏自己的存在，而且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什么样的人会习惯于隐匿行踪呢……有了——
他终于捕捉到一张王孙豪的侧脸照，并立刻进行全网对照。结果并不难找，他很快便搜到了：
王孙豪，前南方军区总司令，已退休20年。
——不，这不是他全部的身份……让我看看深藏在公共媒体之下，网络世界的黑暗领域里，你的真面目。
m国，d国，r国……在这些国家的黑暗战线秘网中，流传着一个关于z国传奇人物的传说——国安部特别调查组创始人，活跃在z国的秘密战线长达四十多年，代号“地藏”。
——原来是老一辈的z国特工呀，失敬失敬。